几人的反应被沈知意收入眼底。
“从第一年接手开始,沈氏的收益率就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极速腰斩,这五年甚至已经开始在倒贴钱。各位叔叔伯伯说得对。萧先生这十五年来,确实是没什么功劳。”
任谁都能听出来沈知意话里的嘲讽之意。
“我你母亲去世的突然,我之前对公司的流程不熟悉,能维持到现在已然是不易。”
“所以十五年了,萧先生依然没熟悉是吗?”
轻飘飘一句话,却让萧河的解释都堵在了喉咙间。
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他捏紧拳头,只可惜绞尽脑汁都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话是这么算,这几年形势确实也是不太好。再说,你这一回来就直接接手,不见得公司的收益和股票就会涨啊。你爸手里还有好几个项目已经快签约了,这要是突然换负责人,人家不干了怎么办?”
“董叔可真是为公司着想。那您和我父亲联手挪用公司五千万的公款另外成立了新公司这件事,其他股东知道吗?”
“你!你胡说什么!”董梁瞳孔一缩,差点把桌子上的水杯打翻。
沈知意挑眉,“董叔别急啊,我就问问而已,怎么还慌了呢?”
萧河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真是蠢货,诈一句就慌成这样子,怎么做大事!
“知意,那可是你董叔!跟着你妈一起创业的多年好友,你针对我也就算了,你连你董叔都不放过?你就这么恨我吗!”
萧河拍桌打算走人,祁安提前预料一步,快步上前,直接堵在了前门。
萧河咬牙,只能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知意,话可不能乱说。”
“是啊,挪用公款可是大事,要坐牢的!”
“五千万呢,要是动了,我们也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董梁本来就是负责财务这一块,要是真的挪用了,我们还真不一定知道。”
“是啊,没有的事,他怎么慌乱成这样。”
还没等沈知意开口呢,几个股东已经开始分析起来了。
董梁看向萧河,眼里满是求助。后者示意他坐稳,不要拖他的后腿。
可惜沈知意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各位的话都有些道理。不过没有关系,我已经报案了,相关的证据也已经提交了上去,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五千万,萧先生怕是要蹲上几年了。”
话音刚落,几个警察便走了进来。见状,祁安回到了沈知意的身边。
“萧河和董梁是哪两位?麻烦和我们走一趟!”
变故来得太突然,股东的表情都有些讶异。
他们没想到沈知意居然是来真的,居然真的报警了。
看着架势,挪用公款的事情是八九不离十了。
突然,椅子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只见董梁着急忙慌地朝着沈知意这边跑来,祁安直接掐住对方脖子就往地上按,又快又狠。
董梁被这一砸,整个表情都扭曲了起来。
但萧河此刻也顾不得董梁了。
他转头,直勾勾地看着那张与沈时八分相似的脸和一模一样的充满嘲弄的表情。
“沈知意,你怎么不和你那个妈一样死在那场车祸里!”
他一字一句地说的,眼里血丝遍布,充满怨恨。
仿佛面前的人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他的仇人。
“我没有死在车祸里,所以做了亏心事的人开始害怕了是吗?”
面对威胁,沈知意不为所动。
两人到底还是被带走了。
会议室安静得可怕。
几人面面相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沈知意却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机会。
“从今天开始,我沈知意将全面接手沈氏,如果有意见的股东可以提交退出申请,我会批准。没有异议的话,散会。”
这些股东在沈氏多年,其地位就和朝廷重臣一般。全动,伤及沈氏根本。动一两个,反而能起到警示作用。
“五千万的窟窿要怎么办?”
话一出,沈知意就知道他们到底还是妥协了。
“公司具体的情况整理成报告给我,目前的项目接着运营,剩下的五千万我来解决。各位都是陪着我母亲奋斗了大半辈子的人,侄女自然是不会亏待各位的。我也知道生意场上绕不开一个‘钱’字,只要各位好好配合,年末的分红,不会比我母亲在的时候少,这是我沈知意给各位的承诺。”
他们看着在末端的少女,隐约看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沈时的模样。
没有人再反对,直到从会议室出来时,每个人都是带着笑意,说着‘看好她’‘不愧是沈时的女儿’‘你小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之类的话,仿佛一开始怀疑她的人不是他们一般。
至于被带走的萧河和董梁,没有人再提起。
至少不会傻到在沈知意面前提起。
公告很快被贴了出去,公司一时间人心惶惶,生怕公司倒闭,自己要就此下岗。
沈知意早就猜到会这样,在股东会议结束后,直接将公司的经理和各部门负责人召集了起来。
将情况大致解释了一下后,她开始下达任务。
各负责人也不敢拖延,立马召集组员开了小会,紧急整理了手头负责的项目书和往年的营业表等资料递交了上去。
整个公司忙碌了起来,却格外有条理,丝毫没有因为负责人的更换而变得手忙脚乱。但这很大程度上也归功于沈知意。
她的表达十分有条理,相关的资料也说得很明白,省去了他们猜来猜去的时间。
任务下达得明确,效率自然也就提高了上来。
对他们底层打工人而言,老板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工资会不会被拖延,或者会不会上涨。
沈氏近年的福利越来越少,这两年更是跳槽了不少人。沈知意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顶楼,引起整个沈氏震动的人在埋头在办公桌前。
在沈知意开会的时候,原本萧河的办公室的桌椅已经全换了新。原来桌面的资料,祁安也按照不同的类别归类和沈知意的习惯摆好。
祁安进来时,办公桌上的茶还是满的,却已经冷了。
他将文件放下,将新泡好的茶换上,然后接着整理刚才的文件。
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安安静静的,却任谁都能看出他们之间有着其他人插手不进去的屏障和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