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通报之后,珍贵妃便跟着王浩进入了养心殿内。
看到了自己的丈夫,珍贵妃几乎是立刻就露出了甜腻的笑容,腻到了皇帝的身侧,十分自然地牵住了帝王那因为病痛而逐渐骨瘦如柴的手。
“哼,本宫来了这么多次,你都把本宫挡在门外,说是什么要养病。
今儿个怎么就舍得把我喊过来了?”
纯然的就是一副撒娇的,还含着问责的语气。
这样看起来肆无忌惮的态度,养心殿里头的宫女和小厮们早就习惯了。
只有从来没见过这一幕的李墙,忍不住震惊的瞠目结舌,珍贵妃也太大胆了吧,这可是高高在上,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呀,居然敢一开口就是埋怨和指责。
而沈雨柔听到了珍贵妃的声音后,身子一抖,直接趴到了地面上。
她现在根本就想不到别的心思,脑子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她完了,珍贵妃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在众人一片的沉默当中,只有珍贵妃旁若无人的又撒起娇来,娇怨的摇晃着帝王的手,毫不客气的说道:“我昨天大发脾气,把我宫殿里所有的古玩摆件都给摔得稀烂,陛下,你得派人重新给我送一批更贵的才行,要不然我以后天天赖到你的养心殿里。
让你吃不好睡不好,只能围着我一个人转。”
这根本就是狮子大张口。
牡丹大殿里头的摆件至少有上千件,大到冠耳瓷瓶,小到翡翠摆件,零零总总,每件的价值都至少在千两以上。
要是重新选一批更珍贵的送到牡丹大殿里,估计皇上的内库都得被掏空三分之一。
身家颇厚的镇远大将军王浩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珍贵妃简直就是个败家娘们。
但帝王却仿佛一点都不心疼一般,直接笑了笑,揽住了珍贵妃柔圆的肩头,微微一笑,满是宠溺:“给,给,给,只要你要,朕就都给,免得你呀,又没完没了的闹腾朕。”
那种纵容的态度简直要惊掉了李墙的下巴。
但也让沈雨柔心中产生了更加尖锐的恐惧,她以前只知道珍贵妃十分的得宠,但却从来没想过帝王对珍贵妃的宠爱,居然到了如此惊人的地步。
这一瞬间她觉得好像一把生了锈的盾刀就架在她的心脏上,一点一点的磨,不会一下子就刺穿,但带来的恐惧和撕裂感,却几乎能将人逼疯。
就在这个时候,帝王终于再一次开口了,一开口就是直奔主题。
“珍儿,沈怀林的二女儿京城里的那个传言是真的,她前天晚上确实
是和六皇子度了良宵,这件事情你可清楚?”
珍贵妃听到这句话后,不动声色的挑了一下细密的远山眉,而后却并没有立刻开口回答,只是深色散漫的用她那根保养良好的手指,绕着皇帝的衣襟转啊转,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沈雨柔只觉得度日如年,整个人都麻木着,但心脏里却还存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望。
希望珍贵妃不要拆穿她!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轻声一笑,珍贵妃终于从帝王的怀里坐直了身体,而后风轻云淡,漫不经心的玩着自己艳红的指甲道:“陛下,臣妾养出来的儿子还没有那么自甘下贱到跟一个侯府的区区庶女偷情。”
这就是毫不客气的否认了。
沈雨柔最恐惧,最害怕的这把刀,终于哐哐一声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大殿里头没有一丝血,但沈雨柔却仿佛闻到了浓浓的血腥气。
帝王却仿佛早就料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微微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子,而后面色淡然的看向了沈雨柔:“沈雨柔,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沈雨柔就算是再去狡辩一番,也只会显得越描越黑。
狠狠的闭了闭眼,她干脆死死的趴到了地面上,一声不吭
,周身散出浓浓的不甘心。
死不悔改!珍贵妃毫不客气地冷笑了一声。
帝王则是面无表情的说道:“沈怀林今儿个还跪在朕的面前,苦苦的哀求着朕给你一个交代。
但却没想到传言是假的不说,你一个残花败柳居然还敢肖想六皇子正妃的位置,甚至不惜欺君犯上。
着实可恶!”
因为实在是太过于气怒,身子骨本来就是日薄西山的帝王无法克制的狠狠的喘了一口气。
珍贵妃见状,连忙站起身轻轻地拍打他的后背。
足足过了四五秒钟,皇帝才缓过气来,直接抬起干枯的手直直的戳向沈雨柔。
“来人啊,传朕的旨意,沈怀林庶女沈雨柔欺君罔上,以失贞之躯妄图皇子正妃之位。
胆大包天!理应凌迟,但真看待沈王氏的面上,特赐毒酒一杯,保其全尸。”
说完这些话之后,帝王看都不想再看沈雨柔一眼,直接示意身边的大太监动手。
一见到太监和侍卫都向自己涌来,真切的面临着死亡的沈雨柔顿时惊恐地抱住自己,拼命的尖叫起来。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啊啊啊啊!”她像一个失去理智的野兽一般,疯狂的大喊大叫,吵的皇帝额头上青
筋直跳。
帝王当即勃然大怒道:“给朕堵了她的嘴。”
砰的一声。
沈雨柔被两个侍卫给狠狠的按压在了冰冷而坚硬的地面上,牙齿直接磕破了嘴角,涔涔的鲜血缓缓流出。
即便如此,她仍然张开嘴想要喊叫,但还没有来得及再一次出声,就被一个太监拿抹布给狠狠的堵住了嘴。
“呜呜呜!”满心悲怨,无数不甘的沈雨柔只能徒劳无助的瞪大了自己的双眸,用猩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病榻上的帝王。
饶命!陛下饶命!
在心底疯了一般的呐喊,沈雨柔的眼角滑落了滚烫的泪水。
见到沈雨柔这般凄惨的模样,这两天来相当憋屈的珍贵妃简直是神清气爽。
小贱人!就该早点去死,不过就是侯府的一个庶女,居然敢勾引她的宝贝皇儿,还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
想着想着,珍贵妃又忍不住暗暗的咬起了牙齿,忽然之间就觉得让沈雨柔就这么死了,似乎是太过于便宜她了。
眼看着沈雨柔就要被拉出去,珍贵妃随意的瞄了一眼地上瘫软如泥的李墙,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对啊!
怎么把这个恶心如猪的货色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