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两个时辰悠悠而过,很快就到了,要去参加宴会的时候。
沈雨棠已经装扮好,穿着一身繁复而又华丽的一群坐在梳妆镜前。
她的眉毛像乌木那么黝黑,脸颊染着娇艳玫瑰般的色彩。
小小的一张嘴唇,湿润润的,就像花瓣上滴上了一滴晶莹的泪珠,让人无限的渴望想要去触碰。
恰如三月桃李风,动了花瓣,勾了人心。
所谓倾城绝色,也不过如此了。
青思看着铜镜里自家小姐的美丽而又多么的面容,一时间只觉得目眩神迷,双手不由自主地按住了自家小姐两侧的肩膀,微微的赞叹道:“小姐,这满京城里,不对,应该说整个大楚王朝,绝对没有比你更美的美人了。”
然而此时此刻的沈雨棠却根本不在意自己美不美,满脑子都是自己从周大掌柜那里收到的密报。
这些密报让她相当的震惊,以至于到现在还回不过神来。
按照密报上所说的,胡然的的确确是被王浩害死的,当时王浩让自己那个在刑部大牢里当狱卒的弟弟,勾结了忽胡然府上的一个叫做焦老大的下人。
然后王浩的
弟弟按照王浩的吩咐让焦老大将私通敌人的信件放到了胡然的书房里。
之后,王浩又指使焦老大去大理寺卿门前贼喊捉贼,然而当时的大理寺卿和胡然乃是至交好友,当然不会相信这等无稽之谈。
于是刚好路过那里的王浩,顺理成章的叫住了焦老大,然后又顺理成章的劝导大理寺卿前去搜查胡然的书房。
大理寺卿可以不理焦老大,甚至让人乱棍驱走焦老大,但是他不能罔顾王浩的意见。
于是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按照王浩先前所预想的那般。
那封通敌的,关键性的,要命的书信被搜查了出来,胡然根本就不知道这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迷迷糊糊的就被关押到了刑部大牢里。
而那封信,则被王浩和大理寺卿直接呈现到了当今圣上的面前。
这个计划可以说是相当的周密,一环连着一环,少了任何一环都可能让这个阴谋崩塌。
“该说当时的王浩很幸运吗?”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沈雨棠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而且更令她没想到的是,胡嬷嬷胡清韵的父亲居然真的是胡然。
这世界上的因果联系,有的时候真
的非常非常的奇妙。
正沉迷在自家小姐美色里的青思,一时间没有听清,于是下意识地,满脸困惑地问了一句:“什么?小姐,你刚才在说什么来着?”
这句反问让沈雨棠的意识,顿时变得清醒了起来,她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睛,掩饰着笑了笑道:“没事,我刚才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嗯!”青思不疑有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又开口道:“小姐,咱们再过一会儿就要出发去六皇子府邸了,在此之前你要不要用一点点心。”
像是这一类正式的宴会,虽然也上一些瓜果点心之类的,但其观赏性远远大于实用性。
因为如果你当着满京城权贵家小姐和夫人们的面儿,一直吃吃喝喝的话,很容易遭到她们的笑话,说不定还要落一个贪嘴的名声。
所以保险起见,青思才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话。
然而这个时候的沈雨棠哪有什么胃口,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利用周掌柜给自己的这些密报,来帮助林静姝脱离困境。
俗话说,一根绳子容易断,一捆绳子不容易断,沈雨棠确信自己单枪匹马,绝对是没有办法斗到王浩这个庞然大物的。
想要让王浩停止针对林家,停止针对林姐姐的父亲,林清扬,就必须借助外力。
手指无意识得敲了敲桌面,等沈雨棠再站起来时,大脑里面就已经拿定了主意。
就这么办,今天竟然是郑贵妃给六皇子举行的选妃宴会,那么自己想要拉拢的人就一定会来参加,这是个绝好的接触她的机会。
深吸一口气,沈雨棠转过身来,动作优雅又缓慢,惹的鬓角的流苏微微的晃动,珠玉在微光闪烁之间,更衬托出了她的美貌。
“走吧!”沈雨棠淡淡的开口说道,神色平静,双眼深邃的宛如一片一望无际的湖泊。
青思嘴里立刻答应的,转身抱起来一个小盒子,跟上了自家小姐的脚步。
这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套衣服,为的就是防止她家小姐像上次在林府一样被人弄脏了衣裙,却没办法更换,最后只能穿林静姝的衣服。
马车静静的停在府邸的大门口,崭新的装饰不难看出沈侯爷对这次宴会的期待。
载着主仆二人,马车从侯府的大门口噜噜噜的向六皇子府邸的方向行去。
这边沈雨棠就要去参加给六皇子选妃的那个宴会,而那边的
沈知行已经渐渐进入到了荒野之中。
眼前盘山环绕,高高的山坡之下是一片浩荡冲击的溪流。
放眼望去,进入眼帘的皆是密密麻麻的杂树,偶尔可在萧瑟的枯枝上看到还未掉落的惨败黄叶。
山里头的风是很冷的,带着一种让人呼吸困难的厚重感。
轻风十分担心自家少爷会受寒,于是忍不住从后面的马车里又抱出来了一床被子。
“少爷,您再盖一层棉被吧,要是着凉了就糟糕了。”路途本就遥远,一路上舟车劳顿,本来就非常的辛苦,若是这个时候又染上了风寒,只怕等不到走到淮南,人就先要垮了。
然而马这里的沈知行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冷,脸上的神情也淡淡的,看起来就像是深邃而平静的湖泊。
见到自家少爷不搭理自己,轻风便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了,于是只能悻悻然地重新把被子给抱了回去。
渐渐的,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车队已经走到了两山相对之处,这里是一片地势低沉的山谷,人的视野大部分都被山石给遮挡住了,唯一的好处就是路面还算平坦。
而进入到这里之后,轻风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