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雨棠嘶吼的越厉害,沈雨柔就越得意,满脸享受的吃着岭南进贡来的荔枝,看着沈雨棠在自己的脚下哀嚎。
“沈雨柔,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血淋淋的手攥住了沈雨柔的脚脖子,满面肿胀,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沈雨棠恨毒了对方。
然而看着沈雨棠那愤恨的眼神,沈雨柔只是轻蔑的一笑,一脚踩住了沈雨棠的手,得意的冷笑道:“就凭你,沈雨棠啊,沈雨棠,你还以为你是侯府里最受宠爱的那个庶女吗?
侯府已经败落了,你现在就是我脚底下的一只臭虫。
你还想杀了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能一脚踩死你。”
说完这句话,沈雨棠抬起脚,那缀着南海东珠的鞋尖,从沈雨棠瘦弱的手臂上,一点一点的碾压过,在沈雨棠痛苦的喊叫中,戳到了她的太阳穴上。
她本来就已经因为心疾而瘦骨嶙峋,单薄的皮肉贴在骨骼上,绷紧出太阳穴凹陷的骨骼。
那一下,沈雨柔毫不留情,冰冷而坚硬的鞋尖深陷在那个凹陷中。
骨骼在这一刻似乎就要被戳碎,尖锐疼痛的太阳穴下,脑浆都在无声的呐喊,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踩压出来。
沈雨棠怕极了,却也恨极了,因为瘦骨嶙峋,她的眼眶深深地凹陷,瞪大的眼珠子
好像能从眼眶里掉出来一般,看起来十分的骇人。
“挪开,挪开你的……”沈雨棠用尽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用瘦的像鸡爪一样的手指,拼命的去掰沈雨柔的脚脖子。
然而她这一点力气,怎么推得开沈雨柔,最终只在沈雨柔的脚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痕迹罢了。
甚至连血都没有出,但这一丝可以忽略不计的疼痛,却惹恼了沈雨柔。
自从她成了六皇子妃以后,什么时候受过伤?尽管这可能根本就称不上是伤。
“沈雨棠,你这个贱人,果然是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那也就别怪姐姐我不讲什么姐妹亲情了。”狠狠的将沈雨棠的头颅一脚踢开,沈雨柔面色冷硬的对着那两个宫廷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那两个宫廷嬷嬷立刻就明白了,脸上挂着狞笑,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尖尖的钎子。
那钎子看起来似乎只有一个发钗的长短,通体的银白色,一端是钝圆形的,而另外一端却尖锐无比,而尖尖的那一端明显泛着乌黑。
手高高的举起,钎子在天光的照耀下,泛着令人心寒的冷光。
沈雨棠的太阳穴之上,那根钎子,手起又落。
亲眼看着这一幕的沈雨柔,情不自禁的兴奋地睁大了眼睛。
这个从小到大,
夺尽了祖母的偏爱,处处压她一头的妹妹,终于要死在自己手里了。
“不要!”就在这个至关危急的节骨眼上,凄厉的女声忽然响彻了整个花园。
那高昂又尖锐的音调,仿佛失崽的孤狼在深寂的暗夜里拼了命的嘶吼。
两个嬷嬷的手顿时顿住了,这是她们在深宫当中养成的习惯,动用刑罚的时候,无论是谁来阻止都必定要去看一眼,探查清楚对方的身份。
免得对方是她们惹不起的身份,到时候倒霉的就变成了她们。
所以她们几乎是在动作顿住的那一瞬间,就反射性的抬头去看。
但见一个可能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衣衫褴褛,头两侧的头发因为被汗水打湿而紧贴在鬓角。
她看起来狼狈不堪,打了补丁的裤脚和鞋履上沾染了浓重的尘土,一看就是一路急匆匆的赶来。
两个宫廷嬷嬷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呵,原来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小丫鬟罢了,也敢来阻止他们处理这个沈雨棠。
“小姐!”青思看着满脸青紫,口角皲裂,下巴上粘着浓稠的血液,脸颊高高肿起的小姐,心疼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来,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沈雨棠的身侧,紧紧的抓住沈雨棠的胳膊,眼眶通红,语声哽咽
:“小姐,小姐啊!”
她悲愤的痛哭,然后下一秒将沈雨棠死死地护在了自己的身上,双眼就像是沾了毒的寒刀一般直直的刺向沈雨柔。
悲凉而又痛苦,仿佛声声泣血的质问道:“二小姐,你怎么说也是我家小姐的亲姐姐,我家小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家小姐?”
听到这声质问,沈雨柔完全就是不屑一顾,一个卑贱的丫鬟有什么资格来质问自己?
“既然这个贱婢这么忠心护主,那就连她一块处理了,我这个三妹妹这么娇气,也免得她到了黄泉路上孤单。”沈雨柔目露寒光的盯着青思。
她原本是没有想过要杀这个丫鬟的,想留着她给沈雨棠收个尸,也免得这收尸的晦气事情落在自己身上。
可谁能想到这个贱婢自己跑出来找死,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这么想完,她对着那两个宫廷嬷嬷微微的点了点头。
能在深宫里混到嬷嬷这个位置的,没有一个人是愚笨的,都精明的要死。
狞笑一声,她们魔爪里的银钎子捅向了青思。
青思背对着他们,自然看不到这两个婆子手上的动作,但沈雨棠却看得清清楚楚。
她已经连累了青思那么久,拖着这半死不活的躯壳,熬的青
思青春年华就面生皱纹,华发成斑,如今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青思死在自己眼前。
“青思,咱们主仆一场,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别管我了,我不值得你再护下去了,你走吧。”一边喊着这句话,沈雨棠一边用自己残存的所有力气去推青思的身体。
然而她病的久了,两条胳膊绵软的就像进了水的海绵,就算绷直了,力气也会像水一样的哗啦啦的流走。
“啊!”
一道通红的血雾,就像是夺人眼球的轻纱,瞬间从青思的肩膀上喷了出来。
青思疼得浑身颤抖。
而那两个宫廷嬷嬷根本就不给她喘息的时间,再次举起了手上的银钎子,一下下狠狠的扎下去。
一连串的血雾此起彼伏地迸射,化作了温热的溪流,淌到了沈雨棠的身上。
鼻端和肺腑之间都是浓郁的血腥味儿,沈雨棠只觉得自己眼前的整个世界都染上了鲜红的颜色。
灼热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滑落,她拼命的抓住青思的肩膀,声声哽咽:“走啊,你走啊,别管我了!”
然而青思却根本就不听她,任凭身上扎的血淋淋,皮肉生疼的翻开,也死都要紧紧的抱着她,护在她的身上。
“青思!”沈雨棠绝望又痛苦地发出了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