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自从进侯府以来,对沈雨棠本来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是此时此刻她对沈雨棠无比的厌恶。
这个沈雨棠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堂而皇之的撒谎,明显就是为了让沈雨柔觉得自己背叛了她,而沈雨柔这个蠢货,脑子又算不上机灵,一定会上当的。
绿腰最怕的就是沈雨柔不打自招,所以她看向沈雨棠的目光就越发的显得恨意浓重。
假如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沈雨棠现在大概已经死上千百次了。
但非常遗憾的是,眼神杀不了人,恨意也无法让对方暴毙当场。
所以绿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雨棠继续泰然自若的诈沈雨柔。
正如绿腰所预见的那样,沈雨柔的确是慌了,焚烧祠堂可是大罪,若是她真的认下这样的罪名来,被打发到尼姑庵出家为尼都是轻的。
她不想做一个整日吃斋念佛,敲木鱼的尼姑,更不想被老夫人放逐到偏僻的农庄上。
沈雨柔垂下眼帘,眼神迅速的闪烁着,那苍白的脸上,尖锐的牙齿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来。
“二姐姐,既然你的丫鬟已经供出了,你就是放火烧祠堂的元凶了,那就请你跟我去见祖母吧!”沈雨棠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最后
一根稻草。
而这根稻草也是最有分量的一根,足以压垮沈雨柔岌岌可危的理智。
扑通一声,沈雨柔直接跪倒在地,她迅速的瞄了一眼被百灵死死捂住嘴,压制住的绿腰,深吸一口气就张开了嘴。
而她的这个眼神,让绿腰心中的警铃响到了极致,不好,沈雨柔这个蠢货如她所料的一般真的上当了。
她这会儿肯定是想让自己背下全部黑锅,把自己从这件事当中摘出来,而且还会表现出一副很冤枉很无辜的样子。
这个贱人!就这样还是侯府的小姐,她呸!
绿腰眼睛里都泛出了杀气,于是挣扎的更加猛烈,同时不停的对着沈雨柔使眼色,希望对方能够明白自己眼眸中深藏的提示。
只可惜她这点儿娇养出来的力量,还不如一阵暴风吹过来的力气大。
沈雨棠如何看不出来她想要暗示沈雨柔,于是对着百灵轻轻的点了点头。
百灵明白她的意思,立刻按住绿腰的头狠狠的往下一压。
呜的一声!
绿腰被直接按到了地上,整张脸都贴在泥土里,别说是眼神了,连嘴都张不开。
当然她这份挣扎也并不是完全
无用的,至少成功引起了沈雨柔的注意。
脑子并不算机灵的沈雨柔终于感觉到了一点点的不对劲。
假如绿腰真的说出祠堂失火的事情是她指使的话,那么现在应该表现出畏畏缩缩或者灰头土脸的样子,怎么可能还像此刻一般的挣扎呢?
这个沈雨棠让人捂住绿腰的嘴,是不是因为绿腰根本就没有供认出真相呢?
想到这里,沈雨柔心中一凛,原本浮现在脸上的恐惧转而间变成了奸诈和试探。
“三妹妹,你在说什么?我在祠堂罚跪那天,根本就没有见过绿腰,又如何指使她去放火烧祠堂呢?”
“呵……,你居然敢说你没有?”沈雨棠见到沈雨柔已经回过味来,便明白她心里必然是起了疑心。
这个沈雨柔在试探自己,但沈雨棠却丝毫不慌,因为她还有祖母这张王牌呢。
“看来二姐姐你是真的不见黄河不死心了,我也懒得与你多说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请二姐姐跟着我去见祖母吧。”说完,沈雨棠让出了一条路来。
与此同时,若水带着那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也围在了沈雨柔的周围,那架势明显就是如果沈雨柔不愿意走的话,她们不介意送她一程
。
本来还起了疑心的沈雨柔,见到这样的架势,顿时又心虚了起来。
她的眼神又开始闪烁起来,与此同时心里在不停的揣测,难道她先前的怀疑是错的?
绿腰其实已经将放火烧祠堂的事情推到了她的头上吗?
心里越想沈雨柔就越虚,到了最后,整张脸又重新变得惨白一遍,看起来就像是刷了一层厚厚的白漆一般。
在明亮的烛火之下,这样心虚的神情和惨白的脸色,若是说她心里没有鬼,在场的哪个人肯相信?
“走啊,难道二姐姐还想要祖母去亲自请你吗?”沈雨棠面色淡淡,又无比平静的讽刺她。
而这样一副笃定沈雨柔就是祠堂失火的罪魁祸首的气势,一时间完全将沈雨柔给镇住了。
做了亏心事,自然就怕鬼敲门。
一行行的冷汗从沈雨柔的额头上缓缓地向下滚落。
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也不知怎么的,双膝一软,整个人扑通一声,竟然跪在了地上。
见到她跪下了,沈雨棠故意做出惊讶的样子,毫不客气的奚落道:“二姐姐这是做什么?妹妹我可担不起二姐姐的这一跪呀!
二
姐姐的错,还是在祖母面前好好的求饶吧。”
沈雨棠故意加重了求饶这两个字的读音,刻意营造出祖母也已经知道沈雨柔命人放火烧祠堂的事情。
沈雨棠或许有可能是在诈她,可是这府邸里面说一不二,极为慎重的老夫人,也就是她的亲祖母,又怎么可能诈她?
在沈雨柔的潜意识里,她坚信自己的祖母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行为的。
这样一来,她所能判断出来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绿腰真的出卖了她,而且将放火的罪名推到了她的头上。
得出这样的结论后,沈雨柔的心中顿时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
这个贱婢,平时仗着珍贵妃,时常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如今为了她自己的小命,更是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她。
恶狠狠的瞪了被百灵按压在地上的绿腰一眼,沈雨柔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她手脚并用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奈何身子实在是软的厉害,最后还是在两个婆子的帮助下,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再看向沈雨棠时,沈雨柔的脸上就已经挂满了讨好的微笑:“三妹妹,都这么晚了,就不必再去麻烦祖母了吧,有什么事情咱们就在这说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