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内的地龙果然很旺,不过才带了一会儿,主仆两个的额头上就沁出了汗珠子。
沈雨棠热的只想要脱去外袄,但青思却不允许,还面色十分严肃的叮嘱道:“小姐,你素来体寒,多炙热,兴许能逼出您体内的寒气呢。”
能不能迫出她体能的寒气,沈雨棠不知道,但要是再这么待下去,她一定会热死的。
要是被人知道,大冬天的,她居然被地龙给炙烤成干儿,不知道该有多少人笑话她。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沈雨棠心中始终还是记挂着来这儿之前,张潇潇跟自己说的那句话。
张潇潇不可能撒谎,所以……
沈雨棠的眼眸深了深,觉得无论如何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妙。
拿定主意后,她伸手就抱住青思的腰,嘟嘟囔囔的撒娇起来:“哎呀,青思,小姐的好青思,我真的热死了,又热又渴的,好想喝宴会上的那种青梅茶啊。”
显而易见的,这厢房里的东西虽然一应俱全,但是却是没有青梅茶这种稀罕物的。
青思到底还是不忍心的,听着自家小姐哼唧,心都化成一滩水了,最后她耐不住沈雨棠的撒娇大功,只能深叹一口气道:“行了行了
,奴婢依了你了。”
听到青思肯离开这儿,沈雨棠立刻笑逐颜开,那带了汗珠的笑脸在天光下熠熠生辉,好似一朵含露带雨的芙蓉花,既娇艳又撩人。
这番美色看的青思眼睛都直了直,她家小姐不得了了,这些日子长的越发好看了,那眉眼就跟画出来似的,就是这身体……
实在是不太好啊。
这般想着,青思忽然记起来小姐那价值千金的狐裘还落在了西厢房哪里,于是跟沈雨棠说了一声,便跑去了西厢房。
可是拍了许久的门,西厢房里的人就跟聋了一般,死活不开门,青思顿时又恼又气。
不见青思快回,沈雨棠干脆也走了出来,第一眼就看到青思涨红的脸色。
“这是怎么了?”她走过去问道。
青思见了自家小姐,想起王茹主仆多番为难小姐,现在居然还不开门,一时间更加的气愤了。
“小姐,咱们走,她们不开门就算了,等一会儿宴会结束了,奴婢再折回来取那狐裘算了。”说完,青思便想催促沈雨棠离开这受气的地儿。
沈雨棠本来也是想走的,可是才转身迈开步伐,身子忽然顿住了,不对,这一瞬间,她的大脑里忽然就
窜出来了张潇潇说的那句话。
仔细捋一捋……
首先,一开始在西厢房的人是她……
其次,王茹这个人最受不得气,绝不可能忍耐青思敲了这么久的们……
所以……
“青思,从王茹她们进了这西厢房到现在,过去多久了?”沈雨棠神情紧张的拉住了青思的胳膊。
青思还没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只是满脸疑惑的问道:“也有一盏茶的时间了吧,小姐,怎么了?”
一盏茶?
王茹受了惊吓,一换好衣服肯定是迫不及待的离开这里,而一盏茶的功夫足够她换五六套衣服了。
果然……
是她料错了,圈套早就设下了!
“青思,快,跟我一起踹开这门!”沈雨棠说着,抬起脚就使劲儿的踹了出去。
青思听了,心中更加的疑惑,但她见自家小姐神色不对,便不再追问,正要抬起脚时,忽然竹林那处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
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你确定雨棠已经被迷昏了吗?”
“殿下放心,我选的那种迷香,虽然见效慢,但无色无
味,药力极其霸道,这沈雨棠迟迟没返回宴会上,一定还在那西厢房内,这会儿啊定然是昏的不能再昏了。”
这一男一女的声音是……
沈雨棠的脸色当即沉了下去,果然!果然!果然是沈雨柔的手笔。
只是那个男人的身份,她是万万没想到的!
此时此刻,青思的脸色也变了,此刻她隐约明白过来了,这是有人要设计她家小姐,只是恰好却坑了那个骄纵的王茹。
“小姐!怎么办?”青思的脸都白了,她是侯府的家生子,自然明白一个闺阁千金的名声有多重要。
说句不好听的话,依当朝的风气,闺阁千金若是没了清白和名声,只怕要被迫病死或者被迫意外而死。
从沈雨柔他们说话的音量可以判断出,他们几个人已经离西厢房这里不远了,而这个时候,想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踹开厢房的门,无疑是难于登天。
可如是不走,在这里撞上他们,他们一定会想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他们方才的对话,那到时候……
沈雨棠怕他们或许会用强,虽然是或许,但她不敢冒险啊,好不容易幸运的重生,沈雨棠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这条小命。
她脸色
这时刻也变得煞白,救还是不救王茹,在她的脑子里激烈的碰撞。
此时已经能隐约看见竹林里的身影,见自家小姐还死站着不走,青思急眼了,这来的人明显是要对小姐不利的,小姐再待在这里岂不是要命?
“小姐,快走吧!”青思满眼哀求的拽住了沈雨棠的胳膊。
可这一句哀求,却让沈雨棠从挣扎中清醒了过来。
不能走,她不能就这么走了,咬紧了牙关,最终她还是决定让青思去找外援,自己在这里拖住沈雨柔和那个身份尊贵的男人。
“你记住,一定要快,否则你家小姐我……”
但沈雨棠这话还没说完,青思就焦躁愤怒的嘶哑道:“不走,小姐,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离开的。”
“青思,事关王茹的闺誉和性命!我做不到袖手旁观……”沈雨棠也急了,正要再催促时,下一秒整个人却忽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时,被一只坚实的臂膀及时的拦住在怀中。
这一幕吓得青思差点当场尖叫,但等她发现来的人是轻风后,紧绷的神经线登时松弛了。
“轻,轻风!”她红着眼眶,几乎快要流泪,声音都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