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音音拉着陆泽南手,两人随着小五的步伐,欢快的穿梭于熙攘的街巷之中,每一步都洋溢着无尽的乐趣与欢笑。
“咦,瞧那边,不正是传说中的归绮阁吗?”夏音音眸中闪过一抹好奇之色,轻声细语间,却难掩其内心的跃跃欲试。
她忆起关于这归绮阁的种种传闻。
【这归绮阁小二嗜赌成性,竟至偷窃东家财物,而掌柜却浑然未觉,最终落得个家道中落、凄凉收场的故事。】
她步入归绮阁的门槛,陆泽南心头莫名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手不由自主地探出,欲挽留那份即将远去的身影,却终究慢了半拍,只能眼睁睁看着夏音音的身影融入了阁内。
无奈之余,他紧跟其后,心中暗自祈愿,倘若真有冲突降临,他誓将挺身而出,以己之力,护得姐姐周全。
阁内静谧,空无一人,唯见一名小二于柜台之后,神色闪烁,举止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诡秘。
夏音音悄然接近,指尖轻叩柜台边缘,发出两声清脆“扣扣”声。
她微微倾身,靠近小二低语:“这又是哪一出?莫非又是赌局失利?”
“嗯,略有折损”
“你,你胡言乱语什么!还有,你是谁,竟敢在此地插手闲事?”
小二正埋头于细碎的银两之间,手指轻拨间,言语随意而出,话至半途,忽觉异样,猛地抬头,目光直射夏音音,神色间多了几分紧张与戒备。
“我,此番前来,实则是为求见贵店掌柜,有要事相商。”夏音音轻挑黛眉同时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那小二遮掩的袖口,眼神中闪过一抹洞察秋毫的锐利。
“去去去,区区一小丫头片子,也妄想轻易面见我们掌柜?别做梦了!”小二面色微变,心中如鼓点急敲,方才的小动作被这位少女撞破,此刻更是心虚不已,生怕她真的去掌柜面前揭发自己的劣行。
“速速离去,莫在此地徒增笑柄,妨碍了我们的生意。”他故作强硬,企图用言语驱赶,实则已是色厉内荏。
夏音音闻言,猛然抬手,一掌轻拍在光洁如镜的柜台上,清脆的声响在店内回荡。
“呵,归绮阁,素来以雅客云集著称,莫非今日却连见掌柜一面都成了奢望?”夏音音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我言明要见掌柜,非为寻常琐事,怎可轻易被拒之门外?”
那小厮许是见惯了市井喧嚣,却未曾料到今日会遇到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
一时之间,傲慢的言辞中夹杂了几分慌乱:“掌柜他老人家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见的?”
“况且,我家衣物,非识货之人不售,姑娘若是无心,还请移步他处,莫扰了店内清净。”
小二心头一凛,生怕这位丫头真将方才的不快添油加醋地禀报给老板,心中暗自盘算,欲在掌柜现身之前,悄然化解这尴尬局面,将她请离。
【哼,想轻易打发了我?】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仿佛洞察了小二的心思。
“啪嗒——”
清脆的声响划破空气中的凝滞,一锭银光闪闪的十两纹银赫然出现在斑驳的木柜台上,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夏音音的眼神中闪烁着挑衅与自信,微微扬头,目光如炬,直视着小二。
小二的眼神在银两上停留了片刻,心中虽有挣扎,却也知这区区十两不足以撼动他的底线,他正欲开口拒绝。
“你……”话音未落,空气中再次响起那熟悉的“啪嗒”声,紧接着,又是一锭更为沉甸甸的银子跃然柜上,与前者并肩而立。
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戏谑:“那么,现在呢?”
小二舌头仿佛打了结,支吾半天却吐不出个完整的句子。他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般,牢牢锁定在柜台上那几锭熠熠生辉的银子上,眼中闪烁着贪婪而又渴望的光芒。
夏音音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动作干脆利落,又是一锭银子清脆地落在柜台上,与先前的银两交相辉映,更添了几分诱人的色彩。
她指尖轻点那堆银光闪闪,声音中多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定:“只要你肯将掌柜的请来见我,这些银子,便是你的囊中之物。”
小二的内心瞬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财富风暴”所席卷,那些赌债的沉重压力,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释放的出口。他不再犹豫,也不再深究夏音音找掌柜的真正用意,只因那诱人的银两足以让他忘却一切顾虑。
于是,他迅速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点头如捣蒜,那份殷勤与之前的迟疑判若两人。
“姑娘请稍候,我这便去请掌柜的。”说着,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转身进入后院。
夏音音轻轻挑起一抹眉梢,心中暗自嘀咕,这掌柜的倒是颇为闲适,店内客稀,他竟悠然自得于后院小憩,那份闲适,倒似比她还多了几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
须臾之间,一位身着灰蓝长衫的中年男子步入前堂,他面容俊逸,岁月似乎格外偏爱他,未能在其脸上留下过多痕迹,令人难以相信这竟是位历经风霜的中年人。
“闻小二提及,姑娘有要事相询?”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夏音音的目光,让她不禁多打量了几番。
【这位掌柜,您给人的印象,绝非那等懈怠世事之人,何以会遭此无妄之灾,让那小二胆敢侵吞银两至店铺难以为继?这其中,莫非还藏着不为人知的曲折?】
她话锋一转,语气转为诚恳,目光落在掌柜身上,先前的锐利锋芒已全然收敛:“实不相瞒,我此行正是为了寻求合作而来。”
掌柜闻言,面上浮现一抹讶异之色,他这家成衣铺虽算不得门庭若市,但经营数年,亦是城中一隅的熟面孔,且家底殷实,鲜少有人提及合作之事。
他好奇地回问:“合作?姑娘所言的合作,具体是何意?”
“我这小店虽不起眼,却也自得其乐,倒不曾想过要有什么大的变动。”
夏音音眸光闪烁,轻声启齿:“掌柜的,我此番前来,实则是怀揣着一份合作的诚意。”
“我留意到您店中的服饰,虽承载着岁月的痕迹,却也难免显得与时代稍许脱节,这或许正是客流不若往昔之因。”
“然则,贵店的地段却是得天独厚,门楣高悬之处,正是京城繁华商街的心脏地带。”
“每当行人熙攘,目光所及之处,无不被您这方天地所吸引。”
“更不必说,此街汇聚了京城中最为挑剔的贵妇名媛,她们对时尚与品质的追求,正是我们翻新衣饰、重振门庭的绝佳契机。”
“我愿亲手绘制几幅新衣图样,融合时下风尚与古典韵味,力求每一件作品都能触动人心。”
“而您,则凭借精湛的技艺与对市场的敏锐洞察,负责将其化为实物,并推向这繁华的市场。”
“至于合作之利,我所求不多,但求能共享这份努力换来的果实。盈利之中,我愿取其三成,余者皆归掌柜所有。”
夏音音言辞简练,没有丝毫拖沓,径直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掌柜上下仔细审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轻声道:“呵,这位姑娘,你倒是直接。”
“不过,你何以认为我归绮阁会轻易与你携手,更何况,仅凭区区几张图纸,便想成为我阁中一份子,这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莫非,你是来寻我开心的不成?”
夏音音不以为忤,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缓缓道:“掌柜,何妨先不急于拒绝。”
“请容我现场绘制一幅图样,您亲眼鉴赏过后,再做定夺,如何?”
掌柜沉吟片刻,心中暗自盘算,姑且先一探究竟,至于合作之事,他心中难免存疑,这小丫头究竟有何能耐,能让他刮目相看?
“也罢,你便随我来后院。”掌柜终是点了点头,轻抬手,示意夏音音跟随他步入后院深处。
夏音音面不改色,心中自有一股从容,轻挽裙摆,领着陆泽南与小五,踏过青石板路,步入那幽静的后院之中。
后院一隅,静立着一间古朴雅致的书房,屋内陈设简约而不失风雅,一张案桌置于中央,旁侧则是一把看似随意摆放却又恰到好处的躺椅,仿佛专为小憩之人所备。
“请!”掌柜轻扬手示意她可以尽情挥洒创意了。
夏音音毫不扭捏,步履轻盈地迈至桌前,指尖轻触一支静候多时的毛笔,然而然地沉浸于即将展开的墨香之旅。
得益于往昔研习中医时锤炼的书法功底,她的笔触虽非炉火纯青,却也显得从容不迫。
掌柜初时或许还带着几分不以为然,然而,随着夏音音笔下渐次展开的图案,那份不以为意悄然转化为难以掩饰的惊异。
约莫半个时辰,夏音音轻轻放下毛笔,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作品,随后画作递至掌柜面前。
“掌柜,请您过目。”
掌柜恍然回神,细细端详之下,不禁为那非同凡响的画技所震撼。笔触间,人物跃然纸上,立体而生动,仿佛能穿透纸背,与观者目光交汇。
衣袂飘飘,每一寸线条都精准勾勒,使得那茜素青色的衣裙不仅贴合身形,更添了几分不可言喻的韵味。
裙上绣工,精妙绝伦,花卉图案繁复而不失雅致,每一瓣花瓣都仿佛晨露微沾,鲜活欲放,逼真得令人几乎能嗅到那股淡淡的芬芳。这样的设计,既非陈规旧俗所能囿,让人一眼难忘。
“妙哉,妙哉!”掌柜由衷赞叹,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与欣赏。
“姑娘不仅丹青妙手,这衣裳的设计更是别具一格,独树一帜,穿于佳人身上,定能倍增风姿,令人过目不忘。”言罢,他更是对这作品爱不释手。
“掌柜,可以请几位体态轻盈、风姿绰约的女子,身着这些精心裁剪的华裳,于店门之前翩然起舞,展示其独特韵味?
“如此,定能引得城中贵妇与小姐们纷至沓来,竞相选购。”
她的声音温婉而充满自信,透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商业智慧。
掌柜闻言,眼前一亮,猛地一拍掌,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哎呀,妙哉!如此绝妙之计,我怎未曾想到?
他连忙自报家门,以表敬意:“敢问姑娘芳名?在下唐华伦,幸会幸会。”言罢,唐掌柜热情地伸出手,邀请夏音音至一旁雅座,欲共商大计。
【唐华伦,这位昔日的光耀星辰,南暻首富,却未曾料到,夫人与手足之间的纠葛在权力与贪婪的驱使下,他们联手布下天罗地网,一步步将他推向深渊。
【最终,一代商贾巨擘,竟落得个含恨而终的下场,归绮阁,也随之风雨飘摇,最终难逃倒闭的命运。】
【归绮阁的陨落,或许不仅仅是小二那微不足道的背叛所能承载之重。那小二,实则是他夫人安插的棋子,那便是伺机而动,以毒攻心,将唐华伦的基业一步步侵蚀殆尽。】
【南暻国的首富之位,竟落得如此凄凉下场,实乃世事无常,若换作是那智勇双全的三哥来执掌这庞大的家业,或许一切都将不同。】
【毕竟,连家室琐事都无法妥善处理之人,又怎能驾驭得了这翻云覆雨的商界风云?而那些本属于他的辉煌与财富,最终却便宜了那些蛇蝎心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