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嫣然眸光闪烁,一抹不祥的阴影悄然爬上心头,这女子竟似已驯服了猛兽,不,绝不能让她轻易得逞!
念头一转,动作决绝,猛然挥动手中长鞭,毫不留情地抽向那桀骜不驯的老虎。
夏音音目睹此景,秀眉轻蹙,心中暗自评价:这冷嫣然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女子。但今日,就让她们以疯对疯,看看谁才是这舞台上的真正主宰。
她不再犹豫,指尖轻抚过那支古朴的竹笛,再次置于唇边。随着她的吹奏,曲调骤变,先前的清新悠扬被一股激昂澎湃所取代。
猛虎竟似通晓人心,于鞭影即将触及皮毛的刹那,猛然间腾空而起,不偏不倚地冲向冷嫣然。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那凌厉的鞭势落了空,更将冷嫣然如同枯叶般震飞,重重地摔落在地
“砰——”
冷嫣然跌坐其间,尘土满面,眼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怒火与不甘。
她堂堂一国郡主,今日竟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境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夏音音,这该死的女人!
冷嫣然缓缓站起,周身散发着冰冷而决绝的气息,手中的长鞭被她紧紧攥住,不再理会那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猛兽,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了她身上。
夏音音,你胆敢让我如此颜面扫地,今日,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她猛地一挥长鞭,带着破风之声,直奔她而去。
她的眸光骤凝,见那狂态毕露的女人步步紧逼,面色倏忽间变得复杂难辨。
心中暗自惊忖。
【这疯女人,莫非是羞愤交加,竟欲置我于死地?剧情风向,竟是如此突兀地转了舵,已悄然改写,她成了这暗杀剧目中的主角?】
念及此,她眸光微敛,指尖轻扬,悠扬的曲调戛然而止,随后,她身形一展轻盈地跃上了身旁悠然踱步的老虎背上,那猛兽非但不怒,目光中透出几分温和。
“啪——”
这时冷嫣然狠辣地抽向了她方才立足之地,却只见一片空茫,巧妙避开了这致命一击,身形稳稳立于虎背之上,衣袂飘飘。
夏音音悠然坐于斑斓猛虎宽厚的脊背之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下方的冷嫣然,语调淡然。
“郡主此举,莫非是战局已定,却心有不甘,企图以杀戮掩盖败绩?”
冷嫣然闻言,脸色铁青,银牙紧咬,“夏音音”,我冷嫣然在此立誓,必将亲手取你性命。”
夏音音心中满是不解,终是按捺不住那份好奇,轻启朱唇:“郡主,你我二人,往昔未曾谋面,更无丝毫瓜葛,何以郡主竟对我如此不吝赐教,乃至动了杀念?”
“我自问行事端正,未曾有丝毫冒犯之处,这突如其来的敌意,着实让我困惑不已。"
在此之前,她的世界与这位郡主仿若两条平行线,未曾有过丝毫交集,更遑论结怨。她虽偶闻其名,知晓于国宴之上,此人行事张扬,易于生事,却也仅此而已。
而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敌意与杀机,夏音音不禁心生困惑,她不解,何以这位素未谋面的郡主,会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狠厉。
“呵,你不该死吗?在司燚煊眸光中稍作停留的女子,都得死?”
冷嫣然眸中寒光闪烁,将夏音音视为掠夺了她心头所属之敌。
夏音音心中暗自苦笑,对这突如其来的敌意感到莫名其妙。
【这冷嫣然是有什么大病吧?单凭司燚煊轻轻一瞥,便能致人死地,那世间女子岂不是要凋零殆尽?】
【您何不直接将那司燚煊绑了回去,做您的郡马,岂不更为直接了当?何苦在此地,徒增无谓的疯狂?】
“栖霞郡主,您且扪心自问。”
“今日此地,您真能轻易取我性命吗?”
“不妨环顾四周,这是南暻的疆土,若您在此对我行凶,恐怕归途将布满荆棘,能否安然返回那天厥。”
“栖霞郡主,你觉得你今日杀的了我吗?要不要看看你周围,你现在是在南暻国,要是在这里杀了我,你觉的你能安然回到天厥。”
夏音音不欲与这失态女子多做纠缠,只轻轻耸肩,婉转提醒着她。
冷嫣然骤然一怔,周遭的一切渐渐清晰——此乃南暻之地,而她,正立于皇帝尊驾之前。方才,因忧惧猛虎伤及龙体,御林军已将这片广场围得水泄不通,密不透风。
环视这重重守卫,冷嫣然心中暗自思量,若此刻她冲动行事,伤及那女子分毫,只怕自己也难以全身而退。
于是,她缓缓吐纳,强压下心头的波澜,手中的长鞭悄然收卷。
夏音音的目光悠然转向冷嫣然,手中长鞭轻旋,轻轻拍了拍身下威风凛凛的老虎,那巨兽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喜悦,发出低沉而满足的吼声。
随即,夏音音笑容灿烂地绽放在唇边,对着冷嫣然说道:“郡主,这一局,似乎是我略胜一筹了。”
冷嫣然闻言,心中猛然一沉,她这才恍然意识到,她不仅输掉了十座城池的筹码,还有三十年内不得侵扰南暻国的沉重誓约。
她的面色霎时褪去了血色,苍白如雪,在天厥,她拥显赫地位,但那皆是基于她对天厥不可磨灭的贡献之上,否则,又怎能让那威严的天厥大王,容忍一名女子凌驾于他之上,肆意而为?
深知自己的一时自负,已悄然间将天厥大王精心筹谋十余载的大计——那即将在最佳时机席卷南暻国的磅礴风暴,化为了虚无。
天厥大王的怒火,将是她难以承受的狂澜,想到此处,她的心中不禁泛起阵阵寒意。
冷嫣然强忍着心中的慌乱与绝望,目光如炬,锁定在夏音音身上。紧咬银牙,硬是将所有情绪都封锁在唇齿之间,化作无声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