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夫人,李青月已至府邸。”
侍从轻步踏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
夏音音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哼,定是为了那夏羽冰的婚事而来,自己的掌上明珠要委身于乡野莽夫之手,她岂能甘心?此刻怕是正往她那势利眼的渣爹处兴师问罪呢。”
沈白凝闻言,轻轻抿了口茶,“李青月此行,情理之中,若真能做到不闻不问,那才真叫人诧异。
“只要她的怒火不波及我们这片清净之地,便任由他们在自己的圈子里折腾吧。”
“娘亲,我心中有种预感,那李青月定是按捺不住,要来兴师问罪了。”夏音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未卜先知的笃定。
、【提及李青月此人,此番她爱女受挫,颜面扫地,岂会善罢甘休?她必定要前来讨个说法,若以为他们会轻易妥协,同意夏羽冰嫁过去,那才是大大的谬误。他们此刻,恐怕正密谋着如何化解这场危机,筹谋对策呢。】
夏音音轻抚下巴,眼神深邃,似是在心中细细勾勒着即将上演的戏码。
沈白凝心念电转,瞬间洞悉了局势的微妙,暗忖要彻底压制这股暗流,还需再加几分力道。
午时将至,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庭院,正当夏音音满怀期待,手已不自觉地搭上精致的银筷,准备享受这顿观戏佐餐时,一阵急促而愤慨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午前的宁静。
“沈白凝!”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李青月的怒喝如同夏日突至的惊雷。
夏音音心中暗道这戏码挑得可真够是时候,正欲大快朵颐之际,却不得不先品一品这突如其来的“开胃菜”。
李青月踏着坚定的步伐,猛然间跨入了门槛。
“啪——”
沈白凝的柳眉倒竖,眼中闪过一抹前所未有的严厉,她猛然一拍身前的桌案,那力道之大,竟让桌上的茶具都微微一颤,发出细微的共鸣。
“李青月,你这是何意?莫非真当我侯府是你家后院,任你肆意妄为,不顾半点礼数!”她的声音冷冽如冰。
这一喝,直让李青月愣住了神,她愕然地望着沈白凝,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
记忆中的沈白凝,即便是发怒,也只是眉宇轻蹙,不言不语,那份内敛的威严自成一派。
而今,她竟如此直白地宣泄着不满,那气势之强,让李青月不禁心生畏惧。
然而,怒火在胸中翻腾,李青月很快便强行压下那份惊惧,想到夏羽冰的婚事,她的眼神再次变得坚定而愤怒。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地直视沈白凝。
“白凝,羽冰也是你的女儿,你怎能忍心将她推向那个乡野村夫。”
沈白凝面对李青月的质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的说道。
“我的女儿,这世间唯有一人,那便是音音。”
“至于夏羽冰,她不过是命运弄人下,错位的棋子。若非当年那场无心之失,让她顶替了音音的身份,享受了本不属于她的荣华与溺爱。
“如今的她,或许正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挣扎于生活的泥潭之中。”
“未曾将她遣返原处,已是我念及往昔深厚情谊的最后一丝温柔。至于她的婚事,皆是她亲手所选。”
“情书缠绵,信物定情,乃至那位郎君,皆是她心中所愿,亲手所选。作为母亲,我岂能不为女儿的幸福铺路,成全她的选择,你说,是也不是?”
【哈哈,娘亲霸气。】
夏音音在一旁,眸光闪烁,观战般沉醉其中,不时在心中为娘亲默默加油鼓劲。
“你……沈白凝,你怎能如此决绝?那郎平家中已有糟糠之妻,难道真要让羽冰受那妾侍之苦?”
李青月被她一番言辞犀利的话语噎得半晌无言,待心中波澜稍定,怒火却仍如暗流涌动,难以平息。
“侯爷与那位郎平公子早有默契,誓要妥善处理那桩旧情,确保羽冰嫁入府中,能堂堂正正地坐上正妻之位。”
沈白凝闻言,轻轻瞟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说来也是奇了,羽冰的婚事,你怎就如此上心?”
“若非亲眼所见,旁人怕是要误会,你才是她母亲呢。”
李青月的话语在喉间打了个转,最终化作一抹温婉却略显尴尬的笑意,她轻启朱唇。
“我”
“唉,羽冰这孩子,自幼便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心中早已将她视为己出,多几分挂念与关怀,难道也是错吗?”
李青月话语间略显滞涩,随即她迅速调整情绪,以一抹浅笑试图遮掩内心的波澜。
“青月妹妹,我不过是随口一提,瞧你,紧张得跟什么似的。”沈白凝眼含笑意,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狡黠。
“但话说回来,你至今仍未觅得良缘,时光仿佛已在你身上轻轻刻下了‘岁月静好’的痕迹。
“若真有那么一日,凭空多出这般大的一个女儿来,怕是连邻里间都要笑谈,说是该请你入那‘时光牢笼’一游了。"
沈白凝淡然凝视着她那因紧张而略显凌乱的姿态,轻轻添上一句,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枚石子。
李青月闻言,眼眸中闪烁着慌乱与不安,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与掩饰:“白凝姐姐误会了,我……我只是尚未遇见那份‘适合’。”
言罢,她仿佛再也承受不住这份无形的压力,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瞧我这记性,突然记起还有要事待办,实在不宜久留。”
“白凝姐姐,改日再来与姐姐叙旧。”
话音未落,李青月已匆匆转身,步伐略显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