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不肖之女!”夏致远怒火中烧,脚步踉跄前迈,掌心蓄满力道,几乎要触碰到夏音音那稚嫩的脸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冷如月光的身影闪至,沈白凝迅速出手,稳稳擒住了夏致远那只即将失控的手臂。
她的面容冷若冰霜,目光锐利如剑,直刺人心,淡淡开口,字字清晰:“你,真打算在此地,颜面尽失吗?”
此言一出,仿佛一股清泉浇熄了夏致远心头的熊熊怒火。他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市井百姓投来的或惊愕或议论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枷锁,让他不得不收敛起那份冲动的情绪。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地将满腔怒火咽回肚中。
随后,夏致远将视线转向一旁的郎平,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你最好考虑清楚,你口中的那位侯府千金,究竟是谁?”话语间,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郎平眉头紧锁,他们只是吩咐他来向夏音音小姐提亲,然而,那香囊之上,赫然绣着的“冰”字,让人难以忽视其背后的深意。
他暗自思量,若此刻改变方向,转而向那名为夏羽冰的表达倾慕之情,是否胜算会大增?
毕竟,在这交易之中,似乎任何一位侯府的小姐,都能成为他仕途上的那块重要砝码。
他恍然大悟之际,缓缓抬头,目光灼灼地望向夏致远,语气中多了几分坚定与诚恳。
“侯爷,方才确是草民失察,混淆了真相。与在下私定终身之人,实为候府的夏羽冰小姐。”
言罢,他轻轻举起手中的香囊,“您看,这香囊上的一针一线,皆是羽冰小姐的心意所寄,而我亦曾以书信传情,表达心中爱慕。”
“若侯爷尚有疑虑,不妨请羽冰小姐出面。”
夏致远闻言,脸色骤变,怒火中烧,却一时语塞,只能以颤抖的手指指向对方,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
【哼,看他此番气急败坏,真是大快人心。他心狠至此,连骨肉亲情都不顾。】
夏音音心中暗自冷笑。
“啊!竟还有书信传情?”她故作惊异的轻呼,转身面向沈白凝,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狡黠的关切。
“娘亲,此事关乎姐姐的幸福,咱们可不能袖手旁观。得去姐姐的院子细细搜寻一番,毕竟那痴情郎已寻上门来,咱们得做她的坚实后盾,万不能伤了她的心。”
沈白凝轻启朱唇,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速去大小姐院中,皆需细致搜罗,不得有丝毫遗漏。”
夏致远仍抱有一丝不甘,语气中透露着坚持:“还有,夏音音的院落也需一并彻查。”
沈白凝闻言,目光如寒刃般掠过夏致远的面庞,那眼神中蕴含的冷意。
【想在我的地盘上寻蛛丝马迹?只怕你掘地三尺,也是徒劳。】
【那日夏羽冰暗中窃取她的香囊,将书信藏匿于床榻之下之时,她早已洞悉其计。】
【非但如此,她还将计就计,将香囊悄然置换,书信也顺势塞进了她的衣橱里。】
【此番,就让这些“证据”物归原主,也算是给她上了一堂生动的课。】
夏音音轻抿薄唇,嘴角不自觉地撇向一侧,眸中闪烁着几分无奈,心中暗叹:这渣爹,怎的如此执着,非要将她卷入这漩涡之中?
沈白凝见状,眸光微转,轻启朱唇,对身旁的贴身丫鬟彩珠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以仅两人可闻的细腻嗓音,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语毕,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彩珠心领神会,微微欠身,步伐轻盈地转身悄然融入了侯府里。
“这剧情,莫非是要上演一场峰回路转的戏码?”人群中有人低声议论,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异。
“原以为他心心念念的是侯府那二小姐,却不料,最终的目标竟是那养女。”
“世事难料,谁又能说得清呢?”另一人接茬道。
“不过话说回来,若能借此良机攀上侯府这棵大树,对他而言,无疑是仕途上的一大助力,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又有人补充道。
“诸位可曾想过,侯府那二小姐已然是倾城之姿,那传说中的大小姐,岂不是更要令人心驰神往,想想其姿容定是非凡?"
“大小姐?”
“嘿,你们可曾留意到二小姐话中深意?”
“她轻描淡写间透露,那夏羽冰竟是侯爷私下所出,硬生生被接入府中,而那位真正的母亲,却未曾得到府中一丝一毫的正式认可,名分全无。”
"当真如此?官宦之家的背后,果然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隐秘之事。"
四周的民众交头接耳,议论声如潮水般此起彼伏,日之事,犹如一阵疾风,不出须臾,定将席卷整个京城,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焦点。
然而,这些纷扰并未在夏音音心中激起丝毫涟漪,她内心甚至隐隐期盼着那所谓“渣爹”的名声能更加狼藉,未来的路便能多几分羁绊。
反观夏致远,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与不甘,一世的荣耀与清誉,竟在今日被这逆女无情践踏,他怎能不恨,这份恨意,如同冬日寒冰,刺骨而深邃。
原本精心筹谋的布局,意在借此次风波让夏音音身败名裂,再顺水推舟将她远嫁他乡,以此作为对沈白凝那贱人昨日忤逆之举的报复,让她在悔恨与绝望中沉沦。
但世事弄人,一切并未按他预设的轨迹行进,反而将他精心策划的棋局搅得支离破碎,更让他自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