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嫣红的唇轻柔的触在云端柔嫩的肌肤上,丝丝红晕涌上面颊,云端皱着秀气的眉头,不适感逐渐放大,“疼”
新鲜的血液一丝一缕融入另一具身子,渺修舒适的一展长眉,很久才从她身上抬起头来。嘴角微微勾起,这种感觉远离他太久了,久到他开始贪婪。看上去本应是唯美的温柔,实际上云端早就汗珠淋漓。
渺修替她擦擦面上的汗,“为师知你尚未适应,不必担心,再过些时日自然会好的。”手上动作着,取来一盏光洁无暇的白玉小碗儿,划破手腕,端端瞧着那血自师父的腕子上细细的流出,嘴上不说,心里却早就已经泪流满面,可不可以不喝呀?
渺修的严厉是不动声色的,往往一个眼神过去,她就得乖乖的端起碗来把它喝光光。师父说她根基不稳,又人小鬼大自作主张的跑掉,失了最好的修炼时机,眼下只有这个法子是最好的,延长她的寿命。
端端苦着小脸:还还要再过些时日?
渺修帮她调理内息 ,小丫头暗自低下了头,眼睛眨呀眨呀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发觉她的不专心,观主略责备,“再不专心,明日就别想再出塔了。”
不出塔怎么行?会憋死的!
她立马坐正,再不敢胡思乱想,闭上眼睛,全神贯注。
渺修是她的师父,自然要教授她武艺的。可让渺修气恼的是,她偷懒就罢了,竟然还偷偷的练习在山下学来的拳脚功夫。这些无疑就是庄王教的,她如此念念不忘,是可忍孰不可忍。
端端正在树下摩拳擦掌的欢实,突觉后背一阵冷飕飕,扭头一瞧,吓了一跳,“师父。”
渺修手站在那里,负手而立,白衣飘飘,可脸色却不大好看,“你在干什么?”
“练”瞧了一眼自己刚刚推出去的掌,嗫嚅道,“武啊。”
渺修脸上没有表情,“为师有这样教过你吗?”
她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虽然没有师兄弟在场,但是她还是觉得既委屈又丢脸。偏偏庄王爷那张时常横眉竖目的脸又跑出来,在她眼前晃,心里就更伤感了。
本以为庄王府可以是她的根,哪里料到不是你的,就算再喜欢,最后依旧跟你毛的关系没有!浮萍似的,飘来荡去,回到了出生的地方,可怕的是就连这里她都感觉陌生压抑。连那人教过的东西,都不被允许再拿出来,仅剩一丝念想都被禁止,谁能理解这种恍若被抛身汪洋大海,毫无着落的感觉?
要怎么办?她是真的很想那个又凶又让人踏实的庄王爷
一生不曾经历过过多世事的姑娘,感觉到的只有无助和慌乱。她抬手抹去眼眶里打转的泪,嘴巴闭的紧,一个字不肯再说。
你犟?渺修观主就专治各种不服!
观主寒了眸子,脸上似笑非笑,“既然如此不屑为师的功夫,为师便也不强人所难,日后你就不用练了,呆在真经塔里便好。”
端端听了简直要暴跳,不让人出门儿,整日的呆在那个什么破塔里她不得憋死才怪!
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云端再不服,她也不敢当真顶嘴。气鼓鼓的跟着回到观里,渺修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好像是乖乖的样子。夜里,端姑娘没睡,躺在画上翻来覆去,就跟身下咯了粒豆子似的。圆圆的眼睛在夜里睁得贼亮,一看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庄王爷是个闲不住的人,以前就忙得披星星戴月亮,现在胸腔子里憋着一股火气,他就更是整日呆在军营里,反倒是士兵们苦不堪言。
白天被三皇子的话一刺激,什么叫失魂落魄?!
那日他当真是被气糊涂了,哪里还能想别的。眼下他将闻天叫来,“你说有人给她写信?谁写的?”
闻天也不清楚,“一个小乞丐送来的,奴才当时觉得奇怪,没敢直接给端姑娘送去,就放奴才自己的房里。这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信它那么恰好儿的叫仆人捡了,还给送去了。王爷,您问这事儿,要不派人去把那小乞丐找来?”
庄王点头,“找!现在就去。”老子倒想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欸,奴才这就去办。哦,还有个事。”
“什么事?”
“穆小姐白天来过,话里话外,那意思大概是想邀王爷一起上元节夜游吧。您不在,她在府里等了一阵子就回去了。”
庄王不悦,“本王看起来很闲?以后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闲人闲事一律不见。”
成,有这话他就知道怎么做了。白日里那穆小姐来,庄王不在,硬要在庄王府走走看看,管事婉言拒绝吧,姑娘就当听不明白的,在府里走动大有女主人的架势,这是唱哪出儿啊?
小乞丐好找着呢,夜里窝在一处睡觉,白天哪里人多哪里能讨到饭就往哪里钻。管事领着人找了几处地方儿就给他找着了。这大半夜的他也怪不容易的。
问了问乞儿,“上回去王府送信,是谁让你去的?”
见这么多人,又是王府管事又是侍卫的,小乞丐吓得不敢说话,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惊恐。
“成了,你也别怕,说实话就没事儿。”
小乞丐伸手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比划,“是个漂亮姐姐,她给了小的一两银子”
管事问,“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不?”
“她带着面纱。”小乞丐低下头,“看不清,我说的是实话。”
得,白跑一趟。
“那你还记得其他的什么?”
小乞丐摸着脑袋想了想,“她的丫鬟好像叫叫碧萍。那天我听见她好像是叫了一句‘碧萍’。”
好,有这点就好办了。
庄王府的人可不是吃干饭的,将近子时的时候,管事回来了,“王爷,弄清楚了,那日给端姑娘送信的是穆府的孙小姐。重香楼的老板交代,穆疏小姐确实与一个姑娘在重香楼见过面,奴才给他看了画像,确认是端姑娘。至于她们说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管事活了四十多年,将近五十岁,什么没经历过呀。这么直白的小手段,谁还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庄王负手立在窗前,没有说话。
张锐与管事对视一眼,“爷?”
司徒翰忽然冷冷一笑,“长能耐了,都学会了在本王身后耍心眼儿,使绊子了?穆老头”
还有那个混账东西,平日里瞧着小精明人儿似的,实际上脑子一根筋,蠢到家了!
“王爷,奴才觉得还是去找找端姑娘吧,那什么师父,咱也没见过不是?”管事说。
“就是啊,王爷。咱们养活她这么长时间,凭什么说带走就带走啊?就是猫啊狗啊的,主人家来领,还得上门儿道声谢呢。”张锐气哄哄的,平日里跟她相处也算挺好,怎么就这么狠心,说走就走!个死丫头片子,再让老子见到你,铁定找你算账!
张锐说的对,凭什么说带走就带走?本王养她这么大,还没有点主动权了?!妈的!
“张锐!”
“是!”
“明日启程,去净一观。”
净一观?张锐有点摸不着头脑,“去净一观干嘛呀?”八竿子打不着的地儿。
庄王没说,只是看了他一眼,去看看净一观里的究竟是渺修还是马面人!
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疏。眼见着夏天就这么热热闹闹的过去了,冷冷清清的秋天悄无声息的来了。这天气就像一个人,她在的时候整个王府都活跃着,原本还不觉得有啥,可等这丫头走了,王爷又整天没个笑脸,可不就像入了秋似的吗?
第二日王爷还没来及出发,王府后花园的老园丁急匆匆的往这边跑,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王爷,老奴有话。”
王爷高坐马上,勒住了缰绳,严声问,“怎么回事?”
老园丁上了年纪,这一通跑可是累坏了,他扶着门口的石狮子跪下来,“王爷,老奴有话。”
王爷皱着眉叫他快说。
“老奴年纪大了睡不着,天快亮的时候,明明白白的听见园里一声叫唤,像是个人。可出去看了一圈,啥也没有,但怪就怪在,老奴收拾的齐齐整整的花圃被压塌了一片,还在里面发现了一只男鞋。想到之前咱们府里出的那事儿”老园丁一想不对劲就赶紧上报。
芙蓉?!
庄王面上一凛,登时下了马,“去看看。”边走边问,“闻天,清灼一路上有没有来消息?”
管事匆匆的跟在王爷身后,“没有啊,走了这么长时间没来过信儿。王爷是担心芙蓉跑了?”
“说不准。”
花园没什么异常的,只有远处一片好好的醉蝶花被压出了一个坑,要不是细心查看,就算是在里面藏个人都看不出来。
王爷下意识的从上往下打量了一圈高大的木芙蓉。那么严肃的一个人,将手中的鞭子一扔,“还不快给本王滚出来!!”
妈的,老子的府邸什么时候成了怪物收容栈了?
除了小风儿把花木刮的沙沙响,还真没什么动静。众人面面相觑。
庄王迈开步伐,双手叉腰,火气又冒上来了,一双锐眼犀利的盯着木芙蓉四周,“不出来是吧?张锐,叫几个人把这棵惹是非的树拦腰砍了!”
卧槽!司徒翰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