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受害的公子哥儿们都是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户出身的,说起协助调查这个事啊,那不能出面儿啊,谁丢得起起这个人?庄王爷对此表示非常蔑视,男人没个男人样子,成天涂脂抹粉娘娘腔,活该被人盯上!理是这个理儿,但是为祸百姓的白拂尘还是得抓!
庄王爷考虑到某些不能为外人道的事情,只得派人将那个良玉堂的清倌儿素颜带进王府来问话。素颜此人啊,面敷□□,口涂唇脂,一双含情目盈盈若泣,葱白纤指半掩面,一抹柳条腰枝儿勾/人/魂儿,真个是唇红齿白、我见犹怜的美人儿啊
连端端见了都情不自禁的叹息:哇漂亮唉
但凡事都有个例外,素颜这副扮相差点让庄王爷把隔夜饭吐出来,这是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
庄王爷对外是个相当有威严的男子,纵然对堂前的素颜厌恶,但也不会表现太明显,庄王爷肃声问道,“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若是有半句假话,刑房的刑杖就是给你预备的。”
素颜跪在堂前,兰花指翘得优雅,哭诉着他是如何被一名女子坏了贞/操,自己现在又如何没脸见人,内心如何受伤等等。听得庄王爷大为恼火,倒不是为白拂尘,而是眼前这位他根本没抓住庄王爷话里的重点,只是哭哭啼啼自己怎么不幸。杀伐果断的庄王爷有那耐心?美得你!
这位素颜公子在老虎头上拔毛犹不自知,忽视了靠在庄王爷身旁的端端给他使的眼色。正在素颜公子哭得起劲的时候,他听见庄王爷冷冷的吩咐,“此人好像听不懂本王的话。闻天,带去刑房,好好教教他。”
闻天应个是,随即堂外进来两名侍卫,一人架起素颜的一条胳膊。
素颜愣了,反应过来这是要挨打呀,受了伤害不但没有人安慰反而要被揍一顿,素颜觉着自己怎么就那么苦命!庄王爷是个铁面阎王,不懂“怜香惜玉”,暗送秋波是不管用的。他明白过来,立马哭喊饶命,总算能够跪直了腰背,正了八经儿地回话了。
说是那夜他身体不大爽利,便闭门谢客。夜里正睡得熟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瘙痒,“奴睁开眼一看,哎呀妈呀,一个大活人趴在奴上方,这大半夜的可是要吓死人啊。不过那女子长得真是俊啊,活了近二十年,奴还真没见过那样好看的人儿,只是她也真够粗鲁的,奴还没问上话呢,她就”素颜一脸回味的娇羞,还真看不出来他是被强迫的,忽而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似的,说着又低头抽抽搭搭起来了,“她可真狠心,在人家心口上剜了这么大个口子”
素颜将衣襟一扯,果然心口位置有个两寸来长的伤口,与之前女子身上的类似。
庄王爷皱着眉沉思,转头问端端,“如何?有什么要说的?”
端端咬着指尖看了看素颜,迟疑地点头道,“看起来像那个‘他’干的”
庄王爷皱眉,“你也不确定?”他把素颜带进府中,就是为了让这个丫头瞧瞧,说不定凭她的古怪力量能瞧出点什么。不过目前看来,她好像起不到什么作用。
端端难得被哥哥重视一回,哪能让哥哥失望呢,“不过我能确定这两次都不是人干的”
“理由?”
她比划着自己的心口说,“因为他们的这里,都是被戾气划破的。”
庄王爷的心沉了沉,抬头时忽见地上跪着的素颜半张着嘴,直愣愣瞅着身旁的端端,“你看着她做什么?”
端端也纳闷儿。
素颜抻着指尖,声音都抖了,“她她,是她王爷那天晚上的女人就是她!”
半大的姑娘指着自己的鼻尖儿,一脸不信,“我?”
庄王爷知道这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想不到她还半夜出去干这种事?!特么的,她明明是个半大孩子啊!
端端见庄王爷瞪她,连忙摆手澄清自己的清白,“哥哥,端端没有,真的没有。端端每晚都跟哥哥一起睡的!”闻天低下头,就当没听见这等羞人的话。姑娘唉,在一个院子里那不叫一起睡
庄王爷是个睡眠时相当警惕的人,军营里养成的,没办法改。按理说这丫头要是有什么动静儿,他定是会知道的。再说王府里巡夜的侍卫也不是吃白饭的。
素颜的话,他肯定不会全信,庄王爷厉声问,“你可看清楚了?!想明白了再说话!”
素颜擦擦眼睛,又有些不可置信,嘴里嘀咕着,“这位姑娘看起来确实太小了点,不能称为女人”遂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庄王爷松了口气,但心中的困惑更大,“行凶的女人跟她长得很像?”
素颜老老实实地点头,“是,就好像是这位姑娘长大后的模样。”
端端现在分不清女孩儿和女人有什么区别,反正不是她就好了嘛,这样哥哥肯定不会赶她走的,她还可以在老梅下睡觉的。这么想着,心里就又喜滋滋的。
庄王爷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神经兮兮的。
问了半天,线索没理出来,反而更困惑了。
不过庄王爷先前想到的美人计并没有搁浅,他将这个想法化作了行动。只是找谁来当这个美人呢?王爷给刑部的人派了任务,找个细皮嫩肉的男人来。可好皮相都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这样的人家都要脸面又护犊子,求爷爷告奶奶地托关系,咱儿子病了呀,不能当那个美人呀爷
清倌儿是要接待客人的,谁都怕接了这差使坏了名声,以后还怎么靠脸吃饭呐?
折腾来折腾去,刑部的人硬着头皮回庄王爷说是这样的人难找啊。庄王爷一个个看过去,那眼神儿能把他们这些白吃干饭的烧个窟窿,“明早不给本王完成任务,老子把你们儿子挨个儿提溜出来!”
晚间的时候,王爷心里装着案子的事,吃的不多。端端人小,可脑袋灵活呀。王府的伙食养人,她吃饱喝足了,格外水灵灵,现在胆子大了,蹭着蹭着就蹭到庄王爷边儿上去了,操着软软糯糯的小嗓门儿,“哥哥你还在忙呀。”
“嗯。”
好敷衍。
“哥哥你找到漂亮公子了吗?”
“一边儿玩儿去。”
端端手指在案上扣呀扣呀,两排小刷子似的睫毛眨巴眨巴,“有话想跟哥哥说”
“困了就去睡。这不还用说?”
“那个,我以前用铜板打过一个人。”
“你打的应该不止一个。睡觉去吧,别在这儿碍事。”庄王爷终于抬头看看人家了。
端端笑了,“那个人,就很漂亮”
“嗯?”庄王爷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马骏?”
“嗯嗯,好像是叫马骏吧,就是那个在墙头上蹲着的。”她抓抓自己的一缕长发,人名儿她记不大清了,叫马骏还是骏马的。
被她这么一提醒,庄王爷恍然大悟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在牢狱中啊!!那马骏王爷还记得,那货确实生的一幅粉面书生模样,要不是证据确凿,估计谁也不相信他会干这档子龌蹉事儿。那日抓到他的时候身上他还有股子脂粉味儿。
庄王爷眉目舒展了,“想要什么奖励?”
端端低着头,小声地把小小心里的担心提出来,“哥哥不赶我走吧?”赶她走,她就没地方去了。又不知道回家的路
“谁跟你说本王要赶你走的?”庄王爷蹙眉,“吃饱了没事儿干就去睡觉。”想了想又说,“明儿让闻天派人给你买些玩意儿回来。”
玩意儿是什么呀?端端钻进老梅图里,坐在梅树上,晃悠着一双小腿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