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刺进江千屿心口的那一刻,萧知砚却没有想象中的愉悦。
鲜血浸染白衣,宛如雪地之上绽放出朵朵红梅,萧知砚明明应觉着美极了才是,可……
他只觉刺眼,心脏甚至隐隐传来抽痛之感。
这一瞬间,萧知砚觉的这场游戏实在无聊透顶了。
握着匕首的手缓缓松开,萧知砚从未觉得自己原来也有身为懦夫的一天。
江千屿曾亲手斩杀自己,可他却无法报复回去,因为心不允许。
从未尝试过情爱的怪物,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动心,却是场人为的骗局。
就在萧知砚即将彻底松开手,打算离开之际,那只握着匕首的手却被人按住。
萧知砚猛的抬眼,便对上江千屿盈满笑意的眸子,在匕首再次深入江千屿心脏几分之时,耳侧响起江千屿的话。
“阿砚,可想亲眼看看为师的心?”
话音一落,鲜血随着匕首的一端,滴落在萧知砚的手上,他的手也仿佛被鲜血给烫疼了。
另一只藏在袖中的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指甲刺破皮肉,萧知砚却是仿若感觉不到疼。
萧知砚在一阵心悸过后,便是无尽的怒火,他十分粗暴的拔掉匕首,用魔气为眼前这个疯子疗伤。
也幸好他本就没有想真杀了江千屿,匕首不是特制的法器,要不然……
“江千屿,你一辈子都在做蠢事,还是蛮有毅力的。”萧知砚嗓音中压抑着怒气,明显是被江千屿气狠了。
江千屿听后,缓缓低下头,面上的情绪平淡至极,却又让人感受到了他深藏着的无力感。
跟他平时清冷出尘的模样完全不同,他闭上眼,眼眸止不住的颤抖。
见此,萧知砚强忍想将眼前人一把揽入怀的冲动,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他讥讽地弯了弯唇,盯着江千屿的眸光,冰冷的无半点情愫。
“本君说话向来如此,若是伤着了尊上,也请尊上忍着。”
话落,萧知砚转身便要踏入身后的石门,袖子却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抓住。
萧知砚心猛的一颤,在心底暗骂自己无数遍没出息,却不敢回头。
见萧知砚果真停步,江千屿眸中掠过一丝笑意,快的几乎让人只觉是错觉,再仔细瞧去。
就见江千屿眼睫微湿,略显苍白的薄唇颤抖几瞬,声音低得仿若要听不见,让人觉得无端疲惫而沉重。
“阿砚不要抛下师尊……”
听到这的萧知砚险些要忍不住回头,可脑海中闪过的一个画面,让他又咬牙忍住了。
可惜,在江千屿说完后,萧知砚好不容易伪装出来的无情彻底功亏一篑。
只听,他那位谪仙说:“阿砚,为师……好疼……”
这一刻,萧知砚觉着他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了,哦——是他心脏那处好不容易筑起的冰墙。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可怜”的谪仙揽入怀中,手不自觉的抚去江千屿眼角的泪痕。
萧知砚:啊,我真该死。
857:幸好,这货是个恋爱脑。
似是也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太没出息,萧知砚恶狠狠的把江千屿拽进了石门。
在场众人:?
云梦溪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语的问一旁同样面无表情的沈清安:“这……尊上被天魔拐走了,应该……没事吧。”
沈清安:“不会有事。”虽然天命线全乱了,但对于江千屿,何尝又不是件好事呢。
突然,弟子中传来尖叫:“魔族!是魔族!”
云梦溪闻言瞬间出手,一根红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过去,却什么也没抓到,只余空气中丝丝混沌之气。
沈清安见此,微微皱眉,一向温和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严肃,他向着一处问:“容安,可知李寒秋的底细?”
容安在李寒秋化魔时就惊呆了,此时沈清安问他话,这可怜孩子还没回神,还是南宫耀恭敬的为沈清安解惑。
“回沈长老,晚辈几人同李寒秋是在第十领域的青云神宗分部结识,对于李寒秋的底线,晚辈几人并不知晓。”
沈清安听后,心中不安的情绪更甚,望着石门消失之处,暗叹:
看来,这世道又要乱了。
云梦溪也下意识握紧手中已被染黑的丝线,微微出神。
……
石门貌似同传送阵有些相似,萧知砚与江千屿此时处于一片黑暗当中,四周是浓郁的混沌之气。
萧知砚在此处,全身心是从未有过的舒适,而怀中人却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身子还又往萧知砚贴进了几分,萧知砚是恋爱脑了点,但又不蠢。
“尊上难道是忘了体内的天魔血脉?”
处于域外,非天魔族者,皆会被混沌之气影响,轻者惰魔,重者身死道消,不过还有一类生灵也不受混沌之气影响。
有天魔血脉者,哪怕只有一丝,也可同天魔族一般在域外生存,只是非纯血天魔,不可吸收混沌之气为己用罢了。
被萧知砚拆穿,江千屿也不慌,反而还十分“虚弱”的搂紧萧知砚的腰,一副生怕萧知砚将自己抛下的可怜模样。
他简直要被江千屿给气笑了,粗暴的用手捏紧江千屿的下巴,迫使他同自己对视。
萧知砚的眼神充满探究的意味,赤红的瞳孔深邃,似乎隐隐有股暗流在涌动,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江千屿,啊不,应该是江凡,你当初一剑斩灭本君神魂的威风去哪儿了,如今这副柔弱无骨的样子,做给谁看?”
他的语气平静,倒是听不出有几分怒气,可江千屿知晓徒儿这是又炸毛了。
心下好笑,本以为恢复记忆的阿砚性子会变不少,不曾还是如此……可爱。
更想逗弄一番了呢。
想到此,江千屿抬起手,温柔的覆上萧知砚的唇,阻止他还要继续试图激怒自己的话。
“阿砚不许喊那个名字,为师会吃醋的。”
萧知砚麻了,他本以为自己身为魔尊已经足够bt了,不曾想被那些正道尊崇的九天十域之主比他还……
算了,一言难尽。
终究是他败了,竟然无耻不过一个正派修士。
把萧知砚给逗沉默了,江千屿恶趣味还没有得到满足,他凑进萧知砚的耳侧,语气不急不缓,说出的话却惊的萧知砚直接呆愣原地。
“阿砚,为师知错了……”听到这,萧知砚只觉有一股电流顺着耳朵直达心脏,让心脏酥酥麻麻的,有些痒。
“所以阿砚想怎么惩罚师尊呢,可是要把为师锁在榻上,日夜行鱼水之欢,还是……”
江千屿还未说完,就被萧知砚黑着脸捂住了嘴,随后便听见萧知砚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江千屿,你给本君闭嘴。”
似是觉着威慑还不够,萧知砚吻在了江千屿的脸上,那副唇齿随后又挪到耳际,轻舔慢咬,拿捏着分寸,往下移。
软乎乎的耳垂,一节脖颈全成了他的所有物,任他肆意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