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做了多年官老爷的人,怎么可能懂得扮演平民百姓呢。
他不过是要那些官员担惊受怕,担心暗处藏着的官员们会找到他们把控盐价的证据。
这些人就算准备的再充分,在他的试探下,也会露出破绽的。
云辛夷知晓了东方驷的计划后,也不由称叹:“不管多难的差事,在小叔这里,似乎都十分轻易,亏我还那么担心你。”
她的语气中难掩失落,东方驷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自然也不想受伤,提前做好准备,不是更好吗?”
两人对视片刻,云辛夷最终还是扑进了东方驷的怀中:“小叔,我害怕逆党会趁着这次机会对你下手,那个火药太可怕了,你要是落入了他们的圈套,怕是必死无疑。”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东方驷轻拍着云辛夷的背:“我离京后,便听暗卫说你师父病了,这几日都在房中养病,除了你的几位师兄,谁都进不去。”
听到有关苍宿的事情,云辛夷背脊一僵,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师父。
“小叔想要试探师父与逆党究竟有没有联系吗?”她抬眸看着东方驷。
对方
深沉的眼眸似要吞噬一切,叫云辛夷看不清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东方驷却是轻轻抚摸着云辛夷的头发:“辛夷觉得苍宿称病,会做什么?”
若是苍宿真的与逆党有关,他称病的唯一目的就是来南方,破坏他们巡盐。
思及此,云辛夷拽紧了东方驷的衣袖,她害怕有朝一日自己真的与师父站在了对立面。
若是自己的敌人时疼她宠她的师父,她是否能下得去手?
见她皱紧了眉头,东方驷亲了亲她的眉心:“不要再想了,若是真到了兵戈相见的地步,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不,小叔,我想亲自了解逆党的性命,我是食万民供奉才有的荣华富贵的生活,倘若真到了那一步,我会选择保护身后的百姓。”
云辛夷眼下眸底的沉痛,她不明白自己的师父怎么就与逆党有了关系。
东方驷看她心绪不佳,便将账本放在一边,拉着她在赵府中四处转转。
许是因着府中太过空旷,赵庭将收养的孩子们全都带到了赵府中,那些孩子头一次看到如此好看的人儿,全都围着云辛夷和东方驷。
“大哥哥,你和这个姐姐是天上的
神仙吗?”
“你们长的真好看,比我看过的金童玉女图还要好看。”
云辛夷被他们逗得勾起了唇角,她蹲下身子看着夸赞自己的小女孩,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不是神仙,我是长宁郡主,说起来,我在京城中还开了女子学堂,日后等你长大了,可以来京城啊。”
“我知道女子学堂,赵伯伯也老是抱着我们说要让男子和女子学一样的东西,他说要是能考取功名,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
小女孩眨着大眼睛,眼中满是对考取功名的向往。
“对,所以你们要好好学习,叫那些看不起你们的人后悔。”云辛夷点了点头。
这世间可怜的孩子太多了,他们根本就救不过来。
明明律法中曾说过抛弃孩子是要被抓进大牢的,可每年还有不少的孩子被抛弃,朝廷就算是有心想管,也根本无能为力。
两人在与孩子们玩耍时,赵明正看着账本兀自生气:“这些账本都乱七八糟地记了些什么,这算了半天都没算明白。”
他烦躁的将账本扔在一旁,平日里看着大哥算账算的很是熟稔,他以为并没有很难,谁曾想这账本竟然如此麻烦。
偏生他还不能与旁人说,要是被云辛夷和东方驷知晓了,指定要将账本拿回去,不让他看了。
在屋中思忖半天,赵明起身,打算去找个会算账的人来帮他算一算。
他将账本全都放进了一个包袱中,随后便偷偷摸摸地离开了,等云辛夷和东方驷让逐影去拿账本时,逐影才发现赵明的屋子中空无一人,甚至连账本都不见了。
东方驷早就料到了赵明不会如此老实,当即便让逐影去查查赵明在哪里了。
他既然能放心地将账本给赵明,那就说明他不担心赵明拿着账本做手脚。
这江南中,早已经混入了隐阁中的人,只要他想,随时都能知晓赵明身在何处。
云辛夷何其了解赵明,当即便说道:“我看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算账,所以才想带着账本出去找人帮忙,也可能是想办法在账本上做手脚,真不知道他为何要来掺和这种会掉脑袋的事情。”
她觉着赵明很可能是被人给骗了,打算去找赵庭说一说此事,希望赵明可以迷途知返。
至于出了赵府的赵明,他找了家酒楼,抱着账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难时,一个身材高
大的男子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见对方走错了雅间,赵明立刻皱眉说道:“我并没有叫人来与我一同用膳,你走错了,赶快出去吧。”
他看着对方身上普通的布衣,眼中满是嫌弃。
再怎么说他也是赵府的二老爷,什么时候和这样的贱民同桌吃饭过。
对方却像是没有注意到赵明的嫌弃一般,转身关上了房门,自顾自地说道:“在下名叫汲二,是专程来帮赵二老爷的。”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怎么帮我?”赵明戒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看着汲二,担心的不是对方别有用心,反倒是觉得汲二是来抢他的功劳的。
“赵二老爷不是算不明白这些账目吗?我可以帮您。”汲二勾唇一笑,抬步向着赵明靠去。
他身材高大,一步步走来,十分有压迫感,赵明害怕地后退几步,警告他:“你不要再往前走了,小心我喊人将你敢赶出去。”
汲二看着油盐不进的赵明,不由得蹙起了眉头,眼看着赵明就要张口喊人了,大步上前,一把捂住了赵明的嘴。
在汲二的映衬下,赵明显得十分娇小,他眨巴着眼睛,试图吓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