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了李氏半晌,她可不想继续与赵蓉儿虚与委蛇下去了。
好在赵蓉儿知晓自己现在只能听司语梦的,所以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见她还算听话,司语梦皱起的眉头这才消失。
司语梦现在手中的棋子并不多,她走的每一步都需要慎之又慎,赵蓉儿的用处她暂时还没有想到,但能恶心到云辛夷总归是好的。
她甚至能够想到云辛夷见到赵蓉儿时沉着脸的模样,只要能让云辛夷不快,她就很是愉悦。
思及此,司语梦轻轻拔下自己头上的钗子:“蓉儿,我看你来京城后一直穿的很是朴素,明明以前你最爱美了,我瞧这钗子配你正合适,就送给你吧。”
说罢,她就将钗子插在了赵蓉儿的发间,赵蓉儿下意识抬手,摸到叉子上的花纹后,她的眼圈一热。
自打被关在府中,她已经许久没有打扮自己了,府上的下人们都在说她心肠歹毒,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她心如死灰,自然也就不再打扮自己,成日里都像是个疯子一般大喊大叫。
如今司语梦给她插上钗子,她才觉得自己依旧是赵家的小姐。
“梦儿,只
有你肯帮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赵蓉儿忽的流下眼泪。
她哭的忘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司语梦眼中的愉悦越来越深,从前的赵蓉儿一身的锦衣华服,配上华美的首饰,自然是相得益彰。
如今赵蓉儿一袭素衣,配上如此华美的钗子,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她佯装心疼地抱住赵蓉儿,心中却忍不住再一次骂她蠢货,连敌人都分不清楚,难怪赵蓉儿会落得这副田地。
倘若赵家从一开始就善待云辛夷,哪里会有今日的场景,跟着她这个外人一起报复自家人,他们只会将云辛夷越推越远。
两人互相安慰了一会儿后司语梦便离开了客栈,她终归是已经嫁了人的,不能总是抛头露面。
接下来的日子,赵蓉儿倒是没再去找云辛夷了,只是她非要说自己罪孽深重,所以云辛夷才不肯原谅自己,执拗地要去城外的寺庙为云辛夷抄经祈福。
丫鬟相劝赵蓉儿放弃,她若是云辛夷,也定不会原谅一个处心积虑想要害自己的人。
临走前家主还说若是赵蓉儿不发疯,便让他们有着赵蓉儿去吧。
想到家主大人的话,丫鬟便又不劝了,总归大小姐
不发疯了就好。
于是他们前往了城外的寺庙,可赵蓉儿却是想着进了寺庙,她有的是机会将这群盯着自己的人给解决掉。
梦儿说过,只要让他们“不小心”得罪了某位权贵,被赐死就好了。
她可以不留骂名就甩开这几个拖油瓶,自是乐得跑去寺庙装装样子,骗过这些人。
赵蓉儿出城的消息很快被逐尘知晓了,他将此事禀报给了云辛夷。
“不必管她了,在这京城中,她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云辛夷并不在意赵蓉儿做了什么,她更关心三王子的解药什么时候可以做出来。
恩和显然已经没有耐心了,这些天也总是进宫催促皇上,话中还隐隐有威胁的意味,皇上当然也不会惯着恩和的脾气,当即就让侍卫们联手将恩和赶出了皇宫。
这件事她也是从凤裘瑶的口中得知的,据说恩和被赶出去后脸色很不好看,但又不能发作,只能捏紧了拳头转身离开。
她把玩着自己的指尖,上面有丫鬟为自己新染的蔻丹,因着颜色不错,她的眉眼也带了一丝笑意。
“小叔什么时候来?”
“侯爷没有派人来府上说一声何时来,故而奴婢也不知。”丫鬟低垂着头。
“罢了罢了,既然小叔不来,你叫些丫鬟来,在院中打叶子牌吧,忙碌了多日,也该让你们玩玩了。”
“多谢小姐。”丫鬟面上一喜。
别家的丫鬟可没有她们这么好的运气,毕竟她们的小姐可不会允许自家的丫鬟在眼皮子底下偷懒。
云辛夷摆了摆手,她还得去看看自己的老鼠,那些喂了解药的老鼠,也不知道还活着吗?
来到饲养老鼠的屋子,云辛夷看到桑阳与苍宿站在屋中,他们两人捧着一只老鼠,面带喜意。
她心中一喜,赶忙跑了过去:“师父,大师兄,是解药成了吗?”
“小师妹,这老鼠是吃了解药后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不过吃了解药后它的身子不如没中毒之前那般强健了,我们或许马上就能做出真正的解药来了。”
桑阳可不是能为三王子解毒而开心,他这辈子就是为了医毒而活的,能将这千古奇毒的解药配出来,足以让他开心的好几宿都睡不着了。
苍宿也想说话,只是他刚开口身子便抖了抖。
云辛夷与桑阳慌忙身
后去扶苍宿:“师父,是不是这几日看着这些老鼠,太过劳累,所以才身子虚弱的?”
“为师没事,你们放心吧。”苍宿摸了摸两人的脑袋。
两人不敢大意,扶着苍宿回屋休息,临走前,云辛夷似乎在窗边的桌案上看到了一幅画,只是那画上还压了其他东西,倒叫人看不真切。
她没有多想,转身便出了房门,桑阳看着紧闭的房门,眉眼中满是担忧:“孙厨娘给师父下毒后,师父的身子似乎就不如之前那般好了。”
“这件事我怎么从未听师父说起过?”云辛夷吃了一惊,她在府中时常会见到师父,对方竟然只字未提。
她心中难免酸涩,更是为忽视了师父而感到难过。
桑阳摸了摸她的头:“你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师父不想让你担心,只是他近来困的越来越早了,有时能睡到午时……”
“府中有不少御赐的药,我可以拿来给师父。”云辛夷握着自己的玉镯:“镯子中还有她精心养着的珍贵药材,都可以给师父用来补身子。”
“吃再好的药怕是都难以补回来了,师父上次中毒,怕是伤了根基。”
桑阳摇了摇头,他何曾没有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