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她发现云辛夷对东方驷是真的有很浓烈的占有欲的,云辛夷不许旁的女人与东方驷谈婚论嫁。
这份占有,怕是已经超出家人的范围了。
她咽下心中的苦楚,自己因为云辛夷阴差阳错地嫁入了将军府,她在将军府中过得不好,云辛夷也休想过得比自己好。
宁陈见她不说话,让屋外的丫鬟进来,为司语梦换身轻简的衣裙,随后送去将军夫人那儿。
一会儿将军夫人怕是要罚司语梦跪祠堂,穿着一身华服,又戴着满头珠翠,司语梦怕是还没跪一个时辰就要晕倒了。
见宁陈还是为自己着想的,司语梦心中的怒气稍稍消散了一些,看来她的夫君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既然已经成为了夫妻,她就该想办法将宁陈的心笼络到自己身上才行。
她跟随着下人来到了正厅,将军夫人正坐在主位上,她的眼中满是厉色,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刚走进正厅,司语梦便识趣儿地跪了下来:“母亲,梦儿有错。”
见状,将军夫人拨弄佛珠的动作一顿,她看着司语梦,缓缓开口:“你错在哪里了?”
“儿媳错在不该贸然去侯府,可是爹爹
苦苦哀求,说他在朝中处处被人压制,很难出头,儿媳也是一时心软,才没忍住想要帮他一把……”
“不用找那么多借口,错了便是错了,你且去祠堂跪着吧,等云家怒气消了,你再出来。”
司语梦的手指猛地收紧,只是她的面上还是做出了乖顺的模样。
看吧,她的婆婆虽说吃斋念佛,可却不是个心肠慈悲的人。
只要被将军夫人抓到了机会,他们都难逃惩罚。
公公亏欠这婆婆,所以只要不算过分,他都任由将军夫人胡闹,这可苦了司语梦这个无人护着的二少夫人。
说得好听些,她是主子,说得难听些,她与这府中可以任打任骂的奴才又有什么区别。
见她离去,将军夫人缓缓闭上了眼睛,她身边的老嬷嬷轻声说道:“夫人,更深露重,您快些回屋歇息吧。”
“不急,我等玉山回来。”将军夫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原本将军府中有一个宁陈就足够闹腾了,如今又来了一个司语梦,他们府中怕是再无宁日了。
她得和玉山说说,将宁陈这个不安分的先看住了,免得他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
的事情来。
与冰冷的将军府不同,王府内灯火通明,很是热闹。
苍宿听说小徒弟的脸被划伤了,带着自己的三个男弟子团团围着云辛夷,商议着用什么药膏可以让云辛夷没有一点儿感觉便能让脸恢复如初。
被师父和师兄们团团围住,云辛夷既感动又无奈:“师父师兄,我真的没事儿,宫里的御医已经为我处理好伤口了。”
这伤口看着吓人,但好生养着,总归会恢复如初的。
再说了,当时小叔拉住了司语梦,她也尽力躲开了眼睛,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
只是她的脸太过娇嫩了,才会看起来格外的眼中。
“辛夷,为师不放心,亲自为你配药才能安心。”苍宿苍白的指尖揉了揉云辛夷的脑袋。
他的小徒弟素来娇弱,辛夷定是怕他们担心,才一直没有展现出自己的委屈。
思及此,师徒四人看着云辛夷的目光中满是欣慰和感动。
云辛夷看他们坚持,也就不再阻拦了,她最担心的就是如何掩藏自己的心意。
方才自己的举动那么怪异,小叔该疑心了吧。
她得找个什么样的理由让小叔相
信自己只是一时糊涂了,才会甩开了他的手。
等她从苍宿那里出来时,吕诗文正在花园中练剑,见到云辛夷,她赶忙迎了上去。
“辛夷妹妹,夜里风大,你怎么不披披风就出来了。”说着,她将自己放在一旁假山上的披风抖了抖,披在云辛夷的身上。
在她看来,云辛夷娇娇弱弱的,一看就是个弱不禁风的。
司语梦的发钗若是划在她的脸上,怕是连皮都划不破,偏生辛夷娇嫩,那脸皮一瞬便被划破,渗出了殷红的血来。
裹着吕诗文的披风,云辛夷有些纠结地问道:“吕姐姐,你有喜欢过哪位公子吗?”
她不敢和旁人说这件事,爹娘要是知道她对小叔存着别样的心思,怕是会直接让她断了与小叔的联系。
师父和师兄们更不可能给她有用的意见了,至于凤裘瑶,那就是位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她告诉了凤裘瑶,改日皇上皇后也该知晓此事了。
听到云辛夷问自己是否有喜欢的人,吕诗文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自然是有过的,不过你也知道我打小习武,那些公子都视我为母夜叉,他自然也不可能喜欢我的。”
“那你没有向
那位公子说起过自己的心意吗?”
云辛夷目光灼灼地看着吕诗文,半晌,她才看到对方缓缓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不可能喜欢我的,辛夷,我既然要做女将军,就不可能被儿女情长绊住,你若心悦谁,也要想清楚是否愿意为了他放弃自己的心爱之物。”
吕诗文紧握着云辛夷的手,她不希望辛夷选错了。
她虽然愚笨,却也明白辛夷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起此事。
对方之所以会问自己,怕是喜欢上了一个令自己很烦恼的人。
她明白那种纠结的心情,明明只要自己放弃习武,做个深宅中的妇人,就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可她志不在此,一番思索后,她毅然斩断了自己那不该有的爱慕之情,继续习武。
后来她喜欢的那位公子便订了亲,毫无意外的,他订亲的人选正是一位端庄守礼的大家千金。
那日整条街都很是热闹,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爱的公子踏入了旁人的府邸。
不知怎的,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手,掌心的薄茧在向她传递着自己与对方永远不可能成为一路人的消息。
回府后,她哭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