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均展颜一笑。
她们这边喜气洋洋的,后院中的司语梦却是心烦意乱。
宁陈送她进屋后也出去陪客人了,只有李氏坐在一旁拉着她哭哭啼啼的,听着就烦人。
正巧这时云氏也走了进来,她看着女儿受委屈,早已泣不成声了。
李氏与云氏在屋内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让司语梦烦躁不已。
她终是忍不住,一把掀开了盖头:“娘,你们别哭了。”
“梦儿,你怎么能把盖头掀开,快盖回去。”李氏和云氏赶忙将盖头盖起来。
她们这一天天的竟跟着司语梦和宁陈担惊受怕了,两人为司语梦整理好衣裙。
李氏拍着司语梦的手,满是歉意:“梦儿,真是对不住了,你嫁到宁家来,还要跟着我们受苦。”
“娘,我们为何就不能反击?”司语梦摸着手中的苹果。
对方如此不给她面子,难道她就不能让这些人知道自己不好惹吗?
“这都是我们欠夫人和玉山的,他们骂我,是应该的。”李氏逆来顺受惯了。
她觉着只要自己将手中的权利交出去,夫人就不会为难自己的儿子儿媳了。
见她这
么傻,司语梦心中一哽,这李氏还真是猪脑子。
自己不强势起来,怪不得他们会被那母子俩如此欺辱。
她没嫁进宁府前,也不会在乎他们的日子如何,可如今她是宁陈的夫人了,就要将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
这个将军府,只能是他们的,宁玉山和他那惹人厌的娘,她定会想办法赶出宁家。
只是现在,她需要做的是让李氏扭转思想,不要总想着躲避。
他们有将军大人撑腰,难道还会怕了那母子俩?
因着有盖头遮掩,故而云氏和李氏并不知道司语梦已经开始算计了起来。
她们还在感慨自己的孩子真是苦命,竟碰上了这样的事情。
司语梦不想听她们唠叨下去,忙说自己饿了,让她们送些吃的来。
没了碍事的人,司语梦这才有心思好好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该怎么做。
许是先前将军夫人与宁玉山闹的太过难堪,前厅的气氛也很是僵滞。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笑不出来,更有甚者在心中盘算着要将这件事捅到皇上那里去。
骠骑将军治家不严,才闹出了这样一处处闹剧,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他们翎朝正
一品的大将军呢?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算计,骠骑将军看着眼前的一幕,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好好的大婚,闹成现在这副模样,他才是最难堪的人。
明日弹劾他的奏折就会像雪花一般落入皇上的手中,这些文人就是喜欢给人捅软刀子,让人防不胜防。
宁陈身上有伤,不能喝酒,只能以茶代酒,但他应付了几桌客人后也因为身子不适提前退场了。
前厅只剩下了骠骑将军在撑着,他心中很是疲惫。
以前这样的场面都是由他的夫人来应付的,真自己来了,才知道这其中的不易。
他摸了摸额头,上面早已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带兵打仗都没让他觉得这般累过。
反观将军夫人正与云王妃说着话,两人眼角眉梢满是笑意,宁玉山更是与自己相好的好友聚在一起商议着国政,全然不管他这个爹在这儿累死累活的。
见状,骠骑将军便觉得一阵眩晕,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啊,为何他的夫人和嫡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管家看他脸色不好,赶忙走了过来:“老爷,您若是不舒服,可以去后院休息一会儿,这儿就让老奴来好了。”
“无妨,你下去看着下人们,别让他们开罪了哪家的贵人。”骠骑将军挥了挥手,让管家退了下去。
他转头看着满院的宾客,藏起眼中的疲惫。
将军夫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只是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从前都是她在操持这些,骠骑将军自然不觉得累,如今亲身感受,就能知道她当初有多么不容易了。
她的不在意,却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了骠骑将军的心中。
送走了所有的宾客后,他叫住了自己的夫人,说要与她谈一谈。
宁玉山挡在两人中间:“你与我娘有什么好谈的?难道是想说我娘不该回来,占了你心爱之人的位子?”
“我们成婚多年,就一定要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吗?”骠骑将军眼中满是哀求。
若是未出宁陈强掳贵女一事,将军夫人怕是早就心软了,只是现在她看清了这个男人。
没有希望,自然就不会怜惜他。
“将军大人。”她出声:“我们之所以会走到这个地步,不是因为您吗?恶人先告状的把戏,您是玩不腻吗?”
早在他将李氏带回将军府时,她就见识到了这人恶人先告状的本事。
明明先变了的人是他,他却说自己也是个将军了,需要一个侍妾充门面,还说自己保证不会对李氏生出不该有的感情。
可结果呢?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恩恩爱爱,其实她早就看出了将军眼中对李氏的爱意。
这么多年,她都在强迫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去想不去看,就可以当做他们真如骠骑将军说的那样,只是单纯的为了充门面才会纳妾。
装睡的人终究会被打醒,而今她已经醒了,自然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
她拉起身边的宁玉山,带着儿子头也不回地去了主院。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也不必顾及夫妻情分了。
往日种种,都烟消云散,从今日开始,她只想为自己和儿子活。
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骠骑将军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是个武将,对京城中各个世家之间的互相来往并不关心,从夫人走后,他才明白了这一切有多么的复杂。
这么多年来,是他对不起自己的夫人和嫡子。
他叹了口气,全然没发现自己的鬓角已经生出了丝丝白发,将原本浓墨的乌发轻轻盖住。
管家见状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