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到了如今,就非长宁郡主不可了。
李氏愁的白发都出来了,宁陈就是不听劝。
她人微言轻,说不动宁陈,老爷也不想管他们母子了,难道她余生要看着陈儿和自己年少时一样受尽苦楚吗?
“好,既然你这么有志气,那我也不拦你了。”骠骑将军忽的走进来,终究是同床共枕数十年,他还是不忍心看着李氏日渐憔悴。
“老爷,您怎么来了?”见到自己的夫君,李氏的眼眶中登时布满了泪水。
她还以为老爷气陈儿不听他的话,这辈子都不会再管他们母子了。
“爹,您说不会再阻挠儿子了可是真的?”宁陈眼中满是喜色。
他终于不用被爹阻拦了,不知长宁郡主现在是回了京城还是依旧待在别庄。
“我不管你了,但你若是犯了错,我也不会帮你收拾烂摊子,你好自为之吧。”
骠骑将军不愿看他,好好的儿子,怎的就非要与他对着来?
要不是因着李氏,他都不想再管这个儿子了。
宁陈丝毫不理会骠骑将军话中的嫌弃,他开开心心地走出房门,带着仆从向府外走去。
李氏还想拦住儿子,却被骠骑将
军抓住了手:“随他去吧,我们越是阻拦,他便越是起劲儿,等他吃了苦头,就该知道我们是为他好了。”
“老爷,这么做对陈儿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守着他的,也该让他去碰碰壁了。”
两人都在感叹儿子长大了,已经不肯听他们的话了。
另一头,云辛夷正开心地看着侍卫们在一起玩蹴鞠,有些武功在身的人,玩蹴鞠就是与小厮不一样。
云辛夷看着极为过瘾,忍不住拍手叫好。
苍宿看小徒弟开心,也勾唇笑了起来。
素来清冷,不苟言笑的公子展颜一笑,叫不少丫鬟都看花了眼。
不管看到几次苍宿大师,她们都会忍不住红了脸颊。
这样温润如玉的公子,实在很难想像他和郡主的爹差不多大。
看的正热闹时,忽的有侍卫来通传,说宁陈带着人来找长宁郡主了。
坐在云辛夷身旁的桑阳眉眼一凛,看来是他上次给宁陈的教训还不够,这厮竟还敢来找辛夷。
看台上的小郡主看的正开心,忽的听到宁陈来了,当即蹙起了眉头。
她都已经闭门不见了,难道宁陈看不出
她并不想见他吗?
桑阳摩挲着腰间的长剑:“我去会会他,你在府中等着。”
卫弓卫卓也赶忙追了上去:“大师兄,你等等我们,我们也要去。”
在给小师妹赶走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这方面,他们还是很乐意出力的。
来到府门时,宁陈正喜气洋洋地站在门外,他终于不再被骠骑将军拦着了,整个人都透露着愉悦。
卫卓叉腰站在门槛内:“宁家的,别以为你们是骠骑将军的人我们就不敢动你们,我们瞧瞧也不是来者不拒,司语梦不要的东西,我们辛夷也不可能会要的。”
这话他说的掷地有声,显然是不怕得罪宁陈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骠骑将军是不想管宁陈了,一个已经失宠的儿子,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宁陈也没想到卫卓会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念及对面的人是自己心上人的师兄,他又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我只求见长宁郡主一面,还请诸位成全。”
“我成全你个鬼!”卫弓撸起袖子就想打死宁陈,这人是怎么能一本正经地说出如此恶心人的话来。
辛夷和他毫无关系,凭什么来见他,这人莫不是魔怔了?
他刚打
算好好教训宁陈一番,却被桑阳抬手拦住:“上次是我动手将他赶走的,想来云王和定国侯的手下早已忍不住了,就让他们来对付宁陈吧。”
比起自己出力,桑阳更愿意看着宁陈被暗卫围攻。
东方驷的暗卫可都是内功深厚的高手,而云王府的侍卫则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战士。
不论是哪一方的人出手,他们都有好戏看了。
逐尘带着暗卫们站在左侧,云王府的侍卫站在右侧,两方人马将宁陈的人团团围住。
“宁公子,我们劝你还是快些离去吧,侯爷给了我们令牌,有令牌在,就算我们动了手,吃亏的还是您。”
毕竟他们可不想将宁陈打伤后将人送回京城,一个连骠骑将军都不想管的儿子,他们自然也不想管。
听着逐尘的话,宁陈一张俊脸青红交错,侯爷的暗卫果然一点儿情面都不给他留。
思忖再三,宁陈留下一个精致的木盒后离开了。
逐尘捡起木盒,还未仔细查看,就被桑阳一把夺过,猛地扔了出去。
别庄的侧面就是一片树林,木盒被扔出去后瞬间四分五裂,众人清晰地看到了从木盒中滚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不过他们谁都没有在意,宁陈送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比得上皇上上次给辛夷小姐的宝贝吗?
云辛夷听闻宁陈已经走了,顿时松了口气。
倒不是她有多害怕这个人,只是被这样的人缠上,让她很是头疼。
她都不得不佩服司语梦和宁陈了,一个看上了她的小叔,一个瞧上了她。
他们二人变心变得如此之快,怕是连京城中看热闹的人都没有想到。
至于司语梦早就被流言害的不敢出门了,只要她一出府,百姓们就会用看热闹的眼神望着她,那一双双眸子似乎在说:“呦,这不是宁公子前阵子喜欢的司小姐吗?都被宁公子抛弃了还敢出府,看来也是个不知廉耻的。”
每每这时,司语梦都只能再次转身入府。
她在江南时被人赞誉多年,如今到了京城却要躲着走,这种落差感,让她不由开始怀疑自己将司茂德带进京城这一步棋是不是走错了。
思忖过后,司语梦又会再次坚定自己的想法。
不离开江南,她就一辈子都要被困在那小小的府邸中了,京中的富贵,也与她再没有一丝瓜葛了。
在一次次自我否定中,司语梦再次坚定了自己要留在京城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