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朝个城镇中都发现了从边疆逃来的流民,他们诉说着副将是如何出卖他们与城外的部落勾结的。
如今还镇守在边疆的,也就只有云王爷和其王妃,还有仅剩的几万兵马了。
消息传出,满朝文武都震惊了。
镇守边疆的副将一家都是被草原上的部落杀害的,他与草原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为何会投敌。
皇上倒是很镇静,早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早就派信得过的人暗中遣调军队前去帮助王爷王妃了。
草原各部落之间各自为营,就算对翎朝不满,也绝不会一起造反。
眼下便将形势不明,皇上想再派一些武将前去坐镇。
可一听要去战乱之地,众臣却是沉默了。
愿意出战的都是一些年迈的老将,见状,皇上素来温和的眉眼一琳。
“朕从不养闲人,若是没有人愿意前往边疆支援王爷,那你们就脱下官服,滚出朕的紫宸殿。”
直到此时,众人才惊觉站在眼前之人是当今圣上,这世间最尊贵的男子。
只要他想,他们的脑袋会在一瞬间落地。
以往陛下的温和让他们渐渐迷失了自我,竟天真地认为皇上也不过如此
,还不是要靠着他们才能坐稳江山。
武将与文臣本就不同,他们的军功是靠自己赚来的,若是赚不来,那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寸进。
众人纠结半晌后,终是有人主动踏了出来。
面对这样九死一生的局面,他们也是害怕的,可一想到草原部落突破边疆城池后,受罪的很可能会变成他们的家人,他们便鼓足了勇气。
见到还是有人愿意站出来的,皇上面色稍缓:“愿意去边疆的,除年过六旬的老将,明日出发,不愿去的,脱下官服,赶出宫去。”
他的话很不客气,这些人拿了这么多年的俸禄,既不愿为了百姓们出征,陛下自然有权利收回自己赐予他们的一切。
那些不愿出征的年轻武将急了,他们慌忙看向殿中的家人,接触到他们的目光,那些人也只能叹息。
皇上给了他们两次机会,既已做出了选择,就没有回头路了。
谁都能看出陛下这次是真的怒了,没人敢在这时候触皇帝的霉头,大不了日后他们多花些银子,将自家的小辈再安排进朝堂就好了。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皇上这辈子都不可能让这些人入朝为官了。
朝廷不养废物,对于贪生怕死的
人,皇上更不会怜惜他们。
他若是放过了这些人,让他们继续留在朝堂中,日后再发生战争,他依然会陷入无人可用的困境。
确认了出征的人选,皇上便让身旁的太监宣布下朝,独独留下了东方驷。
两人随后去了御书房,没有人知道皇上与侯爷说了什么。
而他们说的事情也很简单,皇上借着这次叛乱,将朝中的蛀虫拔出了一些,龙心大悦。
这些人走了,这些位子便空了出来,皇上打算让东方驷选些合适的人,若是找不到,便破例开放武举,招揽天下人才。
身为皇上,他不在乎那人出身世家还是寒门,只要是人才,他都不会放过。
东方驷自是领命,他手中的人选的确不足以填补那么多的官位。
武举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也能让他们发现隐藏在民间的好苗子。
皇上解决了朝中的蛀虫,心情极好,又问起了东方驷边疆的事情:“定国侯,你说云王和云王妃是如何提前发现叛徒,并使出了调虎离山之计的。”
没错,此时在边疆死守的人并不是云王爷和王妃,而是他们一早儿就准备好的替身。
那两人日夜模仿他们,倒也没叫
人看出端倪来。
“这法子还是跟皇上学的,您刚登基时,不也是用替身来模糊奸人的计策吗?”
说起此事,皇上面上的笑容一顿,他那时也是逼不得已,那些支持其他皇子的人知道他登基后,必定会想方设法打压他们,所以才会剑走偏锋。
那时就是东方驷为他准备死士,用易容之法冒充了他,躲过了一拨又一拨的刺杀。
想他十五便登基,如今也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他再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做什么都有些莽撞的皇子了。
“朕还真是老了啊。”皇上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尽是缅怀。
东方驷抬眸看向皇上,不咸不淡地安慰道:“在臣看来,皇上仪表堂堂,与当年没有任何区别。”
“从你这张嘴中能听到这样的话,朕也算是死而无憾了。”皇上立刻阴阳怪气了起来。
在人前,他是威严的皇帝,在自己的兄弟面前,他却是一个毒舌又小心眼的人。
“皇上如今的模样,倒真该让大哥瞧瞧。”
当初可不就是云王一直追在皇上的屁股后面,训诫他这不得体那不合乎规矩的吗?
皇上脸色登时一变:“滚出去,朕真
是白瞎了感情,竟与你话家常。”
旁人害怕皇上变脸,东方驷可不怕。
那坐在龙椅上的人,唯一害怕的,就是耳提面命告诫他的云王了。
他扯了扯嘴角,恭敬地退了下去。
见状,皇上气的抡起桌案上的砚台就要砸东方驷,好在他身边的太监及时抱住了皇上的腰。
“陛下,您冷静一些,那可是定国侯啊!”
他不明白这皇上怎的说变脸就变脸了?
他们从紫宸殿出来时还一团和气,定国侯出宫时若顶着一团墨迹,难免会被人猜测发生了何事。
有人阻拦,皇上的面子上也不会过不去,于是他借坡下驴,直说自己大度,不与东方驷这个没有尊卑的人计较。
太监抹着脸上的汗水,连连称是。
他总觉着在众大臣面前的并不是真正的皇上,眼前这个才是。
出宫后,东方驷径直去了王府,小丫头这些天一直关心着边疆的形势,他得将皇上派兵前往边疆支援的事情告知小丫头。
行至半道,一辆坏在了路中的马车忽的挡住了去路。
侯府的车夫见侯爷半晌都没有出声,便沉下心来跟着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