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分说地将令牌塞到了吕诗文的手中,她并不怕吕诗文将自己的秘密说出去。
小叔早就将吕家里里外外都调查了一遍,确认了吕家没有任何问题,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将自己的底牌都告诉了吕诗文。
手中握着令牌,吕诗文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知道神智回笼,她才喃喃道:“乖乖,你究竟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话音落下,云辛夷一只手不经意地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腕间的玉镯极为普通。
她最大的底牌就是师傅给的玉镯,这件事是决不能告诉任何人。
听着吕诗文滔滔不绝地说着赞美自己的话,云辛夷一脸淡然地捂住了她的嘴:“吕姐姐,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回去,这令牌只有你自己可以用,莫要丢了。”
她不怕吕诗文将令牌弄丢了,凭着小叔的本事,难道还会允许旁人拿着她的令牌冒充她的好友吗?
逐尘看出辛夷小姐是不想被吕诗文念叨了,于是半推着吕诗文,将人送出了门。
直到出府后坐上马车,吕诗文还在念叨着要将令牌还给云辛夷。
这般贵重的东西,也就只有云辛夷不当回事儿了。
那可是能调令云辛
夷开在翎朝各处铺子的东西,随意送人,出了问题都没地儿哭去。
逐尘挥手送别了吕诗文,这才转身拍了拍手:“我家小姐就是心善,吕小姐只不过是帮了她几回,小姐竟将这份恩情记到了现在。”
旁人不知云辛夷给了吕诗文什么东西,只是看着吕诗文着急的样子,他们也知道云辛夷给的必不是什么凡品。
思及此,众人不禁羡慕起了吕诗文来,看看,只帮过辛夷小姐几次都能得到这么大的好处。
倘若他们当初也主动向辛夷小姐示好,辛夷小姐会不会看在过往的情分上给他们一些好处?
众人悔恨之际,逐尘却早已扬长而去。
小姐之所以会给吕小姐令牌,也是看中了吕家在朝中的地位。
辛夷小姐这是在帮皇上招揽人才呢。
吕家自古就是翎朝武将,云辛夷提前给了吕诗文这么多好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吕诗文再次踏上朝堂时,能够效忠陛下呢。
这事儿陛下自己不好做,只能暗戳戳地指使辛夷小姐来了。
不过他也没想到辛夷小姐会将自己的令牌给出去,逐尘咂了咂嘴,果然辛夷小姐的想法不可以常理来推断。
他摸着下
巴回到了云辛夷的小院中,彼时的逐影正捧着一个妆奁,里面放满了世间罕见的绝美首饰。
云辛夷随意拿起一件,嘴角微抽:“皇上这是将国库中的宝贝都给我搬来了吗?”
知道她将差事做好了,皇上就立刻送来了这么多首饰。
逐影面无表情地将妆奁放在桌上:“陛下说这些不是什么稀罕物,您扔着玩都可以。”
一个敢让臣女将御赐的首饰扔着玩儿的皇帝,云辛夷似乎都可以想象到皇上说这话时的神情是什么样子的。
她摆了摆手,终是收下了妆奁。
户部尚书很快便收缴好了贡品,清点一番后,便说已经可以启程回京了。
彼时的皇上刚好扭断了在城中抓到的那名乞丐的脖子,他们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就是没法从乞丐的口中翘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眼下都快要回京了,这人留着也没有用处了,所以他们便毫不手软的将人给杀了。
皇上的手上沾了些血,他浑不在意地在东方驷的身上擦了擦,后者投来冰冷的目光。
“朕这不是没带帕子吗?回头赔你件新的衣裳。”
东方驷用手将衣袍上的血迹擦掉:“这是辛夷亲手为我
缝的衣裳,陛下怕是找不出一模一样的了。”
闻言,皇上一哽,他哪里知道这是辛夷为东方驷缝的衣裳啊。
思及自己才是皇帝,他立刻挺直了脊背,大步走了出去。
逐风在二人走后,与暗卫们一同收拾起了牢中的尸体。
既然主子们都要离开江南了,那这座府邸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几人商议一番,决定次日就出发。
临行前,赵庭特意将云辛夷叫去了花厅,与她一起吃了最后一顿饭。
这次他一个碍眼的人都没有叫,只有他们二人叙旧。
自己心心念念盼回来的侄女又要走了,赵庭忍不住湿了眼眶:“孩子,我身为伯父,理应该保护你的,你回京城也好,那样就没有会欺负你算计你了。”
“伯父,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对不住我的只有赵蓉儿和二老爷,在我心中,您永远是我的伯父。”
云辛夷分得清谁对自己好,赵庭身肩家主的重任,凡是都不能任性而为,她不会怪伯父不能帮自己出头的。
那日贡品被查出有问题,伯父明知保护她为让赵家陷入两难之地,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出来了。
对她来说,赵
庭能这么做就足够了。
“伯父,你与我说说我的亲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吧。”云辛夷想在走之前多多了解婉娘一些。
她知道赵明不是个好东西,但婉娘却是她的生身母亲,且对她应当也是极为怜爱的。
说起婉娘,赵庭的唇边就泛出了一抹笑意:“你娘名叫王婉婉,婉娘是她的小字,同为一家人,我们也就这么称呼她了。其实她嫁入赵家,也是为了帮助王家渡过难关。”
说到这里,赵庭顿了一下,他拿起桌边的酒壶猛地灌了一口。
酒气上涌,将他的脸都烧红了。
“婉娘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女子了,她会温柔地安慰府中的每个人,那时我刚接手家中的铺子,正是手忙脚乱的时候,她帮我一同管理铺子,还提出了不少建议,让铺子发展的更好,就是这样好的女子,我竟没有保护好她……”
说着,赵庭竟兀自哭了起来。
云辛夷眨了眨眼睛,很是无措,她没想到伯父的酒量竟这么差,这才喝了一口,怎么就醉倒了?
管家听到动静走了进来,看到赵庭手中的酒壶,猛地一拍脑袋:“坏了,这是府中最烈的酒,喝一口就能让人神志不清,下人们怎么将这酒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