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顾忌赵蓉儿的身份,丫鬟们都想给她一巴掌了。
她们不擦拭血迹,难道留着让之后的客人们看吗?
这是做生意的地方,里面的舞女丫鬟小厮那个不需要工钱?
云辛夷轻声为丫鬟们辩解道:“姐姐,不将屋子打扫干净,她们是没法接客的,不过是一些血迹罢了,不会对查出凶手有什么影响的。”
她说的极为在理,其他人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他们这么多人都看到司语梦是如何受伤的了,比起有心人陷害,更像是那琴弦不小心断了,毕竟方才司语梦弹琴的动作也很是急促。
就算真要罚,也只能罚卖这古琴的地方拿一些次品以次充好。
县丞大人不会真的处罚无辜之人,否则他的名声可就毁了,这点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
无奈赵蓉儿是个傻的,她一门心思认定了这些丫鬟有问题。
翠翠在一旁轻声劝慰:“小姐,您先放手好不好,我们等县丞大人来了再做打算。”
她试图去拉赵蓉儿抓着丫鬟头发的手,可惜赵蓉儿抓得紧,见翠翠想要阻止自己,反而抓的更紧了。
赵蓉儿兀自转身,向外面走去:
“你们都不相信她们有问题,那我就自己将人带到县丞大人面前,他定会为梦儿讨回一个公道的。”
“你闹够了没有?”吕诗文用了些力道,打在了赵蓉儿的手腕处。
从小养尊处优的赵蓉儿哪里受过这样的打,她当即吃痛着松开了紧拽着丫鬟的手。
事到如今,她依然想为司语梦找出伤害她的人。
她抬眸想要说服其他人,却看到他们全都面露嫌弃地推开了,他们若是真的跟着赵蓉儿闹才是笑话。
司小姐受伤,她要是觉着蹊跷,大可以直接告诉县丞大人。
他们连司家的地位都不如,何来的勇气大言不惭地说要帮司小姐呢?
思及此,众人又悠悠地看了眼赵蓉儿,这般蠢钝的女子,当真是赵家的孩子吗?
赵家主如此的精明,将整个赵府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怎的赵家就生出了个赵蓉儿?
反观云辛夷,她早已将受到惊吓的丫鬟送了出去,继续留在屋内,谁知道赵蓉儿会不会突然发难。
吕诗文也不是个会惯着赵蓉儿的人,她跟下人们要了些绳子,二话不说将赵蓉儿给绑了起来。
任凭赵蓉儿怎么挣扎,都没有人
愿意给她松绑。
翠翠低下头,假装看不到自家小姐悲惨的模样,她帮了小姐,吕诗文下一个对付的就是她了。
触及翠翠,云辛夷踮起脚,在吕诗文耳边轻声说:“吕姐姐,你还是将翠翠也一起绑了吧,不然过会儿回到赵府,翠翠一定会被姐姐罚的。”
主子受难,下人却在一旁干站着不帮忙,换做哪家的主子都不会容忍这样的下人。
“好吧。”吕诗文本不想帮翠翠,念及她也是不得不听赵蓉儿的话,这才勉强同意了下来。
就这样,赵蓉儿和翠翠都被绑起来丢在了角落中。
这下,赵蓉儿的脸面才算是丢了个干净。
江南中与她结怨的人不少,结缘的倒是屈指可数,所以并没有人愿意帮助她。
众人坐在屋内静静地等着大夫为司语梦处理伤口,偏生这时赵蓉儿不肯安静,嘴中一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一位小姐终是怒了,她直勾勾地盯着赵蓉儿:“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们都看到琴弦是意外断裂的,你要抓凶手,难道是想将我们都抓起来?”
成天梦儿梦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司语梦是她娘呢。
赵蓉儿
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些人平日里不是最喜欢围着梦儿转吗?怎么今日像是转性了般一直在指责她的不是?难道他们不想知道这件事有没有在操纵吗?
她猛地看向宋致,这厮不是说过要帮她们一起对付云辛夷的吗?
他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宋致还在等什么?
察觉到赵蓉儿在看自己,宋致默默地扭过头去,他的直觉告诉他要先观察观察。
招惹过云辛夷的人都倒了霉,他想知道这究竟是意外还是云辛夷的可以报复。
若是后者,他宁愿带着宋家龟缩一隅也绝不会招惹云辛夷。
能多次全身而退的人,背后一定有什么大人物撑腰,而他猜测云隐还不是云辛夷背后最大的靠山。
云辛夷自然也感觉到了宋致忌惮的目光,她登时有些奇怪,这人前些日子还在叫嚣着要她好看,今个儿怎么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又没出手对付宋致,这个家伙至于防她和防贼一样吗?
正想着,大夫已经拎着药箱走了出来,司语梦的丫鬟就跟在大夫身后,走到众人面前欠了欠身子。
“诸位公子小姐,我家
小姐已无大碍,她说此事想来与各位并无关系,所以各位可以回府了。”
“什么啊,我们一群人在这儿等了这么久,她没事儿就要赶我们走吗?”吕诗文懒洋洋地开口。
丫鬟正想解释,吕诗文已经抬步向外面走去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府休息了,你可以告诉你家小姐,若是想感谢我,可以为我送些礼品过来,我不会嫌弃她送的东西印着‘赵’字的。”
此话一出,算是将司语梦的遮羞布全都掀开了。
众人虽说都知道司府有许多名贵的物件都是赵府送的,可谁都不会当众说出来。
就连他们都快要忘记这茬事儿了,谁曾想吕诗文一句话就将司语梦想要尽力掩盖的事情全都抖落了出来。
司语梦的丫鬟连面上的不卑不亢都维持不住了,吕家现在已经打算和司家撕破脸皮了吗?
云辛夷像是没事人一样跟着吕诗文离开了,她才不在乎司语梦的脸面。
想要踩着她踏上才女之位,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忙活了一天,吕诗文与云辛夷立刻坐着马车回府休息了。
其他人看到她们走了,也纷纷收起了想要探望司语梦的心,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