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茂德看着自己最为疼爱的女儿,心中涌出阵阵厌烦。
官场又不是女儿家的玩闹,这种小把戏万蛇教的人怎么可能看不透。
他就是对这个女儿太过宠爱了,才会让她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司语梦袖中的手死死绞着帕子:“爹爹,您就听女儿一言,女儿的方法一定管用。”
看着自己最为其中的女儿这么说,司茂德终是心软了:“那你且说说。”
“我们不需要将所有人都保护起来,只需要编造出一个名声极差的人就好,让他成为万蛇教的眼中钉肉中刺,等那伙人出没时,我们便可以趁机将万蛇教的人抓住,说不准还可以审问出万蛇教的藏身之处在哪里。”
“这个计划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怎么可能有人会心甘情愿的成为诱饵。”司茂德看着这个女儿,头一次对她生出了失望。
在自己的命和别人的命面前,只要是有脑子的都不会选择牺牲自己。
眼见司茂德不相信自己,司语梦咬了咬牙,低下了头。
“是女儿错了,不该给爹爹乱出主意。”她也是看到了街上惨死的那人。
是她太过急功近利,才会将这个刚冒出头的计划说出来的。
近来江南到处都在说她和赵蓉儿在赏月宴上的丑态,她急着立功,自然忘记了万蛇教不是什么小门派。
他们敢在江南杀人,必是不怕被人给抓住的。
司茂德挥了挥手:“行了,你退下吧,这件事我会与禁卫军商议的,梦儿,你是为父最骄傲的女儿,切不可急功近利。”
“女儿明白了。”司语梦欠了欠身子。
她只是太害怕司茂德会放弃自己了,在司家不受重视的孩子会有什么下场,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赵府内,云辛夷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拿着话本子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她看着话本中各色人物,思忖着自己何时也写写话本,说不准还能多赚些银子。
东方驷见她没心没肺的,心中满是无奈。
整个江南都人心惶惶的,也就只有这丫头能如此坦然了。
入夜后,东方驷带着云辛夷来到了东方府休息。
夜间的风微凉,他们飘飘荡荡地从窗缝冲进云辛夷的卧房内。
几道黑影落下,停在了云辛夷的床边,也将月色一同遮掩了去。
几人毫不手软,手作爪状便朝着床上的云辛夷伸去。
他们的手堪堪碰到云辛夷时,床上熟睡的人忽然醒了,她一把毒粉撒出去,几人瞬间倒地,晕了过去。
逐影在黑暗中现身,伸出脚踢了踢已经晕过去的几人:“辛夷小姐果真厉害,竟能猜出他们会从您这儿下手。”
“我让小叔不遮面出现在江南街巷中,不就是为了吸引这些人吗?”云辛夷微昂下巴。
她可不会做无用功,那些人人的小叔的脸,见小叔对她如此爱护,怎么可能不对她上心。
想用她来威胁东方驷,这些人怕是不知道她“毒祖宗”这个名头是怎么来的。
他们躲着禁卫军,没让那些人发现东方驷的身份,却又故意出现在人前让万蛇教的人看到,不就是将东方驷的弱点大喇喇地摆出来吗?
云辛夷拿出帕子将指尖残留的毒粉一点点擦干净:“我也只是试试,谁能想到他们竟敢真的上门。”
她只是猜到白日那男子死时必定有万蛇教的人在暗中观察,这才让东方驷露面试试看。
早知道这么轻松,她就不让小叔辛辛苦苦的抓人去了。
正想着,房门就被东方驷推开了。
大片的月色在他身后落下,为他照亮前路。
云辛夷
咧嘴,得意地说:“小叔,我抓到活的了,陛下论功行赏时,不知有没有我的份儿啊?”
“分你五成。”东方驷睨了她一眼,修长的身子在月色下被拉的极长。
逐风带着暗卫赶来,快速将万蛇教的人拖走了。
一听还有赏赐,云辛夷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皇上赏赐下来的可都是好东西,等她拿到了,定要让绣娘给她和小叔都做一身衣服才行。
“这么危险的计划,也就只有你能想的出来了。”东方驷坐在床边,将人按在床上。
他到希望万蛇教的人不要来,省的这丫头铤而走险。
锦被下,云辛夷一双眼睛好似盛满了细碎的星光,流光溢彩的,好似要将人给吸进去。
“可是我帮到你了啊,再说万蛇教的人滥杀无辜,早些将人抓住也能让百姓们心中踏实些了。”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江南中那么多做过恶事的人竟然都毫发无损,这其中有没有县丞的手笔,她不太清楚,但小叔和陛下可以查查这些不老实的人。
东方驷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赏月宴上司茂德骂逐尘的话云辛夷没有忘。
这一笔笔,她可都记着呢。
摸了摸小丫头柔软的发顶,东方驷起身离去,长夜漫漫,他想万蛇教的人应当很乐意与自己度过。
逐影见侯爷都走了,也识相的隐入黑夜中。
这一晚云辛夷睡的很好,翌日,抓到万蛇教歹人一事便传开了。
禁卫军几乎不用猜,就知道人是谁抓到的了,东方驷没有在他们面前露过面,可他们就是确信此事是东方驷做的。
既然有侯爷在江南坐镇,禁卫军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
他们还是负责守卫京城的,不能在外停留太久。
一夜之间,司茂德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看到禁卫军要走,走上前陪着笑脸问道:“各位军爷,敢问抓到万蛇教的人是谁啊?”
身穿银制铠甲的禁卫军坐在马上低头俯视着他:“此事不是你该知道的,不要妄想打听那位大人的消息。”
司茂德哽了一瞬,他是江南的县丞,凭什么就不能知道抓住万蛇教的人是谁了。
陛下任命他为江南县丞,江南中的一切事物合该由他掌管才是。
他不敢得罪禁卫军,只能压着怒火继续问:“你们走了,若是万蛇教的人趁机杀人怎么办?”
他不敢拿自己的官职来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