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嫌弃。”东方驷将帕子抓在掌心,轻轻一跃就跳进了酒楼中。
酒楼中的人都围在窗口看月亮,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位不速之客已经闯了进来。
云辛夷不顾华贵的衣裙,大喇喇地坐在地上,向东方驷讲述着今晚发生的事情。
尽管已经亲眼看过,东方驷还是认真听着,并未表现出一丁点儿的不耐烦。
直到云辛夷越说越困,靠在东方驷的肩头睡着了。
逐风半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静默地看着东方驷将云辛夷抱起,一同消失在了酒楼中。
发现云辛夷不见的吕诗文很是着急,找到逐尘时,对方却毫不在意地说自家小姐太累了,已经回去休息了。
“马车都在下面,辛夷是怎么回去的?”吕诗文心生怀疑。
辛夷不会轻功,真要走回去,赏月宴也该结束了吧。
逐尘不以为意道:“辛夷小姐不想吵到诸位贵人,所以才没让马车跟着的,再说这点儿路算什么,从前在乡野生活时我们走过的路比这还长。”
一句话,让吕诗文猛然意识到云辛夷的身份还是一个乡野来的小姐。
她瞅着逐尘,见对方没有骗自己的迹
象,也放心的回去赏月了。
只是这晚注定成为了司语梦的噩梦,原因无他,只因司语梦一晚都因为泻药在跑茅厕。
众人虽然嘴上不说,可看向司语梦的眼中都透露出了一丝丝的嫌弃。
至于司语梦的妆容也早因为不断地跑茅厕而花了,此刻扒在脸上,显得格外狼狈。
而司语梦和赵蓉儿周围的位子已经全都空了,没有人敢坐在她们周围,生怕被臭味扑了满鼻。
就连大夫来了都没看出司语梦和赵蓉儿为何会肚子疼,他开了些药后便离开了。
只剩下司语梦和赵蓉儿两人孤零零地躺在酒楼的空房间中,旁人的欢笑声不时窜入她们的耳中,让两人恨得牙痒痒。
赵蓉儿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梦儿,此事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们,大夫看不出来,只能说明他医术差,庸医一个!”
她恨不得现在就找出算计自己的人,让那人付出代价。
司语梦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虚弱地说道:“这件事是找不到凶手的,我们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我爹也不会为了这事儿得罪江南所有家族的。”
这些家族中有许多人都和京城的大人物有些关系,他们司
家决不能一次性得罪那么多的人。
就算现在气的想要杀人,司语梦还是十分冷静,因小失大,绝不是她会做的蠢事儿!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看就是云辛夷那个死丫头做的,她定然是知道了衣裙是被我毁的,所以才会报复我们。”
赵蓉儿尖声喊着,使得司语梦攒起了眉头。
有时她都怀疑赵蓉儿究竟有没有脑子,纵使心中认定了是云辛夷害她们。
这般喊出来,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她们做了什么吗?
她转头看向屋外,好在这时屋外并没有人,这话叫人听了去,连她都要跟着倒霉。
即使自己身上一点儿劲儿都没有,司语梦还是耐心安慰道:“蓉儿,你先冷静一些,这件事是我们大意了,我们还有机会的不是吗?”
“没有机会了,过了今晚,我们的丑态就会被整个江南知晓了,我要杀了云辛夷。”
赵蓉儿将一切的过错都算在了云辛夷的身上,自打云辛夷回到赵府后,她就没有一天过得顺遂。
整日被人耻笑,现在更是丢尽了人。
只要这件事传出去,她这辈子也算是毁了,没有好人家愿意来娶她的。
司语梦差点儿忍不住大骂赵蓉儿一句蠢货,不过一次挫折罢了,这个傻子闹的就像是小命不保了一样。
她怎么会想到和这么蠢的人成为好友呢?
还有那个云辛夷,竟然敢拒绝自己的好意,旁人她得罪不起,一个云辛夷她还会怕吗?
一个贱丫头也敢跟她摆谱,她就要让云辛夷看看拒绝自己的后果是什么。
嚎了半晌,赵蓉儿迟迟没听到司语梦说话,她转头欲要说些什么,却看到了司语梦一双瞳眸正盯着自己。
屋内没有点燃烛火,丝丝缕缕的月光将屋子照了个半亮,也将司语梦的眸子找的黑梭梭的,像是一潭幽冷的湖水,冻的赵蓉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蓉儿乖,我会想办法帮你的,但我现在累了,你可以安静一会儿,让我休息休息吗?”
司语梦挂着一贯的笑容,却将赵蓉儿惊得不敢发出声音。
好在这时翠翠将药端了进来:“小姐,赏月宴快要结束了,喝了这药再等会儿就可以回府了。”
“把药端过来吧。”赵蓉儿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地坐了起来。
她
从未想到过司语梦会如此可怕,那一眼,似乎是要将她的骨血都冻住。
此刻她恍然发觉自己好像并不了解司语梦,对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一概不知。
翠翠不知屋内发生了什么,只当自家小姐是因着身子不适才会脸色惨白,她小心地伺候了赵蓉儿与司语梦喝下药,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屋外,司语梦的贴身丫鬟就一动不动地站在外面。
“你主子在里面,不进去伺候,将人交给我是什么意思?”翠翠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并不算好。
那丫鬟闻言瑟缩一下:“小姐不喜欢我们看到她不好的一面,翠翠妹妹,这次谢谢你了,这些都给你。”
说罢,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子塞入了翠翠的手中,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了。
有了银子,翠翠也不再为难她,转身端着空碗离开了。
与司语梦打过这么长时间的交道,翠翠一直觉着司语梦的脾气比自家小姐要好得多。
合该是她羡慕司家的丫鬟才是,伺候一个这么温柔的主子竟还不知足。
要是她敢等在门外看着旁人的丫鬟伺候自家小姐,赵蓉儿早就叫嚷着要将她发卖了,哪像司小姐一样一声不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