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语梦勾了勾垂在肩头的一缕秀发,他们这次去的可是京城。
托了京中亲戚的福,他们才能去京城中游玩,谁会管赵蓉儿那个蠢货。
丫鬟欲言又止,也不再劝告。
小姐的脾气可不似在外时那般温和,她劝不动,只希望赵小姐不要就此疏远他们小姐。
司家只留了县丞一人,赵蓉儿去时扑了个空,听闻管家说司语梦是去京城办事了,赵蓉儿的脸色更黑了。
司语梦明明说了会等自己来找她的,她怎么能自己就跑去京城了呢?
司家的管家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他们家小姐走时说过若赵小姐来寻,便用这个理由打发她。
他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却听赵蓉儿说道:“等梦儿回来后你派人告知我,我再来一趟好了。”
女夫子的课快要开始了,她若是迟到,必定会挨手板。
袖中,赵蓉儿的手已经红肿的不像样子了,可见她没少挨手板。
伯父与爹都不管她,梦儿又不在,她只能先乖乖听话了。
翠翠也在一旁催促道:“小姐,再不去就该来不及了,司小姐的事以后再说吧。”
她也心急,赵蓉儿做的不好,她这个
当丫鬟的也要一同受罚。
主子们挨了罚能用上好的药,她这个丫鬟可没有。
“快走!”赵蓉儿冲到了马车上,翠翠紧跟其上,主仆俩上了马车。
车夫猛地挥鞭子,马车就像是离弦之箭一般飞奔了出去。
管家看着眼前的一幕,怔愣着会不过神来。
赵小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当真是来找他们家小姐的吗?
……
赵蓉儿紧赶慢赶地回府,还是迟了一盏茶,刚进门,女夫子便拿着戒尺在门后等她们了。
云辛夷在屋内朗声读着书,翠翠吓得嘴都结巴了:“夫夫夫夫子……”
女夫子颠了颠戒尺,示意两人伸出手来。
她这才上了几堂课,赵蓉儿就一再迟到,真当她脾气好得很吗?
赵家主可是让她不要留情面,最好能将赵蓉儿这块儿硬骨头给掰正了。
逐尘探着脑袋看向挨戒尺的赵蓉儿与翠翠,他听说赵蓉儿为了不上课什么法子都用了。
可她不管怎么闹,赵家就是不松口,想来连赵庭赵明两兄弟都知道赵蓉儿会养成这样的性子与他们的纵容脱不开干系了。
这是下定了决心要
将赵蓉儿给掰过来了。
他看到赵蓉儿红着眼走进来,立刻端正了坐姿,想他堂堂定国侯的暗卫,有朝一日竟还要听夫子的教诲。
云辛夷一双眼睛晶亮,丝毫没有因为这是自己学过的东西就觉得无趣。
正所谓温故知新,说不准她能从这位女夫子口中学到不同于其他夫子的理论呢。
瞧着云辛夷双眼放光地看着手中的书册,赵蓉儿更加愤恨了。
这些东西她早八辈子就学过了,要不是为了配合云辛夷,她何至于将这些东西重学一遍。
纵使再不愿,赵蓉儿还是拿起了书册,不甘愿地读了起来。
窗边,赵庭喟叹一声:“蓉儿丫头还是不懂啊。”
他并非不知道赵蓉儿早就学过这些圣贤书,之所以叫夫子再教她一遍,就是要她明白书中的道理。
赵家需要的是为人刚正的孩子,不是赵蓉儿这般骄纵的小姐。
“大小姐许是心中委屈,等她想明白了可能就好了。”管家在一旁帮着赵蓉儿开脱。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姐,管家也不愿她被家主大人厌弃。
“她比辛夷还要大些,辛夷都能明白的道理,她有什么不懂的
,说白了她就是在怨恨我,恨我偏心,只疼辛夷丫头。”
“家主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管家一惊:“大小姐怎么会那样想,您可是她的伯父啊。”
他只当赵庭在胡说,可终究是自己的侄女,赵庭如何不了解赵蓉儿。
深深看了眼赵蓉儿,赵庭终是转身离开了,他希望在自己百年后入土时,赵家能有一个后辈能接替自己的位置,将赵家带向更加繁荣的地方。
逐风状似无意地看向窗边,赵庭的衣角在风中翻飞,下一瞬便消失不见。
看他走神,逐尘捅了捅他,在夫子的眼皮子底下还敢走神,逐风也是个能人了。
夫子自然注意到了逐风的动作,可她一早儿就看到了窗外的赵庭。
家主定是不放心大小姐,毕竟自打她来到赵府上课以来,赵蓉儿闹腾的最是欢腾。
说着交给她随意管教,心底却还是心疼自家的孩子。
可怜了赵家主一片苦心,大小姐就是看不到啊。
她的目光落在云辛夷的案几上,这孩子心性坚定,倒是个好苗子,赵家也不算全是庸才。
课后,赵蓉儿顶着自己红肿的双手,恶狠狠地看向云辛夷:“这下你高兴了
吧?要不是你让我跟着一起上课,我怎么会被打?”
“姐姐,让你我一起上课的是赵庭伯父啊,我怎么能做得了伯父的主?”
云辛夷也不知赵蓉儿是真傻还是假傻,她也只是个小姐,这种事情她可做不了主。
“自从你来了,我就一直受罪,你就是想要报复我过了十几年富贵日子,而你只能是个乡野中的孩子。”
不管云辛夷怎么解释,赵蓉儿就是要将锅甩在云辛夷的头上。
逐尘撸起袖子就要给赵蓉儿一些颜色,逐风将他拦住,众目睽睽之下打人,辛夷小姐会跟着他们一起受罚的。
明着不行,暗着他多得是整死人的阴招。
赵蓉儿整日张口闭口就叫辛夷小姐野孩子,他们的辛夷小姐才不是野孩子,单是侯爷都恨不得将最好的都给辛夷小姐,赵蓉儿算哪根葱,也敢说他们小姐?
云辛夷不欲与赵蓉儿争辩,带着逐尘逐风就要走,赵蓉儿却似看到了云辛夷落荒而逃的样子,指着她的背大声说道:“云辛夷,你再怎么努力我依然是这府中的小姐,你绝对赶不走我!”
司语梦走了,夫子又打了自己手板,赵蓉儿满腹委屈无处宣泄,她只能将过错全都推到云辛夷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