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唐示意萧成将刚才说过的二十几个人的名字再重新说了一遍。
“舅舅,你看这些人是否是项道元的亲信党羽?还有没有遗漏的?”
听完名字,林海江不禁对北地的消息颇为佩服。
“你们说的这二十几个人的确都是项道元的亲信党羽,追罪、罚没家产都可,但林义山是今天投降之人,是否可以对他网开一面?”
萧锦唐想了想,“可”。
随后,林海江推荐了二十几个人。
“世子,如今都城的事务急需稳定,这二十几个人都是平日官声清正之人,也都踏实肯干,不如先让他们处理都城的事务?”
“可”。
萧锦唐道:
“舅舅,都城的安抚善后及筹备工作我就交给你负责,萧成和彭华山做你的助手。需要用什么人你们几人酌情处理。需要用钱的地方也报上来。”
林海江、萧成和彭华山三人应了下来。
萧锦唐又对彭将军道:“彭将军,都城的安危我就交给你了,所有军队听从你的指挥。”
彭将军也应下。
萧锦唐随后又将事情一一安排下去,林海江听了内心颇为震动。
这是林海江第一次见萧锦唐处理政事,以前任别人
再怎么说萧锦唐能干、心怀百姓,他都是一笑置之,认为是他人的夸大溢美之词。
但现在亲眼见了,林海江才知道大家所言非虚。
林海江历经了三位皇帝,也看过安宰相、项道元议事,或许他们比萧锦唐更老练圆滑,但是没一人像萧锦唐这样处事都“以人为本”。
经历项远常事件的林海江原本已心灰意冷,这次出来也只是为了替林家先争些资本,可现在看了萧锦唐处事,他心里重新燃起了斗志。
林海江觉得他也可以为天下、为百姓多做一些事情。
萧锦唐并不知道几个时辰的时间就让林海江心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他处理完事情后已是亥时。
萧锦唐看了看外面,虽然是夏末,但天色仍然暗黑。
萧锦唐对大家说:“今天就先议到这里,我也要回家休息了。皇宫这么大,你们自已随意找处地方休息。”
彭将军没反应过来,顺口问了一句:“你回家休息?回哪里?”
萧戟在旁边替萧锦唐回了一句:“王爷在都城也有宅院。”
北地的这些将领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世子爷并不像他们一样根在北地,也不像王爷一样在北地呆
了大半辈子,世子爷是都城长大的。
萧锦唐牵着阿七的手慢慢走在皇宫中,萧戟提着灯笼跟在后面。
“阿七,最近我都会很忙,如果有疏忽你的地方不要生我气。”
阿七沉默了一会才道:“我今天不该迁怒你。”
“我们夫妻一体,你心里不痛快朝我撒气是应该的。项道元跑了一事我也有责任。”
阿七原以为在战场上能将项道元杀了,哪里知道他正面迎敌都不曾,将两个儿子抛下逃了。
“阿七,项道元的两个儿子还有家眷你打算怎么处理?”
阿七又沉默了。
萧锦唐将阿七的手握得紧了些,“你要是不忍心杀这么多人就都交给我处理好吗?”
阿七低沉着声音道:“下人们酌情处置,其他的人全都杀了吧。”
“那你要不要去审问一下他们?”
阿七想了想:“当年宫变时他们都还只是几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倒是清远候,我想问问他。”
“好,到时我陪你去”。
……
接下来的日子,都城接连着发生了一些大事:
首先是北地将士查抄了二十几户官员之家,不仅将家财全部没收,就是这二十几户官员家的人也全部关
押进了天牢。
就在整个都城惶惶不安之际,北地贴出了告示:北地将士不会欺压骚扰都城百姓,凡是有欺压骚扰百姓者,军法处置。
都城百姓半信半疑,但仍闭门不出。
这个时候,都城百姓熟悉的一些都城官员和官兵们伙同北地的将士一起穿行在了都城的大街小巷。
他们每天忙忙碌碌,不仅维持都城的秩序,也会敲开一些店铺的门。但这些官兵们并不是抢掠,而是拿银子买东西。
慢慢地,那些出售了货物的店铺开了门,果然没有官兵进来骚扰他们。
接着,更多的店铺开了门,百姓也慢慢从家中出来走上街头,都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
萧锦唐陪着阿七去了天牢。
虽然人在天牢,但清远候除了不安与惶恐外,收拾得倒还利落,比起阿七过来时看到的其他官员还要干净些。
阿七问清远候:“当年宫变的那个夜晚,你为什么一直呆在府里没出来?”
清远候已经知道阿七就是滕世芊,不敢再拿睡熟了的话哄骗她,说道:
“那天晚上我的确是听到了街上的动静,也猜到或许是有人叛乱,但我真心没想到会变成
后面的结果。
我当时想着:巡防军统领是陛下的亲信,再加上禁军,叛军肯定会被剿灭的。
而且当时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空爵伯爷,除了有几十个家丁外,调不到一兵一卒,我哪里敢出门去送死?”
阿七最主要的是对当年宫变之事耿耿于怀,她细细想了清远候的话,便知道他没说假话了。
当年安宰相尚未得势,安宰相的大舅子清远候当年也还只是个被人遗忘的空爵伯爷。当年发生的事情安宰相事前尚不知情,清远候更加无从知道。
阿七的目的不是杀人出气,她只是想惩罚与当年宫变有关的人。
假若清远候真的与当年宫变之事无关,阿七也没必要特意针对他。
阿七又问了姜月一事。
这一次,不等阿七详问,清远候就将姜月告诉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全盘说了出来。
“我之前一直以为她就是芊芊公主,在府中也是以礼待之。直到不久前有传言说你才是真正的公主,我才问了她。
她说她本名叫姜月,但是别人说她是前朝公主,还有证人证物,她便也以为她是前朝公主。
不过姜月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已不是公主我就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