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火炮后,阿若齐绝口不提要北地划给西凉城池之事,但他也没离开北发城,而是在阿七隔壁租了个院子住了下来关注萧锦唐和阿七的动静。
然后,阿若齐就发现了很奇怪的一件事情:世子妃竟然每天都要去巡捕房应卯,还与其他巡捕一样巡街、清理治安、抓捕犯人。
不仅阿七没将她自已当成世子妃,就是其他巡捕也根本没将阿七当成世子妃,该让她干啥就干啥。
阿若齐亲眼看见几次阿七执行公务的场景。
一次是维持街道秩序、奉命将当街乱摆摊贩的小商贩驱赶的情景。
阿七并不像其他捕快一样将小商贩的东西乱丢乱扔,而是将他们的东西小心拿到一旁。
但阿七也并不纵容他们,按照规定不允许摆摊的地方也不允许他们摆。
在这个过程中,有小商贩与阿七有身体的争执,阿七挨了他们几下也没有用武功攻击他们。
这让阿若齐生出好奇之心出来。
这个阿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放着好好的世子妃不做去做捕快求的是什么?
如果是为了名,这似乎并不是什么美名!
而且阿七还是瞒着身份。
阿若齐想起西凉国大
王子妃和他的妃子们来。
她们每天的生活就是穿金戴银、描眉施黛,在享受贵族生活的同时也会作秀。
但她们的所有行为都是为了给她们渡上一层“仁善、宽宏”的外衣。
即便如此,她们都不会委屈她们自已一点点。
不是像阿七这样,全心全力地做一件并不讨好的事情。
还有萧锦唐。
他怎么就能答应阿七去做捕快这样的低贱工作呢?
他不担心阿七让他没脸吗?
阿若齐不是很明白。
萧锦唐和阿七知道阿若齐在关注他们,但这是在北地,是他们的地盘,阿若齐现在又有求于北地,做不出什么不利于他们的事情来。
于是阿若齐继续留在北发窥探萧锦唐和阿七。
像今天,阿若齐跟着阿七,又看到阿七抓小偷。
阿七在街上巡视时,一个妇人大叫:“有人偷我荷包。”
阿七立马过去,“大嫂,小偷呢?”
妇人指着一个背影道:“就是他。”
然后阿七和另一个捕快说了一声,两人分开去追击围堵那个小偷。
阿若齐的功夫也是不错的,可是他发现阿七跑得比他快多了。
等他追上阿七的时候,阿七已将那个小偷制服。
那个小偷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他连连向阿七求饶。
“巡捕大人放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与阿七一起的另一个捕快训斥他:
“你还好意思说这话,光是我俩就抓你第三回了,第一次放了你,第二次将你送到牢房关了三天,现在倒好,出来还没几天吧就又偷上了。”
小偷道:“大人,不是我不想做别的,实在是我娘亲重病需要钱吃药,我做工赚的钱不够给她看病。”
另一个捕快道:“你就编吧,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来?”
阿七阻止了另一个捕快,对那个小偷说:
“你说你娘亲重病,那你们住在哪里?你带我们去看看。假若真是因为你娘亲重病缺钱我们可以从轻处罚你。”
小偷忙说:“我没有撒谎,我带你们去。”
另一个捕快嘀咕了两句:“就你好心,不知道被这些人骗过多少次了,有哪一次是真的?”
阿七笑道:“万一真的碰上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呢?”
另一个捕快这才没说话。
阿七先将小偷偷的荷包还给那位大嫂,然后随着那个小偷七弯八拐地进了一个小胡同,这个胡同老、破、脏、湿、乱,但阿七
两人都熟视无睹。
想来她们二人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阿七确实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这是北发中心城一处历史颇久的弄堂,最开始住的自然不都是穷苦人家,可日子久了后,这一带成为穷苦人家的集中地。
小偷将阿七二人带到一处老旧的屋子前,“我和娘亲住在这里。”
阿七看了下四周:“这是你家的房子?”
“最开始的时候是的,可是自从爹爹去世、娘亲重病后,娘亲就将这个房子卖了出去,如今我和娘亲租住其中一间。”
阿七随着小偷进了屋子。
阿若齐跟在她们身后没有进屋子里去。
阿七进了屋子后,房间床上躺着一个形容缟枯的妇人,“小齐,是你回来了吗?”
小偷向阿七露出一个乞求的神情,让阿七不要说他偷钱的事情,然后回应妇人,“娘,是我回来了。”
妇人挣扎着坐了起来,嗔怪小偷:“你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万一老板怪你偷懒辞退你怎么办?”
阿七开了口:“大娘,我们是巡捕房的,你家孩子说你得了病需要救治我们便跟着来看看。”
妇人这才注意到了阿七二人。
“两位大人
,我这是老毛病,治是治不好的。
原本我早就不想治了,是小齐一定要救治我。是我拖累了他,不仅将房子卖了,还害得他这么小就要出去干活赚钱。”
说完这话妇人就剧烈地咳了起来。
小齐黯然道:“我娘得的是肺咳之症,看了许多大夫都说无药可治。”
听说是“肺咳之症”,阿七想起了不治之症“肺痨”,问小齐:“你娘咳血吗?”
小齐明白阿七想问什么,道:
“前几天才看的大夫,大夫说暂时还不是肺痨,是肺虚咳。但日子久了也有可能会变成肺痨。”
不是肺痨,那就还有得治。
阿七从身上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小齐:“你去回春堂请张大夫,他最擅长治肺病,麻烦他到这里来看看。”
小齐没有伸手接银票,“我上次去请过一次张大夫,他听说是这里不肯来。”
阿七对另一人道:“蓝之安,你去请一下张大夫。”
蓝之安接过银票走了。
蓝之安走后,阿七问起了妇人:“大婶,你们这种情况有没有向里正报告过?”
妇人道:“里正知道我们的情况,他免收了我们的税,其他的事情他也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