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老子傻,儿子更傻。”
话落,源江川不断狂笑着,由于佩戴的鬼面已被林墨一枪挑飞,脸上的长疤显得格外狰狞。
“天雷、林家枪法。”
“有了最具杀伤力的武器与最强悍的枪法,从今往后,四海八荒,唯吾独尊,哈哈…”
“杀!为少主报仇。”
“杀!”
伴随着武兴愤怒咆哮,林家军一拥而上,朝仅剩的十几名杀手与源江川冲杀而去。
此时的林家军死伤不过数十人,对上十几名杀手可说是挥手可灭。
“王爷,对方人太多,咱们撤吧。”
“嗯,走。”
此行的目的已圆满完成,源江川自然不会与百多号林家军继续缠斗下去。
下令撤离后,转过身,迅速朝岳州方向逃去。
“少爷,你千万不要死,木瓜这就下来救你。”
鼻涕眼泪直流的木瓜,借助钢刀,缓缓朝深不见底的悬崖下滑落。
而此刻的源静香陷入呆滞状态,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与林墨的点点滴滴,牵手、逛街、拜堂…
片刻后,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伸出手,拿过地上的弯刀,“夫…夫君,等等奴家,奴…奴家来陪你了。”
话落,源静香用刀抵住脖子,轻轻一抹,带着世上最美的笑容离开人间。
还真是应证了那句古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
黄昏时,岳州地界,通幽谷。
“林公子,再有两三日,画儿就能见到你了。”
没错,轻声呢喃之人便是许久未曾出现的苏画。
此刻的苏画一身粗布麻衣,头发杂乱无章,脸上更是脏兮无比,看上去竟与乞儿流民一般无二。
起初离开临安时,虽女扮男装,带着许多盘缠,可她一路上时常接济流民乞丐,压根不懂这世道之人心险恶。
正所谓财不可外露,过了雍州地界后,隔了没多久,身上的钱财便被劫匪洗劫一空,若不是女扮男装侥幸逃过一劫,兴许连完璧之身都保不住。
不过,好在当初与林墨共同经历了荒野求生,靠着林墨所讲解的生存技能,勉强能图个温饱。
听到自己的肚子又在咕咕作响,苏画轻笑一声,道:“嘻…肚子又在抗议了。”
“好吧,去看看今日的捕鱼陷阱有何收获?”
许是隐居在深山老林中太过孤寂,这才学会自言自语的技能。
到了河岸边,检查过陷阱,苏画面上不由得微微一喜,“哇!好大的鱼呀,今日不用饿着肚子了。”
其实苏画口中的捕鱼陷阱十分简单,仅是在河岸边挖了小沟渠,用破衣挡住河流。
至于能不能捕获猎物,完全靠运气和人品。
当苏画将鱼从破衣倒出后,转身正欲离开岸边时,突然瞥见河里漂浮而来的一具尸体,惊得她直接瘫坐在地。
紧接着,她赶忙转身,准备连滚带爬离开时,脑海中却突然浮现起当初在十里亭见到林墨的最后一面。
“不会的,一定不是他。”
在心里挣扎许久后,苏画慢慢转过头,仔细看向河里身穿银色战甲的尸体,猛然一惊,下意识捂着嘴。
“林公子…怎么会…不可能的。”
俄顷,苏画迈开腿,快步跑到岸边,直接跳到河里,快速朝尸体走去,泪花不由自主地往下滴落。
“他一定是睡着了,一定是这样的。”
“他可是武状元,他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费尽浑身力气,苏画终于成功将面色苍白,浑身冰冷的林墨拖到岸边。
然后,颤抖着手,探了探林墨的鼻息,竟惊喜地发现他还活着。
突然,林墨连着咳出几大口血水,但眼睛却未曾睁开半分。
“公子没死,太好了,谢天谢地,太好了。”
“公子…醒醒啊公子,我是苏画。”
任苏画如何呼唤,如何摇晃,但林墨却始终未能醒来,似是昏迷了一般。
片刻后,苏画用自己娇小的身躯将林墨慢慢挪动到临时栖身地。
………
深夜,通幽谷,天然形成的小岩洞内。
此刻,林墨身上被脱的仅剩一条底裤,躺在铺满稻草的岩洞内,身旁不远的火堆正不断燃烧着火焰。
而此时的苏画也仅是穿着内衫,火堆旁的木架上正挂着两人的外衣在进行烘干。
“静香别怕…”
“冷…不冷哈…“
昏迷不醒的林墨含糊不清地说着,额头不时渗出冷汗。
见状,苏画摸了摸林墨的额头,“怎会这么烫。”
紧接着,苏画用石头割破衣袖,将其从中间撕开,用清水浸湿,将它轻轻放在林墨的额头上。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睡了许久的林墨再次说着梦话。
“不冷…别怕…我在呢…”
这时,贴心照顾林墨半宿的苏画再次探了探林墨的额头,高烧虽然是退了,可身子却如寒霜一般,冰冷无比。
见此情形,苏画在犹豫了片刻后,最终,将身上最后的内衫除去,躺在林墨旁边,紧紧环抱住他,用自己的体温为他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