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把碗筷递给一旁的莫诗雨,温柔地说:“给,趁热吃。”
莫诗雨抬头,恰好对上他眼中的笑意,脸颊霎时一片绯红,接过碗筷时,手指不经意间触碰,仿佛有电流轻轻掠过,心跳不自觉地漏了一拍。
杨谨误以为林墨想帮忙所有人都夹上鱼肉,笑道:“额呵呵…林兄不必如此客气,我等自来便可。”
说着,他便夹起一块鱼肉吃了起来,鱼肉一进口中,冲击着味蕾,让他忍不住惊呼出声:“这…这味道,果然是人间美味,比起皇…皇城醉仙楼的菜肴胜过不知凡几。”
“想不到林兄不仅学识渊博,连庖厨一道都有如此造诣,杨某已然想不出用何种赞美之词来表达对林兄的敬仰之意。”
“来,杨某敬林兄一杯。”
林墨淡淡一笑,拿起酒杯与杨谨对饮起来。
随即看向杨知雪,轻笑道:“杨姑娘莫要客气,林府没那么多讲究的,姑娘只管敞开吃,矜持的话可要饿着肚子哦,呵呵…”
“林兄言之有理,雪儿你快尝尝,此等佳肴确实难得。”
想不到就因为杨谨的一句话,无意中化解了莫诗雨与林墨之间的小暧昧。
莫诗雨轻抿嘴唇,心里就跟抹了蜜一般,别提有多甜了。
莫诗雨品尝过后,笑着对苏家姐妹说道:“二位妹妹,你们也赶紧尝尝,林公子研究的美食做法新颖独特,真的别具一番滋味。”
见莫诗雨开口,林墨淡漠地看了二女一眼,说了句,“吃吧,不必客气。”
紧接着林墨挪了挪身位,朝身后的彩衣宠溺地说:“来,彩衣,坐下来吃。”
彩衣连忙摆手,怯生生地说:“少少爷,夫人唤我帮忙呢。”彩衣说着,赶忙朝正厅走去。
见彩衣落跑,林墨不禁苦笑一声,暗自感叹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莫诗雨的丫鬟以及杨谨的随从都在一旁吃着面饼,见这情形,林墨也就没去唤他们一起吃。
众人此刻全都是席地而坐,屁股上仅仅是垫着石砖而已。
有道是入乡随俗,虽说看上去有些滑稽,却是很接地气。
待彩衣走后,林墨便也开始吃了起来,刚吃了几口,他便忍不住说道:“蒽…就是就个味,地道。”
紧接着一群人全部跟着林墨的节奏吃了起来。
苏画与杨知雪有些矜持,两人仅是夹了一块,吃了一小口,便没再动筷。
林墨见状,便帮着杨知雪夹了些,忍不住吐槽着杨谨说道:“哎呀,杨兄你也真是的,都不知道照顾咱妹妹。”
说完又帮着莫诗雨夹了些,笑容灿烂地说:“诗雨姑娘可要多吃一些,这女子太过瘦弱可不好。”
“我跟你们说啊,这好友间的会餐就该如此,无拘无束,放松身心,太绷着可不好。”
苏画就跟个局外人一般,心里别提有多酸了。
杨谨道:“林兄此话甚得我心,当浮一大白。”
林墨拿起酒杯再次与杨谨碰了一下,二人都是一饮而尽。
“呵呵…想不到杨兄亦是如此豪迈不羁,你我二人虽相识不久,但是自此刻开始,你杨三郎当得上我林墨的知己。”
林墨说着,又把酒杯满上,道:“来,这杯酒敬知己二字。”
杨谨正色道:“不瞒林兄,杨某初见林兄之时,便已有相见恨晚之意,这杯酒得喝,敬知己二字,哈哈…快哉、妙哉。”
话匣子一打开,林墨与杨谨便开怀畅饮起来,莫诗雨偶尔会与两人共饮,作为女子,自然不敢太放开。
不多时,苏棋拿起酒杯站起身,对林墨说道:“林公子,昔日家兄多有冒犯,小女子在这想替家兄向公子陪个不是,还望公子能够看在林苏两家世代交好的份上,原谅家兄的荒唐之举,苏棋这便先干为敬。”
今日的苏画完全不在状态上,全然没了往日的从容淡定,说话做事都慢了妹妹一拍。
见苏棋都说到这,苏画才后知后觉地端起酒杯跟着站起来,道:“林公子,武弟的荒唐之举,爹爹早已严厉教训于他…”
林墨打断苏画说道:“两位苏小姐,今日你二人来者是客,这杯酒,林墨权当陪客人喝了,若二位是特意前来致歉的话,那大可不必。”
“苏画小姐,该说的话,在下当日在贡院外已然说的明明白白,不过今日,林某还想再加上一句,道理全在书里,做人做事却在书外,若是不能将书中知识学以致用,读再多书籍亦是枉然。”
今日能让她们进来,林墨已经算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原谅的话,以林墨的性格,难于上青天。
林墨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苏家姐妹还想再说什么,林墨直接站起身,对杨谨说道:“杨兄,在下突然有感而发,此刻已有诗稿在腹,还请杨兄品鉴一二。”
林墨这时候念诗可不是为了装…除了不想搭理苏家姐妹外,也是想过渡眼下的压抑气氛。
毕竟除了苏家姐妹外,还有其他客人在场,扰了兴致也不太好。
见林墨说要作诗,杨谨便直接忽略了苏家姐妹与林墨的那番交谈。
“哎呀!杨某倍感荣幸之至,林兄所作诗词,皆可称上千古绝句,真是不虚此行啊。”
莫诗雨与杨知雪皆是激动不已,痴痴地望着林墨,向他投去期待的目光。
这该装的环节,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只见林墨淡淡一笑,站起身,身姿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挺拔,微微向前踱了几步。
随着步伐的停止,他突然一个华丽的转身,衣袂随风轻扬,宛如即将展翅的仙鹤,优雅而不失从容。
双手自然而然地背负在身后,眼眸一闪,缓缓抬头,仰望蓝天。
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只剩下林墨那清晰而富有韵律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林墨每念一句,无不是在拨动四女的心弦,让她们为之倾倒。
如果这时有人问她们一句,“你相信光吗?”她们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待此诗念罢,再次惊呆众人,杨谨高呼一声:“好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好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诗仙之名,林兄的确当之无愧。”
“此诗甚是应景,林兄诗才,真乃旷古绝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