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林墨走到其中一名伤者面前,蹲下身,用指尖在他黑色裤脚处轻轻撇下一抹白色灰尘。
一群人不明所以,静静看着林墨的迷惑行为。
待林墨查看过之后,缓缓站起身,面向谢晓云,道:“谢大人,这两名伤者受伤处的脚印如此明显,断然不会是府上护卫所为。”
“众所周知,我南夏国女子在年幼之时便已开始裹脚,此印记分明是男子脚印,大人可让小乔把鞋脱下,对比之后便知真假。”
闻言,谢晓云立即自案后走出,来到林墨身旁,仔细观察起二人的受伤之处。
瘦书生明显一慌,脱口而出道:“简直一派胡言,仅凭鞋印就能证明恶女无罪吗?当真是可笑至极。”
林墨邪魅一笑,直接走到瘦书生面前,质问道:“韩兄为何如此紧张?”
“莫不是急于为自己开脱罪责?”
“还是说韩兄这是做贼心虚?怕谢大人查明真相?来个人赃俱获?”
林墨每说一句,瘦书生便后退一步。
一直到瘦书生跌坐在地,林墨便趁势脱下对方一只靴子。
看了鞋底一眼后,冷笑道:“哼,果然是你,贡院之中的墙灰与平常的房屋建筑大不相同,今早你我二人刚结束秋闱考试,走出贡院时,鞋子定然会踩到门口掉落的墙灰。”
随后林墨把靴子拿到谢晓云面前,道:“大人,把这靴子与二人身上的脚印相较比对,真相自会水落石出。”
没等谢晓云接过靴子,瘦书生立马跪地求饶,哭诉道:“冤枉啊大人,在下…请大人恕罪啊。”
“方兄,救我啊,在下可是…”
瘦书生才说到一半,方堂一脚便踹到他脸上,怒道:“好你个韩明,枉费我方家对你一番苦心栽培,没成想你竟是这等丧心病狂之人。”
方堂边打边瞪着瘦书生,仿佛是在暗示着对方什么。
瘦书生被方堂一脚踹得踉跄,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只见他慌忙改口,跪伏得更低,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与不甘:“大人,是我做的,在下一时被仇恨蒙蔽了心窍。”
“昔日,林墨他…他仗着才情出众,屡屡在众人面前对在下冷嘲热讽,我…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才想出这等拙劣之计,意图嫁祸他府中护卫,以泄私愤。在下已然知错了,求大人开恩,饶我这一次吧!”
林墨嗤笑一声,忍不住大笑道:“哈哈…想不到韩兄竟如此胆小,林某仅是略施小计,韩兄便不打自招。”
闻言,瘦书生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之色。
林墨接着说道:“呵呵…这白色印记早已被鲜血浸染,虽说还残留着斑驳痕迹,可却无法清晰比对,若韩兄死咬着不承认,林某也是无可奈何呀…”
“林墨你…”
林墨懒得跟他再多费唇舌,对谢晓云拱手道:“谢大人,既然真凶已然认罪,是否可以宣判小乔无罪开释?”
谢晓云不怒自威,道:“来人啊,将韩明押入大牢,待本官禀明贡院,革其秀才功名,再行判决。”
瘦书生闻言,整个人瘫软在地,随即爬到方堂脚下,苦苦哀求道:“方兄救我,一定得救我呀…”
方堂厌恶地踢开对方,冷哼一声,并未理会。
差役收到指令,立即将瘦书生拿下,像拖死狗一般把人带了下去。
待瘦书生被带下去之后,谢晓云看向林墨,赞赏道:“不错,有勇有谋,是个办案的好手,可有兴趣加入六扇门,本官许你一份差职。”
林墨回道:“在下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当不得大人如此赞赏,可惜在下志不在此,怕是要辜负大人美意了。”
谢晓云点点头,又道;“无妨,若你日后改变心意,随时可来此地寻找本官。”
“此案既已水落石出,你便把人带走吧。”
这种地方林墨多待一刻便觉得浑身不得劲,赶忙扶起小乔,与祁栋点头致意,随即快步朝门口走了出去。
待林墨三人的身影走远之后,方堂几次欲言又止。
谢晓云叹气一声,缓缓开口道:“方堂,此事本官心中有数,当年本官承了方大人恩情,便就此相抵吧,望你日后好自为之,莫要再行此罔顾法度之事。”
方堂面色一僵,赶忙解释道:“世叔,此事侄儿…”
谢晓云摆摆手,道:“无需再做解释,回去吧。”
见状,方堂虽有不满,可也不敢表现出来,随即拱手道:“既然世叔有事处理,侄儿便先行告退。”
言罢,方堂便悻悻地离开六扇门。
……
林墨三人走出门口站定后,林墨便朝着祁栋拱手施了一礼,道:“此次多亏祁统领仗义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祁栋摆手道:“诶,祁某只是说出实情罢了,全凭公子智谋无双,祁某万不敢领此恩情。”
林墨回道:“此番恩情,林某必铭记于心,他日林某必当厚报。”
小乔更是耿直,直接给祁栋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祁栋被主仆二人整得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把小乔扶起来。
随后林墨与祁栋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带着小乔朝林府方向走回去。
不多时,方堂自门口走出,此刻他隐约还能瞧见林墨主仆二人的背影。
方堂捂嘴半边疼痛脸颊,气得禁攥拳头,仇恨之火已然更甚,只听他口中轻声道:“林墨,等着吧,本公子定让你满门尽灭。”
方堂嘴里说着狠话,殊不知对林墨而言,他早已是个死人。
……
时间转瞬即逝,一晃眼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
此时林府正厅中,当众人见到林墨与小乔的身影归来时,包括木瓜在内,尽皆喜极而泣。
彩衣则是再一次扑进林墨怀里,用她那嗲嗲的夹子音哭着说:“太好了少爷,彩衣还以为…还以为…”
林墨有些好笑地说:“呵呵…你这妮子,今日已是第二次占少爷便宜了,虽说少爷貌似彦祖,呃…”
林墨说到这,一下子有些词穷,不知该开何种玩笑才能缓解此时的气氛。
闻言,彩衣赶紧松开手,红着俏脸,低着头不敢吱声。
林墨没太在意彩衣的举动,转而看向林母,微笑着说:“娘啊,孩儿今日还未进食呢,此刻又饿又困,能不能先用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