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的手上托盘掉了下来,一个木牌也随之摔落,上面写着极品二字。
张天一三人目光顿时朝她看去,侍女心慌不已,连滚带爬的下了楼,跑到张天一面前。
期期艾艾道:“大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啊,人都去哪了?他们……”
张天一见状惊喜道:“来的正好!这船里还有别人吗?”
“有……船舱下还有不少人在备餐……”
“快去!把人都给我叫过来!”
侍女的眼神躲躲闪闪,站在那不动也不说话。
朱飞羽上前一瞪眼,侍女慌了,连忙逃走,不多时领回了二十多号人,有小厮有侍女。
排成一排站在了张天一面前。
看着两具赤条条,众人都一脸震惊,不明所以,只知道刚才楼上突然传出杂乱的脚步声,恢复安静后就被带到了一层。
见人到齐了,张天一一手指向桌上两只大白兔,悲恸道:“大家都看看!此二人不守男德,酒后公然媾和,竟还爽翻了过去!”
“本官忝为太子伴读,怎能容忍世间出现如此下作之事!不过念在大家都是读书人,风流一时也不算什么大错!”
“所以叫诸位过来,便是要诸位严格保密此事!以免误了他们的前途!若是本官在外面听到有人风言风语,休怪本官不客气!都听懂了吗?”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把我们叫过来看,还叫我们保密?有病么?
随后,张天一又命人打了一盆水,将张昌二人泼醒。
张昌与宁鸿远悠悠转醒后,立马仓惶起身。
不少侍女看见这一幕纷纷捂住了眼睛。
两人精神过来后,一看张天一还在,自己浑身衣物消失无踪,一身酒气,身边还站着一排围观群众,心中顿时又惊又慌,窘迫无比。
二人脸色煞白的捂住不可描述之处,用哀求的目光朝张天一看去。
张天一立刻朝众人呵斥道:“都看什么看!有没有公德心啦!转过去!”
众人迅速转身,心里都是叫苦不迭,自己怎么莫名奇妙的就掺和进来了……早知道不该来啊!
见一群人背了过去,张昌跟宁鸿远齐齐跪了下来,努力低着头。
“张大人!我……”
“本官问你,爽不爽啊?”
张昌不明白,但是一抬头就看见了张天一微笑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笑容,在张昌眼里不吝是魔鬼的微笑。
于是连忙道:“爽!爽!”
宁鸿远也紧跟着附和起来。
背过身的人不少都不屑的撇撇嘴,原来这帮衣着光鲜的公子哥私下里也是如此不堪!
张天一亲切的拿起两件衣服给二人披上,接着叫过来一个小厮。
“来!你来给我复述一遍刚才发生了什么?”
被叫的小厮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小声道:“二位公子酒后风流……一起爽……爽翻了过去……”
“大点声,听不见!”
“二位公子酒后风流,爽翻了过去!”
“好!很有精神!回去吧。”
小厮慌忙入列。
张昌与宁鸿远低着头,闻言目眦欲裂,血丝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眼球,但还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生怕张天一犯起混把自己给宰了。
见两个人被磨的没脾气了,张天一淡淡一笑:“抬起头来……”
二人缓缓抬头。
“好了,事已至此,大家应该误会全消了,本官可以向你们二位保证,今天在场的一……二……七……十三……啊,三十二人,本官都一一记下了姓名!绝对不会有人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
“你们听懂了么?”
张昌与宁鸿远咬着牙,面目狰狞道:“懂了!”
“很好,今天在场的诸位都是见证人,若是他们或他们的家人出了什么问题,哪怕是脚崴了本官都会算到你们头上!懂了吗?”
“懂了!”
“很好!那你们回家后该怎么说?”
张昌已经为委屈到无以复加,含着泪道:“我今日喝多了酒,冲动无状,与大人发生了些口角……仅此而已……”
张天一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宁鸿远。
“你呢?”
“我也一样!我也一样!”
张天一上前一步,热情的扶起了两个人。
“二位公子都喝多了,穿好衣服赶紧回家吧,别着凉~”
两人闻言忙不迭的起身就走!
刚走没两步,魔鬼的声音再次响起:“就这么走了?太没礼貌了!”
“……,谢……张大人!”
“嗯~,去吧去吧!”
高允恩已经呆在当场,心中充满了悸动的喜悦,宫外的世界真是……太精彩啦!
见二人离开了船舱,张天一转过身来面向背对的人群。
“大伙儿都散了吧,各忙各的去。”
众人闻言如释重负,立刻四散奔逃……太可怕了,此地不能久留!
大厅里现在只剩三人,朱飞羽凑过来道:“少爷,接下来干嘛?”
张天一白了他一眼:“人都走空了,还能干嘛?你不是要打包么?打包吧!”
朱飞羽憨笑着接下来腰间的三个麻袋,一人拿了一个,开始在大厅里扫荡了起来。
一盘盘点心,菜肴被倒进了麻袋里……
突然,原本已经跑开侍女又折返了回来,小心翼翼的凑到了张天一身边。
小声道:“张大人……我家小姐看了您的诗,请您到楼上一叙……”
张天一装菜装的正嗨呢,闻言一愣,笑道:“好啊!你们两个在这接着弄啊!我上去一趟。”
说完拎着麻袋跟侍女上了二楼。
给张天一请到了二楼,侍女门都来不及关,慌不择路的跑了……
张天一一进到室内便开始四处打量,这屋子里装饰考究,中间还放着一把古琴。
鼻端还能若隐若现的问道一丝女儿香。
眼前是一个绣床,轻纱笼罩着,隐隐约约能看见绣床上背坐着一个绰约的身姿。
洛凝心轻启檀口:“可是张大人到么了?”
“正是!”
洛凝心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奴家方听侍女说才知道您是少詹事,读过词后才知张大人文采斐然,实在惭愧。”
“凭借此词本次诗会的魁首非您莫属,不过奴家仍有一个疑惑想请教张大人,不知可否?”
“啊,请讲。”张天一四处踅摸着,心里不由得有些失望,这花魁的闺房跟普通房间也没啥区别,还不如q趣酒店!
“方才奴家奏曲之时见张大人一直在用膳,莫非……凝心的琴音入不了您的耳吗?”
“好!好!只不过本官当时有些饿罢了。”
洛凝心轻笑一声:“那奴家愿为张大人再独奏一曲,请张……”
“洛小姐,这点心你还吃吗?”张天一指着桌上的点心道
“……,不吃了,张大人请自便吧。”
张天一闻言,迅速的把点心倒在了麻袋里,然后转身出门下了楼。
呵呵,鬼才要听你弹琴!
洛凝心不知道他人已经走了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话。
“那奴家愿为张大人再独奏一曲,请张大人品评!”
“……”
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张天一的回应。
洛凝心眉头一皱,不过马上舒展开来。
娇声道:“既然大人不愿意听琴也无妨,凭借此词大人在奴家心中已经是当之无愧的魁首。”
“奴家甘愿侍寝,只不过,凝心仍是完璧之身,请大人怜~惜~”
说完,缓缓摘下面纱转过了身。
“……”
“??”
三个人美滋滋的拎着麻袋下了船,朝河岸步道走去。
此时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沿街商铺里流露出来的灯光还是能依稀使人看到街上的行人。
高允恩兴奋劲还未退却,扭头朝张天一问道:“老张!咱们什么时候下次出来?”
张天一苦笑:“还来?一次还不够么?”
“不够!不够!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一天像今日这般痛快,我现在感觉虎豹园也不过如此!”同伙作案的快感让高允恩意气风发。
“咱们这回惹的麻烦还没完呢。”张天一淡淡道
高允恩想了一会儿,反驳道:“还能有什么麻烦?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张天一嗤笑一声:“解决?今天那么多人在场,明早我保管消息就能传遍京城,张天一殴打大臣之子,多有意思的新闻。”
高允恩愣住了:“那你还敢打他?还要羞辱他一番?”
“唉,不打不行啊,这小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面前蹦跶,所以必须要打痛他!否则我张天一在京城还怎么混!”
“打虎不成,反被虎伤,所以务必要一次到位!”
“咱们羞辱了他,他这一阵应该老实了,回家也不敢把这么丢人的事乱嚷嚷。”
“就算全京城都看见我打了他又如何?只要他自己不承认那就当无事发生!”
高允恩听完赞叹不已:“老张还是你鬼点子多!”
张天一摇头:“点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
“有句话叫世间有人、欺我、辱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
“只需砍他,揍他,骂他,刺他,再活埋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皆是冢中枯骨尔!”
高允恩冷汗当场下来了,但是对张天一的形象又刷新了一番。
心中不禁崇拜,如此快意恩仇!好男儿当如是!
“老张!你这话从哪来的,我怎么从没听过。”
“都是佛学,多读点书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
说着话,三人已经走到了街上,张天一用手一指:“你瞧,那有个乞丐,去把东西发给他吧。”
高允恩兴奋跑过去,把麻袋里的点心跟菜一股脑的倒了小半袋在乞丐面前。
乞丐原本见有人来施舍脸上露出喜色。
结果眼前突然多了一座小山,傻在了当场……
“谢……谢谢公子!”
闻言,高允恩乐了,一麻袋直接全倒了下去。
乞丐脸拉了下来不说话了……
朱飞羽看完,凑到张天一耳边悄悄道:“少爷,这个傻子以后就留在府里么?”
张天一使劲摇了摇头,府里一个傻子就够了,少爷我还不够操心的!
高允恩倒完,就插着腰站在原地,等着乞丐感恩戴德。
乞丐不说话,高允恩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俩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了起来。
张天一实在看不过眼,赶紧给他抓了回来:“你搁那喂猪呢!吓着人了!”
“一个人你就把货全交了,后面还有不知道多少乞丐呢!一点一点给!”
“噢!”
经过一番教训,事情终于回到正轨,高允恩在前面一个一个的向乞丐施舍。
得到一句感谢便雀跃不已,张天一跟朱飞羽则是默默的跟在身后。
走了没多一会儿,两麻袋剩饭剩菜便施舍的差不多了。
高允恩也过了兴奋劲儿,双手弄得满是油光。
胡乱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就走回到张天一身边。
“都送完了?开心吗?”张天一问
“开心。”
“开心就对了,助人乃快乐之本!不错!”
“只不过……”高允恩显得有些迟疑:“为什么有些人四肢健全还要出来乞讨?”
“有手有脚的难道吃不上一口饭吗?”
张天一突然有了一种老怀甚慰的感觉,到了东宫碰上一个心性不错的太子,反思能力也很好。
于是答道:“光是四肢康健是不够的,因为他们没有希望。”
“有了希望,人才能奋斗下去!”
“就好比我吧,我以前每日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可是入京之后一想到能见到陛下与太子,心中就生出了无穷的动力!”
“每天生活充满了希望!所日日都能准时当值!”
“换种说法,若是太子听严詹事讲课,不但枯燥无味,而且还要常被打手板,这样日子就显得生不如死。”
“还不如装病或是直接找陛下参他一本来的痛快,自然对第二天的生活也就失去了希望!”
“这群乞丐也是如此,能找到做工的机会已经实属难得,若是找到了也未必能拿得到钱,拿到了钱也一定不够花。”
“所以不如躺着要饭来的实在!”
“世上千般皆是如此,再举个例子,假如你是一个作者,每日都有人嚷着说你写的东西又短又细,你是不是就觉得没有希望了。”
“要是这群人追着给你送年货呢?你品,你细品!”
高允恩恍然大悟:“我懂了!”
懂了?那赶紧去参严詹事一本!张天一暗搓搓的想
“不过,你只看见了一部分,那些四肢康健的乞丐未必健康,那些残疾可怜的乞丐也未必如你所想。”
“以貌取人,真相就会被迷惑,有些人你看着健康说不定早已经身患重病,而那些残疾说不定都是装出来的!”
高允恩立马跳出来反驳道:“怎么可能!那些缺胳膊少腿跟眼盲的我还能看不出来吗?”
张天一淡然一笑:“不急,我们接着往下走。”
三人又往下走了一段,街边出现一个盲眼的乞丐,两眼只有眼白,看起来颇为吓人,身前摆着一个破碗,里面只有可怜的几枚铜板。
张天一见状,眼疾手快的把铜板捞了出来,塞进袖口。
高允恩目瞪口呆的看向了他,满脑子问号。
不等他问话,乞丐腾的一下站起身直接窜到了张天一身前,两双白眼直视着张天一。
张天一笑了,伸出两只手:“哦,可怜的乞丐啊,刚才你丢的钱,是我左手的钱还是右手的钱呢?”
说完摊开两只手掌,左手放着几枚铜板,右手放着一枚银锭。
乞丐快速低头抬头,想也没想,憨笑一声:“右手!”
“答错了,全部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