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在为自己的地位自己的存在感努力,淑慧和椿泰府里也不算消停。淑慧三嫂鄂卓氏的母亲来了一趟后,反而坚定了巴尔图夫妻搬出府里的决心。
淑慧亲自问了一回,鄂卓氏感念淑慧对她一直照顾,倒也说了实话。
“我额娘劝我,府里人事繁多,人多口杂,不比搬出去人口简省,自己好拿捏,也安心。而且搬出去后,我额娘也能常去我看我。”
“如今四嫂的母亲也可以常来啊。”
“到底有些不方便之处,咱们王府规矩大,岂能随便坏了规矩?”鄂卓氏叹气,“何况,我在府里,也总觉得不安。我知道弟妹你是真心实意留我在府里的,只是我现如今还有什么脸面住在府里?”
淑慧见她一脸坚决,倒也不好再劝了,只道,“四嫂你再好好想想。”
“我心意已决,你与王爷说吧。我估摸着,我们爷也已经与王爷说了这事。”
果然今天巴尔图又去找椿泰说了一回这事,夫妻俩商量了一回,倒也觉得鄂卓氏太太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巴尔图夫妻因为孝期不规矩,不仅在外面抬不起头来,在府里也不怎么能抬起头来,尤其原来跟着老康亲王杰书的一些仆人,本来就比别人有体面,又与老康亲王有主仆之义,对巴尔图尤其看不上。这些人还是很有势力的,很多又忠心,总是背地里说些什么,只要不闹到明面上,淑慧也不能做出处罚
若是巴尔图夫妻搬出去,倒是可以避免这些问题,不过府外条件只怕没有府里好,淑慧多少有些担忧鄂卓氏的身体状况。
椿泰却秉持不同看法,“在府里总是忧心忡忡,怕是也影响四嫂的身体,何况府里又不是不管不问了。你也说了,四嫂的母亲也能勤往探望。而且,为了咱们府里名声声誉着想,也是利大于弊的。”
“这倒也是。”淑慧还是很被椿泰说动了。
主要是巴尔图夫妻自己也愿意搬出去,虽然淑慧觉得孕妇顶好不要搬家挪动,但是架不住人家乐意,再阻拦着倒显的淑慧不好了。
因此淑慧也没再劝说,倒是给巴尔图夫妻俩提供了些帮助,想要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只要不过分的都满足了。十天后,那夫妻俩就顺顺利利的搬出府,搬到之前已经收拾好的三进宅子里,淑慧和椿泰还亲自过去看了一回,见收拾的齐整,房子也清净,倒安下心来,便渐渐的把这事给放下。
除此之外,府里便无甚事端,淑慧便把心思转到自己的产业上,说起来自嫁入王府后,她还没抽出精力来鼓捣点什么新东西呢。
和孙玉琼合作的外贸生意不用说,生意红红火火,赚的非常不错,另一方面,淑慧自己的珍珠养殖场最近也开始出产一些小珍珠,按照常理养殖珍珠生长期大概在两年到三年,不过新手养殖,珍珠母贝的死亡率挺高,最近提前收获的这些珍珠也算是成型了,不过珍珠颗粒小,但是穿些珠串珠花还是可以的,光泽度也非常不错。
淑慧看了也觉得挺可爱的,便找人串了许多珠花或者珍珠摆件,送了府里几个格格并三嫂富察氏一些,又着人送给搬出府的四嫂鄂卓氏。来人回来的倒是挺快,在淑慧午饭前就慈宁宫巴尔图那边回来了,说是四爷那边回了些点心和秋天时鲜的水果。
淑慧有些担心鄂卓氏的状况,便把人叫过来询问。
“你见到四太太了没有?”
“回福晋的话,四太太见了小的,还让小的给府里各位主子带好。”回话的是府里一个管家媳妇,“还说十分喜欢福晋送过去的珠花。”
“四太太气色如何?”
“气色倒是不错,人看着比之前精神,皮肤也白里透红的。”那媳妇笑道,“我去的时候,四太太母亲和娘家妹子都在,想是娘家人陪着,倒也宽心。”
“如此我就放心了。”淑慧笑道,“今儿也辛苦你了。”
“福晋吩咐办差事,原本就是应该的,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那媳妇笑道。
淑慧笑道,“总不能亏了你。”
淑慧这正好一桌子的珠花,有那上等的送了人,这剩下的赏了这媳妇一支,这媳妇自是欢喜,正朝淑慧谢恩,又有个媳妇过来禀报事情了,淑慧让这媳妇出去,让另外那人进来,来的是管着外贸生意的管事。
“你今儿这个点儿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是那边小主遣人给你送了东西过来。”那媳妇招呼身后的丫头把她手里的匣子捧上来,“除此之外,还有一句话。”
淑慧打开匣子看了一眼,里面是块青玉浮雕山水摆件,倒是件好东西,怎么也得值个两三千两的样子。
合上匣子,淑慧笑道,“她让人带了什么话?”
“多谢福晋帮忙了。”
“哦,帮忙?”
“是,那边就是那么传的话,不过听说那位小主最近很得意,四阿哥喜欢她的很,白日也常寻她去说话。”
淑慧便知道孙玉琼是猜到自己帮她说了一句话,不过能抓住机会也是不错了,不由也笑道,“倒是个精明人。”
如果这机会把握的好,说不准孙玉琼真能如愿以偿呢。淑慧对四阿哥的感情问题不感兴趣,孙玉琼为人还算不错,四阿哥若真看上她,倒也不算是坏事,至少比淑慧见过的那几个强些。就算是对四福晋来说,其实也是如此,毕竟孙玉琼并无意害人,四阿哥和四福晋感情不和,淑慧也看出来了,说到底是人心多少都是偏的,虽然也同情四福晋,但是夫妻感情不和,也不是一方面的问题,四阿哥对此不是不郁闷的。
淑慧也并无意干涉别人的感情生活,也管不着。说句不好听的,她如今和椿泰感情好,可是她也没有充足的信心能够保证他们两个人就能真一辈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叹息感慨了一回四阿哥的事情,淑慧很快就把这些事情给抛在脑后了,正巧她派人送了些珠花给法喀府上,那拉太太回了十只野鸡说是自家山庄上逮的,与淑慧煮汤,最是滋补,又有别人送给法喀的茯苓霜,又送了些给淑慧。
淑慧叫人收了,问那管事道,“若只是,只怕我额娘不会让你过来,还有什么事?”
那管事是那拉太太的心腹,见淑慧猜到,笑道,“福晋果然聪慧过人,确实是有些事情。不过……”
那管事看了看四周,淑慧会意,示意左右退下,方才问道。
“说吧。”
“是这样的,福晋也知道,二少爷在宫里当侍卫,说是皇上最近对大阿哥甚是不满,大阿哥之前的事情就做的过分,与咱们府上也有些芥蒂,太子本是正统,最近又对老爷十分礼遇,想着日后少爷的前程,太太有些心动,想要问问福晋的意思。”
淑慧一听就急了,“快打回去,这事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搀和的吗?手心是肉,手背就不是肉了?他们皇帝家的事情,咱们这样的人家搀和的起的吗?老老实实的做事就是了,总亏不到咱们的。”
那管事也点头道,“太太其实也是这么考虑的,不过太子如今地位稳固……”
淑慧心道,地位稳固?也是,太子备受康熙宠爱,日后的大赢家四阿哥还被康熙打压,八阿哥更不用说,还在拼命争着出头呢,谁能想到太子出局的那么早呢?
“能从直中取,莫从弯中行,咱们家本来就只是中等人际,阿玛额娘哥哥哪个是人精?这样的事情避之不及呢,还主动去搀和,只怕不知道日后怎么死的!”
“这,福晋这话太严厉了吧。”
“严厉?”淑慧冷笑,“你把这原话给我额娘说,就说我说的,不想死就离这些事远些个,别的不说,你们知道最近这些皇子阿哥闹了多少了?这热闹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那管事被淑慧唬住了,讪讪的出去了,淑慧也直接灌了一杯茶,方才喘了口气,幸亏这回送了珠花,不然法喀家真上了太子党这一准要翻的船,淑慧可就郁闷死了。
不过也不怪一向谨小慎微的法喀这么考虑,毕竟如今看来太子如日中天,康熙爱这个儿子爱的像眼珠子一样,只要不使劲的作死,太子肯定是稳稳当当的。而且太子卖相不错,治国的才华也是有些的,大阿哥挖坑坑法喀不是一回两回了,法喀有些摇摆倾向很正常。
谁能想到太子就是那么能作死呢?
淑慧叹了口气,“但愿我说的话能奏效吧。我希望太子赶紧干件混事来验证一下我的话。”
然后,她如愿了。
第二日,也就是九月十五日,康熙谕内务府处死曾于太子处行径“甚属悖乱”的膳房人花喇、哈哈珠子德住、茶房人雅头,膳房人额楚圈禁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