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慧对雅尔江阿不熟悉,青柠前世可是知道这位的,点头道。
“好像确实是雅尔江阿。”
“雅尔江阿的老婆好像还在怀孕?”淑慧心道,这丫也太渣了,老婆怀孕,他在外面泡小倌儿。
“他小老婆也怀了。”青柠消息比淑慧还灵通些,小声告诉淑慧道。
淑慧一脸囧,难道是因为大小老婆都怀孕了,才跑出来发展?可是男女通吃,也太没节操了点。
青柠轻晒,“呵,你还指望这些人能多洁身自好?想当年……”
“想当年什么啊?”淑慧见青柠突然停住了,不由有些奇怪的问道。
青柠自己也愣了愣下,方才笑起来,“没什么。”
淑慧见她不想说的样子,倒也没说什么,自己叹了口气。
青柠猜到她大约是为未来的婚姻生活担心,想了想,本来有些,脸色却变得有些差,犹豫了一下方才道,“康亲王世子听说倒是个不错的,我想总不会像雅尔江阿一样。不过听说他向来拼命,十分努力,要我说,日后悠着些也罢了,横竖噶尔丹一除,以后也没有多大的阵仗要打了。”
淑慧想了想也点点头,她和椿泰接触过几次,都觉得他是绷得很紧,就像弦一样,想想以他的年龄,十四五岁就能文武双全,便是天资聪颖,后天的努力也少不了。
见淑慧点头,青柠脸色略轻快了些,也换了个话题,“如今时候还算早,不如上我家略坐一下,喝一杯茶。”
淑慧有些意动,不过最后还是拒绝了,“还是改日再叨扰吧,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呢。”
青柠也知道淑慧家中事情多,便也不再强求,只约了淑慧改日去她家拜访。淑慧也点头应了,这阵子那拉太太渐渐吧家中家务给接了过去,因此她的事情也少了许多,倒不像之前那般走不开了。青柠对她亲近,她也对青柠的印象极好,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异样的沉稳,让她十分信服。
两人既然约了后头再一起说话喝茶,便在路口分开,回来的时候,淑慧还顺道在路上买了两只烧鸡,这家德富记的烧鸡是法喀的新宠,烧的骨脱肉烂,滋味香浓细腻,淑慧也颇为喜欢。
待回到家里,那拉太太正等着她呢,迎头就问道,“今儿在康亲王府过的如何?没难为你吧?”
淑慧点头,“康亲王太福晋还是挺温和的,也没难为我。等下我卸了妆,把这些钗环都拿下来再和额娘你细说。”
那拉太太一看淑慧满头的珠翠,想起淑慧早晨满心不情愿的样子,也笑了“的确,你先去洗漱了再过来吧。”
淑慧回去先把这些首饰给卸了下去,然后叫小梅等丫环打水洗脸,她今儿脸上是有些脂粉的,不过用的不是铅粉,而是珍珠粉和米粉做的,倒也不用担心重金属中毒。
外面见客的衣服虽然华丽,也十分累赘,淑慧也换了下来,穿了一身月白绸子面滚粉色缎子边的旗装,头发也打散了重新梳了一回。
“姑娘是梳个辫子还是梳个小两把头?”帮淑慧梳头发的小梅问淑慧。
淑慧想了下,“还是梳辫子吧,晚上可以直接睡了。”
“也是,您又不会再出门了,倒也没必要再打扮了。”
小梅一边说,一边手脚非常利落的给淑慧梳了一条大辫子,用一条酒红色的缎子丝带给扎住了。
淑慧这辈子的头发极好,大约是因为身体健康,也没被烫过染过,原主也保养的很细致,所以黑亮真如缎子,摸着顺滑极了,扎成辫子也是非常黑亮,一直垂到腰际。
小梅也忍不住有些艳羡道,“姑娘的头发可真是好,比缎子也差不多了。”
淑慧心里却生出来个问题,这个问题也困扰她足足一年了,原主的身体明显健康,她也找过大夫诊脉,好几个大夫都没说出来自己有什么问题,都说自己十分健康。那既然如此,原主到底是为什么死的?
若是被害,且不说淑慧这观察了一年多,都没见过想要害自己的人再出手,就算从动机上分析,原主也不具有被人杀害的动机。性格虽然不算很好,也不坏,不是喜欢跟人结仇的那一种,出身不高也不低,除了相貌好一点外,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除了被指婚给七阿哥当福晋这一点,但是说实话又不是太子妃,七阿哥这个皇子本来就是块鸡肋,除非康熙的儿子死干净,那是绝对跟大位无望的,竞争也没那么大。
唯一有疑点的只有那个娇云,不过娇云现在都不知道死哪去了,淑慧也不会成为七福晋,想来也没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淑慧也松了口气,往那拉太太屋里去了,那拉太太正等着淑慧呢。
“你只说康亲王太福晋没有难为你,那她还说什么了没有?”那拉太太担心康亲王太福晋在人前是做样子,“表情呢?有没有异样?”
淑慧笑道,“太福晋是个温厚的老人,她还说了,日后总会帮着我的。”
“这可是真的?”
“是真的。”淑慧把今儿一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又说了康亲王太福晋的表现。
那拉太太被淑慧那个大餐的表述给逗笑了,脸上的紧张也一散而净,“你这丫头,这般贪吃,弄了炸鸡店不说,还拿这个作比方。”
淑慧也不在意,本来嘛,她就是吃货,因笑道,“圣人都说了,食色性也,食还在色前呢。对了,我还买了两只烧鸡呢,就是上次阿玛说的,赞不绝口的那家。”
提起了法喀,那拉太太突然想起来了,“对了,按照这个时间点儿,你阿玛该回来了啊,怎么还没回来。”
外面天已经黑了,按照往常的时间表,恋家好男人法喀早就回家了,怎么还没回来?
淑慧也有些担心,正准备叫个小厮去跑一趟问问呢,法喀就回来了。法喀回来了先换了衣服洗了手和脸,然后才抱了一对双胞胎小儿女进了屋。
那拉太太不是会宠爱孩子的那种,因此对于自己冒了生命危险生下的孩子,虽然也很疼爱,但是要论起来上心还不如法喀。法喀呢,虽然一开始有些小小的迁怒,但是自从平平和安安冲着他咧嘴的那一瞬间,心就彻底融化了,变成个孩奴。
今儿也跟往常一样,回家来先抱了孩子,才来跟老婆打招呼,也不知道那拉太太会不会有点吃醋。
淑慧特别留心了一下那拉太太的表情,发现她倒是一副处之坦然的样子,不过眉梢似乎有些上挑呢,也忍不住抿嘴笑了。
“你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你闺女专门给你买的烧鸡都有些凉了。”
法喀摸了摸自己闺女安安的小手,然后被安安抓住了就往嘴边放,连忙又把手指给拿来回来。不想安安的性格还有些小霸道,当时嘴一咧开就要哭,法喀又忙把她举了举,方才哄好。
“你刚刚说什么?”忙完了这一些动作,法喀才扭头问那拉太太。
那拉太太给了他一个白眼,“我问你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总不会是外面有相好的了吧。”
“你胡说什么?我是那样的人嘛。”法喀被那拉太太那白眼看的一个激灵,忙把儿女放在榻上,然后冲着那拉太太笑道,“今儿衙门里有事。”
“有事?真的假的?”
“真的,又要调集一批粮草,数量还非常大,我约莫着皇上可能要跨过大漠去和噶尔丹决战了。”虽然这批粮草的用途没有明说,但是法喀还是有自己的猜测。
“大漠?可是真的?”
“我觉得有几分真,先头那次虽然歼灭了噶尔丹的不少人马,但是西边大军被噶尔丹给撕裂了一道口子,倒是让噶尔丹跑了。”法喀说起来这事也十分惋惜。“噶尔丹带的一万五骑兵虽然只剩了五千,可是他后面大营地还有四五万人呢。”
淑慧在一边听着,倒是问了,“我怎么听康亲王太福晋说,可能大军快要回还了?”
法喀想了想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按理说兵部的消息更灵敏些,但是康亲王太福晋说不准也另有消息渠道。”
淑慧想了想道,也不再继续这个问题了,便问法喀,“那阿玛你这次还要带队押送粮草吗?”
法喀闻言就笑了,“呵呵,就算是我想要去押送,他们也不会让我押送啊,上次我送粮草,他们都不愿意去,觉得是个苦差事。运送的及时没什么功劳,运送的晚了倒是有不是,皇上亲自点了我去,还各个心里庆幸呢,不想我却得了皇上的嘉奖,现在又眼热起来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吗?”
“为什么?”
“这群人就在争这功劳呢。我可不想跟他们争,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带着罢了。”
淑慧笑道,“要我说,阿玛不去也好,上次去了,我一个人在家里可是实在不敢安心的,而且上次回来,阿玛不仅是黑了不少,都瘦了,也太辛苦了些。”
那拉太太也笑道,“我也觉得,再说噶尔丹本来就是逃窜,能不能逃到大本营还难说呢,说不准等这群人到了,这场仗都打完了。”
法喀嘿嘿一笑,“反正由着他们去争罢了,我是不管的。对了,淑慧带了烧鸡回来,正好我喝两盅。”
“还喝呢。”那拉太太白了他一眼,“喝了酒,小心平平和安安不喜欢你靠近。”
那拉太太本来只是一说,不想法喀却认真思索了一下,然后道,“那算了吧,我就不喝酒了。”
那拉太太:……
淑慧也忍不住笑起来,“阿玛这么疼爱弟弟妹妹,我可要吃醋的。”
法喀则笑起来,“其实我还是更疼爱你的,就是你弟弟妹妹实在太惹人喜爱了些。”
“我才不信呢。淑慧笑道,“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阿玛更喜欢谁,我还不怕,就是不知道哥哥们回来后发现自己的地位都被弟弟妹妹抢走了,会不会伤心啊。”
说话的父女俩都不知道,淑慧的两个哥哥这会儿都正在伤心呢。
在之前噶尔丹对康熙右翼的突击中失踪,如今下落不明。云林和云岩兄弟俩打听过了,好像说是马出了什么问题,突然掉队了,好像人还中了一箭,受了伤。这样的情况下,说是下落不明,跟丢了性命也没什么区别了。
康亲王杰书本来在跟在康熙跟前伴驾,椿泰跟着上阵几次,都表现的十分优异,还立了不大不小的功劳。因此他才放心了,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听说这个消息,他当晚上就病倒了。
康熙素来很喜欢这个侄子,而且难得的是,康亲王作为宗室之首,世子椿泰和皇子们的关系都不错,人也允文允武,说一句芝兰玉树一点都不为过,不像简亲王的嫡长子雅尔江阿,性格有些放荡不说,和年长几个皇子们关系也有些差。
本来心里就难过,加上右翼被噶尔丹骑兵突袭,战况又焦灼起来,康熙这一晚上也没吃饭,平常云林作为御前近卫,可是他比康熙还担心,自己连饭都吃不下,也力气搞怪逗笑了。
一方面是担心妹妹,出了这样的事情,椿泰要是被噶尔丹俘虏,还能有些机会生还,如果是已经死了,淑慧该怎么办?守节还是另嫁?事情都很难办。
另一方面,作为大舅哥和妹夫关系也非常不错,已经是挺好的朋友了,心里难过自不用说。
云岩找到他的时候,发现这个弟弟正在帐篷外喝闷酒,眼里还带着些泪光。
“来来,陪我喝酒。”云林拉着哥哥就不放了,“你说椿泰到底人去哪里了?如果他真回不来了,淑慧该怎么办?”
云岩却甩开他,正色道,“别喝酒了,我打听着了个消息,这事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