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沈如周和太子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满京城都传遍了,我实在不忍您受蒙蔽,才如实相告。”
出乎意料,她没有看到北修宴露出愤怒的情绪,也没听到他追问事情真假,只是摆手让她退下。
陆柔彻底崩溃了,这样的人心思深沉的如万年古井一般,哪里是常人能窥探一二的。
她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周副将正好清点完粮食进来复命,“王爷,粮食实在不够,还是得再要,不然大军无法开拔。”
北修宴点头,“本王今晚就回京,一定将粮食筹备充足。”
当然,除了要粮食,他还要亲眼见一见沈如周,陆柔说的那些话他并非全不在意,只是他相信沈如周,事情具体怎样他也只愿意问她。
北修宴快马疾驰一天一夜,临近京都时已是人困马乏,他决定去京郊的驿馆用些膳
食,再换了马继续赶路。
还未走进驿馆正堂,就听到里面一群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在高声谈论着什么。
“万花节的事,你们听说了吗?还未过门的摄政王妃和太子一起出游,言行举止很是亲昵,也不知道咱们正在出征的摄政王知不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
一位公子说完,顿时便是哄堂大笑。
另一位公子跟着道:“要说还是太子殿下手段了得,早先他就对自己的下堂妇念念不忘,如今都许了摄政王了,他也照样能抢过来。”
有人不赞同的反驳,“依我看啊,应该是沈小姐手段了得才对,又是和离又是改嫁,其实都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就是为了让太子吃醋,主动来找她……哎,你干嘛?”
他正说得起劲,旁边的同伴却使劲扯着他的袖子,还挤眉弄眼的,堂中的气氛也变得诡
异的安静。
他后知后觉的转身往后一看,北修宴竟就站在门口。
他赶紧咽下了到嘴边的调侃之语,缩着脖子和其余人一同起身见礼。
北修宴径直走了进来,在堂中坐下,冷眸扫过他们。
“诸位都是高门世家的公子,今日聚在这里是要干什么?”
“回摄政王,我们是来京郊打猎的,在山里跑了一日了,来此歇歇脚喝口茶。”
一位公子恭敬的走上前回话。说完还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旁边的人。
同伴会意,连忙点头道:“我们打了不少的山鸡野兔,已经送到厨房了,摄政王要是不嫌弃,一会儿可以品尝一二。”
两人又是转移话头又是讨好巴结,生怕北修宴为了他们刚才的笑谈而怪罪。
北修宴转着手里的扳指,像是来了兴趣,开口问道:“山里的兔子野鸡跑的很快,怕
是不好打吧?”
听他这么问,少年们紧绷的身体松泛了下来,争先恐后的开始说自己如何骑马追逐,如何拉弓射箭,收获了多少猎物。
而北修宴也很是配合的赞扬,“诸位真是青年才俊,骑射娴熟、身手了得。实乃家族之福、朝廷之福。”
能得到摄政王如此高赞,几人不由的骄傲起来,正准备再吹嘘一下自己的本事,却被北修宴后面的话吓得险些尿裤子。
“既然你们这么勇武,不如去战场杀敌。北狄人凶残暴虐,正需要你们这样的热血青年去好好收拾他们一番。”
公子们一个个脸色惨白,他们那些花拳绣腿的功夫上得了战场,只怕都扛不过北狄人三招就要去见祖宗了。
一人厚着脸皮求告,“王爷,我们其实不擅长打猎,就是寻个由头聚在一起玩乐的。”
“对,那些猎
物大多都是随从打来的,还有一些是跟山民买的。”其余人纷纷附和,比起面子,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北修宴却并不买账,脸上瞬间凝上了一层寒冰,“大战在即,你们还有心情游玩?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也到了报效朝廷的时候了,他日战场上立了功,本王亲自为你们请封恩赏,保你们光宗耀祖。”
北修宴的声音像是刀子一样刮过他们的面皮,纵然有千般不愿,如今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北修宴转身对亲卫吩咐,“带他们去军营,记住了,这是本王亲点的兵,一个都不能少。”
闻言,少年们一个个丧眉耷眼,自认倒霉。行尸走肉一般跟着亲卫往军营去。
京城,萧辰衍收到了北修宴回京的消息,狭长的凤眸眯起,冷笑道:“来得正是时候,本宫要演出好戏给他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