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在里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很陌生。
就好像镜子里的自己,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虞南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但如果只是觉得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其实也就还好。
毕竟她现在失去了两三年的记忆,这两三年自己的变化可能很大也不一定,而且,她还剃了头发。
会不认识自己了,也算是正常。
可偏偏,不止是这样。
她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脑海里说话。
【不要相信霍祁年,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得到虞氏的一切。】
一时间,她觉得头疼欲裂,扶着额头,大脑一片空白。
她想找出这个话是谁跟她说的,可是越是用力的想,他的脑袋就越是疼的厉害。
直到霍祁年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她猛然回神。
她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扑了几下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开了门。
霍祁年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情况不对,伸手把她从里面拉了出来,用力的抱紧了她。
“南栀,没事的。”
虞南栀在他怀里,僵硬着身体。
相不相信霍祁年还是其次的,但是虞南栀她不能拿自己家的公司冒险。
那是她太爷爷起,几代人的心血。
虞南栀的手垂在身侧,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她的指甲也是因为动手术的原因,修剪的很短。
但即便是这样,指甲没入掌心,还是觉得很疼。
霍祁年感觉到了她似乎很抗拒自己,怔愣了一下,很快就松开了她。
宽厚修长的手掌,顺着她的长臂,一路往下,包裹住了她握成拳头的手。
“怎么这么冷?”
虞南栀神色复杂的看向霍祁年。
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说话。
算了,等她查清楚了再说吧。
“手机给我,我想查点事情。”
霍祁年担心她一直看着手机,会休息不好,所以她昨晚睡着后,就把她的手机收了起来。
“好。”他点点头,又道,“我先扶你回床上躺着……”
虞南栀挥开了他的手,冷着一张脸,淡漠的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霍祁年看着她转身的背影,眉头紧锁着。
昨晚,明明他们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不少。
甚至刚才虞南栀醒来的时候,对他也没有那么的抗拒。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所以虞南栀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虞南栀自己躺回床上后,霍祁年就把她的手机拿给了她,顺带着帮她把被子拉起,盖在了她的身上。
虞南栀接过手机后,就直接在搜索页面上搜了【虞氏集团】这四个字。
霍祁年也不是想看她的手机,只是刚好揶好了被子,一抬头,无意间就瞥见了。
他眉眼压了几分,伸手就拿走了虞南栀的手机。
“你干什么?”
虞南栀蹙眉,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顾不得头晕,伸手就要抢回自己的手机。
霍祁年单手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
“先休息吧。”
“霍祁年!我不用你管!”
她烦霍祁年,烦的不行。
男人的剑眉又下压了几分,扣着她的下巴,俯首就吻上了她的红唇。
虞南栀挣扎着,双手用力的抵在他的心口,想要把他推开,但是她那点力道,根本就没办法跟霍祁年相比。
男人被她推得烦了,直接双手扣住了她双手的手腕,拉高后,顺势把她压在了床上,俯首再次强势的亲吻着她。
这样的姿势,虞南栀根本就动弹不得。
虞南栀睁着眼睛,眼尾发了红的看着眼前吻着自己的男人,她张口,想咬一口霍祁年。
但是没有想到霍祁年的动作比他更快。
他单手扣着她的下巴,吻着她的唇,唇齿磨着她的红唇,不经意间,稍稍用了点力,咬着她,不算是很疼,只是不让她有任何抗拒的机会。
虞南栀眼睛红了几圈。
她懊恼地不行。
霍祁年很明显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所以才会这样对她的。
这算什么!
惩罚吗?
霍祁年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她心性不算是软的,甚至可以说,发起脾气来的时候,更加的刚硬。
但是她越是这样抗拒的厉害,霍祁年就越是吻的凶。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谁也不愿意屈服谁。
最后,霍祁年还是顾及到了她可能会缺氧,在她身子稍微软一点后,就放开了她。
男人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喘着气,哑声道,“南栀,好好休息,至少等你情况稳定下来后,我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霍祁年,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霍祁年扣着她双手手腕的大掌一紧,虞南栀吃痛的蹙眉,还没发脾气,霍祁年就松开了她。
“抱歉。没有下次,我不会再弄疼你了。”
虞南栀的手一得到了自由,就奋力的抵着他的心口,用力的推开了他。
她起身,慌乱的抽了几张床头的纸巾,非常用力的擦着自己的嘴巴。
“滚!”
她的手紧紧的握着纸巾,控制不足的在颤抖。
男人看着她,眼眶红了一圈,点头的时候,一滴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对不起。”
他哑声回着,转身就走。
易白刚要进去,一看到他低着头走了出来,正要说话,却敏锐的发现霍祁年居然哭了。
“……”
他上一次看到霍祁年哭,好像还是霍祁年妈妈去世的时候。
易白止住了脚步,“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不应该啊。
他不是故意透露给虞南栀听,霍祁年受了伤吗?
虞南栀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她的嘴巴有多硬,心就有多软。
在知道霍祁年受伤的情况下,最多说话冷冰冰一点,不至于很毒舌难听。
他们怎么会闹成这样?
顾不及易白细想,他是医生敏锐的闻到了空气中有一个淡淡的血腥味道。
“你受伤了?”
易白吃惊的看向霍祁年。
高大挺拔的男人在灯光下脸色有点白。
他扶着墙,身体微曲。
“别让她知道。”
易白是真的想骂霍祁年几句。
但是眼下看他这样……
算了算了。
易白咬着牙,把骂人的话都咽了回去,随后扶着他去了他的办公室。
霍祁年靠坐在椅子上,解开了自己的衬衫。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扣子解开了,才发现他心口上流出来的血完全把那块白色纱布给染得通红。
“……”
易白皱了皱眉,“你这个情况,得重新缝伤口了,我警告你,最后一次警告你!再崩一次伤口,你真的会死!”
易白速度极快的帮霍祁年处理好了伤口。
然后一言不发的起身,走了出去。
他真的很有必要跟虞南栀去叮嘱几句了。
就算是她现在失忆了,不记得那些事情了,但也不能这么伤霍祁年。
可是当易白满腔怒火的冲进虞南栀的病房,却看到病床上的女人蜷曲着膝盖,哭得眼睛都红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嘴巴红肿着,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
这一瞬间,易白又觉得,霍祁年搞成这样,是他自己活该。
有没有搞错?
虞南栀都这样了,他还强吻!
易白摸了摸鼻子,抬步走进虞南栀。
“滚,你也滚!”
“南栀,你别太激动了,对你身体不好……”
易白后面的话,全部在虞南栀挂着泪珠的双眼里给吞了回去。
“抱……抱歉……我想霍祁年他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他其实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虞南栀闭了闭眼,不想听他说话。
“易白。”
她出声打算了易白的话。
“你说。”
“你帮我联系我爸妈,或者我哥哥也行,我要回家,不想看到他。”
“……你刚做完手术,这才第二天,就算是要回去,那也至少得在医院里休养半个月。”
毕竟是开颅手术。
万一回去了,处理不当,细菌感染了,更是危险。
“那我不回去,但是我做这么大的手术,他们不知道吗?为什么他们不来照顾我?”
虞南栀终于想明白了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
她爸妈,哥哥,最是疼爱她。
平时她撞到了磕到了,妈妈都要心疼上半天。
这次她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一个人也不来?
难不成,还在跟她生气?
不应该啊。
哥哥虞北穆是霍祁年的好兄弟,她去了芬兰后,隔三差五的就给她打电话,话里话外都是在帮霍祁年说好话。
她爸妈也是这样。
总是说霍祁年很好,让她不要跟霍祁年闹。
她嫁给霍祁年,他们应该很高兴才对。
这个事情不对劲,真的不太对劲!
“我想给我妈妈打电话,易白。”
易白僵硬着身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那个……我刚才联系过你哥哥,因为你还在睡觉,所以才没跟你通话,我这里没你爸妈的电话,要不然,我让虞北穆跟你打个电话?”
反正慕北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是还没有记起来过去。
但是他对虞南栀,一直都是很好的。
“好。”
虞南栀没有异议。
“那你等我一会,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有点着急了,手机在办公室里,你等我拿过来。”
易白转身就走。
他的手机,其实就在口袋里。
不过,他还真没慕北的电话。
但是霍祁年有。
慕北为了防止自己的手机被陆家监控,是有一个私密号码的,那个号码,是霍祁年给办的,用的也是霍祁年的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