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南栀在浴室里陪着岁穗洗澡。
易白则站在病房里,一副也是拿霍祁年没办法的样子,无语的看着他。
“总之,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在医院里住着,我说你不能出院,你就不能出院。”
霍祁年听到了,但是并不打算理会。
他懒懒地倚靠在沙发上,问道,“有没有给她做过检查?”
“做了,她刚被救出来,就送来医院做检查了,那个时候……我正给你做手术……”
霍祁年皱了一下眉,没有说话。
易白看出了异样,“怎么了?她有什么问题吗?”
“今天半岛酒店送过来的餐有问题。”
霍祁年压着嗓音说话。
“什么!”
易白吃惊的拔高了声音。
那可是半岛酒店。
如果半岛酒店都出问题的话……
霍祁年皱了一下眉,不满的看向易白。
易白捂着嘴,不好意思给他抬手抱歉。
“对不住,对不住。”
男人蹙眉,继续说下去。
“送过来的早饭我让人送去化验了,目前还没有消息。”
“希望只是我们多想了。”
霍祁年微微颔首,“我现在更担心的是,我之前交代过,虞南栀的行踪是需要保密的,按道理说,没有人会知道她在半岛酒店,而且作为员工福利,也经常会有公司高层人员可以点半岛酒店的外卖,尤其是在通宵加班的时候。”
所以半岛酒店在早上送餐到n&n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甚至网上还有一个梗,说是只要看到半岛酒店的专车和人送餐到n&n大楼,这就代表着又有员工熬大夜了。
“你是说……你在担心有人跟踪她?”
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很震惊的事情。
毕竟如果是晏慎的话,他的确是做得出来。
最多就是他能跟踪得到,但是无法接触到虞南栀。
说起来,到现在才出事,而且是及时发现的事情,虞南栀已经很幸运了。
怕就怕她又出事了,霍祁年又自责上了。
这对他的心理可不算是什么好事情。
“要跟踪她挺难的。”
霍祁年在她的身边不知道安排了多少的保镖,就是怕她再出事。
而且霍祁年的创伤后遗症似乎又严重了不少,所以他每天都会给虞南栀增加便衣保镖。
n&n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招保镖。
保镖的背景绝对是干净的。
因为他会让阿坤盘查所有保镖的家底背景和社会关系。
但凡有一点可能和陆家沾上边的,他都不会要。
而且一旦发现有人跟踪虞南栀,就会被那些保镖拦下来。
所以,唯一能出问题的地方,或许是在虞南栀的身上。
“你再帮她详细的,好好检查清楚。”
“……好!”
半个小时后,虞南栀抱着岁穗出来了。
岁穗虽然是短毛狗,但是毛发有点卷。
一卷起来,看上去就不太好看。
所以过来给岁穗洗澡的人,还顺便给岁穗做了个造型、
易白看了眼岁穗,羡慕的摸了上去。
如果他也能有这种待遇,吃喝不愁,主人又疼爱有加……
他也想做一只狗。
至少,狗天天都开心,没什么烦恼。的
霍祁年给了易白一个眼色。
易白摸了摸鼻子,随即对着虞南栀说道,“昨天给你检查的人不够专业,我再帮你检查一次。”
“又要抽血啊?”
虞南栀蹙眉,有些不太情愿。
抽血抽的她指头上的,那一下是真的疼。
十指连心,可不是开玩笑随便说说的。
“不抽血,做其他的检查,他们给你做漏了。”
易白其实是想给她抽一次血的,但是看虞南栀反应这么大,想想就算了。
反正昨天也抽过了。
虞南栀看了看他,又看向霍祁年、
“这是你的意思吧?”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无奈的低笑,“被你发现了啊。”
他低声轻哄着,摸样认真,“就当是为了让我安心,你再去做一些检查?”
虞南栀无奈的点头,“好吧,除了我,谁还宠你啊。”
她把岁穗放在了专属它的小窝里,随后就跟这样易白出去了。
其实……她本来也是要找易白的。
只是怕自己找了易白,让霍祁年知道了,他又会去问易白、
易白这个人,是霍祁年的好兄弟,但也正是因为他们关系太好了,所以就连她想让易白帮着自己隐瞒点事情,都不太行。
虞南栀跟着易白,进了检查室。
虞南栀躺在了检查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其实……我有话想跟你说。”
易白正在弄医疗器具,闻言头也不抬的就道,“恩,你说。”
“我这两天其实有点恍惚,我不太知道要怎么说这个状态,就是……有的时候,我会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没有真实感……”
“……”
易白倏地抬起头,看向虞南栀,神情紧张的问道,“这种状态,有过几次?频繁吗?”
“大概有三次,就这两天,我也不清楚,这算不算是很频繁。”
易白紧张,是因为这是标准的解离状态。
如果出现了人格解离,那问题就大了。
这就不仅仅只是心理上的问题了,而是虞南栀的精神方面也会有问题。
或许之后还会出现幻听,幻视。
患者会分不清现实和想象,会一直活在痛苦里。
治好很难,还很容易复发。
“易白,我这种状态,问题很大吗?”
虞南栀蹙眉,仰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易白。
易白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演技真的挺可以的。
比如这个时候。
他耸了一下肩,“你应该是只是神经紧张过度,脑应激了,好好休息,问题不大的。”
他还不能让虞南栀知道这个事情。
“对了,你最早发现自己出现这个状态,是在什么时候?”
为了怕她起疑,易白还特意解释了一句,“我帮你分析分析,以后也能避免。”
虞南栀想了一下,“就……我被晏慎绑走的那个晚上,我很害怕他会对我做什么,所以一直都没有睡觉。晚上的时候,房间里关着灯,我很警惕,也特别的紧张,但是我总觉得有人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到现在,她都分不出,那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自己的错觉。
在还没有定论的情况下,易白并不想吓到她,所以只是说,“可以的话,你能给我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虞南栀微微颔首后,再次转头看向天花板,她愣神了一会,好像是在想事情。
易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没有催促她,安静的等着她回答。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虞南栀才慢慢的开口说话。
只见她紧紧的闭上眼,眉头紧蹙着。
“那天晚上,程护士,也就是盛念念,她喂我喝完水后,就离开了房间,我当时被粗绳捆绑住了,根本就动弹不得。当时我特意留意了一下,程护士并没有把门关紧,是虚掩着的,而她离开的时候,房间里关了灯。房间很暗,很暗,走廊也没有灯,所以我当时是处于黑暗中的,根本身边都看不见。周围很安静,安静的就像是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其实……跟我平时做的那些噩梦很像,非常的像。”
她嗓音止不住的颤抖着。
光是回想,她就已经在控制不住的发抖了。
“我只能听到挂钟走的声音,滴答……滴答……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个晚上其实很难熬,我有时候闭着眼,闭眼的时候会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人在我的面前呼吸,那种呼出的气息若有似无的喷洒在我的脸上的感觉很真实,可是当我睁开眼,却又什么都没有,那种呼吸的声音和气息落在我脸上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我有怀疑过是不是晏慎偷偷进来了,所以我当时喊了程护士,她好像就在门外,我一喊,她就立刻进来了。灯亮起的时候,我把房间里看的清清楚楚的,我非常的确定,房间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可能是我的精神绷地太紧了,也可能是灯一下子亮起来,我没法适应,所以我感觉我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虚的,那个程护士走到我的面前跟我说话,我听到了,也看到了,但是我听得不太清楚,就好像是……隔着一个摸不着的透明玻璃,我在玻璃里面,她在玻璃外面……”
她的感觉好像……
消失了的样子。
易白眉头紧了紧,尽量的放缓了声音,“之后呢?再出现这种感觉,是什么样的?”
“警察找到我的时候,把我从那个地方救出来,我也是这种不真实的感觉,”
“还有就是……我去见了霍祁年后,从他的病房里出来……我去见徐彤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当时她很不舒服,也不想被徐彤看出自己的异样,所有话没说上两句,她就走了。
徐彤是学医的,应该会比普通人更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尤其是……虽然地下停车场的事情和她无关,但是她始终有可能帮陆家做事。
徐彤这样的人,价值观其实和林念舒是一样的。
虞南栀不记得林念舒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