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白好不容易研制出了解药,现在倒好,又得继续研制了。
易白担心霍祁年这一次也会人格沉睡,所以在抢救的过程中给他用了之前的解药。
第一次手术结束后,霍祁年醒来过、
易白看到他没有沉睡,原本还松了一口气,可今天上午的时候,霍祁年的情况很不对劲,出现了排药的剧烈反应。
按理说,易白是最了解霍祁年身体情况的那个人了。
霍祁年能用什么药,对什么药物过敏,他最清楚不过。
在整个给他用药的过程中,易白也是小心翼翼的。
却没有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但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易白还没有调查清楚。
这个事情,温助理说不清楚,索性就不说了。
反正过后,易院长,又或者是霍先生,都会跟她详细说明的。
虞南栀进了检查室,检查不算是很慢,但还是过了半小时后,她才出来的。
温助理候在外边,一看到出来,就扶住了她。
“太太,那个王护工那里,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后再去见她?”
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虞南栀因为做检查,水也没喝,东西也不没吃,一番身体检查下来,身体疲惫的不行。
闻言,她点点头,“谢谢。”
温助理办事,就是很可靠。
温助理把虞南栀送回了最高层的病房。
虞南栀从电梯里出来,温助理领着她往右边走,而左边的那一边,有警方重重守着。
虞南栀猜测,那里应该就是那个刺伤霍祁年的人的病房。
“那里现在情况特殊,所以我们不能过去,不过您的专属病房向来是在右边的方向的。”
这也是为了让她和其他的病人隔开。
而且右边的风景比较好,是虞南栀喜欢的。
虞南栀点点头,没说什么。
温助理却是压低了声音,道,“您要见他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了,您再等等。”
“好。”
虞南栀其实是有点惊讶的。
因为她想见那个凶手的事情,她没告诉过温助理,只是在救护车上提了一下。
“辛苦你了。”
虞南栀走进自己的专属病房。
午后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洒了进来。
整个人光是看着室内的阳光,就觉得很舒服。
其实她在伦敦的时候,关着她的那间房间里,也是朝阳的。
只不过伦敦多余,很少有阳光。
就算是能看到阳光,那个时候的虞南栀也高兴不起来。
那个时候,天气对她来说,是下雨,还是阴天,又或者是大太阳,都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虞南栀很喜欢这间房间,虽然只是病房。
她坐在病房内的沙发上,拿着平板看着最近网上的事情,特别是有关她自己和霍祁年的。
就如她所想的那样,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有人一直在传播易家医院地下停车场发生严重伤人事件。
虽然那些视频画面已经被n&n集团的人做过了处理,从视频里根本就看不出来受伤的人是谁。
但还是有人不断地在引导舆论,猜测是霍祁年。
甚至还有人说,霍祁年死了。
也正因为这样,n&n的股票在今天早上直接降到停牌了。
同样受到影响的,还包括了她家的虞氏集团。
虞南栀微微蹙眉,按着眉心。
可能是她的精神过于的疲惫,导致现在她一点脑子都动不了。
有一种脑子离家出走的感觉。
她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了一会。
半岛酒店的人把午餐给她送了过来。
因为不太清楚她的身体状况,所以送过来的菜色都是偏清淡的,另外还有一条松鼠桂鱼。
虞南栀慢慢的吃着饭。
虽然细嚼慢咽的,但是她吃了不少。
吃完了她又觉得很困,索性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港城冬日的傍晚,这个点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
虞南栀按了按眉心,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被晏慎关着的时候,几乎是没有睡。
刚才那一觉,她几乎是深度睡眠。
所以,一觉醒来,她的精神还算是不错。
她先是进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后,才打开门走出去。
温助理已经不在了,守在她门口的是何秘书。
何秘书的手里还领着几袋子的衣物,很明显是专门给她去买来的。
虞南栀让她进来,“霍祁年现在怎么样了?我想先去看看他。”
“易院长让我转告您,手术很成功,不过霍总麻醉还没过去,现在还没有醒,您要是想见他的话,我这就带你过去。”
虞南栀点了点头,何秘书随手把那些衣物袋子放在了茶几上后,就带着虞南栀出了门。
霍祁年同样是住在这一层。也同样的是在右边的病房。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她们两个人的脚步声。
虞南栀低声问着,“易白呢?”
“易院长连着做了两场手术,在休息室里休息。”
他的休息室,在这一层的左边。
虞南栀点点头。“让半岛酒店送点宵夜过来,易白醒了估计会饿。”
总不好让人家吃医院的深夜食堂吧。
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好的……
何秘书点点头,“好的。”
何秘书带着虞南栀,站在了一间病房门口、
只见她停下了脚步,“太太,就是这里了。”
虞南栀站在病房门口,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抬起手,握住了门把手,推门而入。
病房内很安静,只开了一盏落地灯。
虞南栀走进去的时候,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
清俊的男人躺在病床上,还带着呼吸机。
只是远远的看着,就发现了他脸色惨白的毫无生息。
虞南栀站定在病床前的十米距离外。
她呼吸微窒,有点不敢上前。
鼻子酸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眨了眨眼睛,往天花板上看,把眼泪逼了回去。
可是当她低下头的时候,眼泪还是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苦笑着抬起手,把眼泪抹掉。
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事情。
之前她刷视频的视频,无意间刷到了三四年前,记者在芬兰的机场逮住刚下飞机的霍祁年。
当时,她父母还没有出事,她还在芬兰留学。
那些记者觉得,霍祁年是来找她的。
因此,他们把霍祁年堵住,围着他,问了好多的问题。
都是有关她和他的。
那个时候,晏慎作为她的贴身保镖的事情,已经传回了国内。
当时记者问起她。
人人都觉得她胆大,还说,或许她会为了报复霍祁年,和这个贴身保镖在芬兰结婚。
这是霍祁年第一次,在镜头面前流露出了情绪。
平时他都是寡淡的那一副样子。
要死不活的。
他当着镜头的面,当即黑了脸,对着那个提出这个问题的男记者,挥出了拳头。
当时的霍祁年,还没有掌控港城的传媒、
那些记者采访起来,只要有话题,有热度,根本就没有下线。
被打的那个男记者挨了一圈后,直接倒在了地上,飞出几米远。
他气不过,捂着被揍得红肿的脸,说了不少她的坏话。
毫无意外的,那个男记者又被挨揍了。
“谁不知道虞大小姐任性妄为,她胆子那么大,就算是在芬兰包养几个男模,也不是不可能。”
霍祁年当时气的快要疯了,把那个男记者摁在地上,揍了足足有十多分钟,直到机场的警察赶过来,把他和那个男记者都带走了。
出了这么大的新闻,那些机场的记者们也都不走了,索性蹲守在当地的警局。
一直蹲守了有十个小时,霍祁年才在律师的陪同下被放出来。
当时,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
芬兰的大雪下得正盛,积雪厚的足足埋了十个阶梯,人走在雪地里,动作十分的缓慢。
在昏黄的路灯下,霍祁年站在台阶的最上方,冷着一张清俊淡漠的脸,对着镜头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虞南栀她胆子很小。"
后面紧跟着的那句是,“谁要是敢把今天在芬兰机场的视频流传到虞南栀的面前,我绝不放过!”
三四年前,他不过才二十出头的样子,正是年少气盛,刚刚有点成熟的样子。
放起狠话来,更是带了些血性。
之后,不管那些记者追着他再问什么,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那个视频里,虞南栀始终记得他说,“虞南栀她胆子很小”的这句话。
剑眉微敛,压着深邃的眉目,说的极其的认真,眼尾深处里还透着零星浅浅的担心。
他那个样子,很难不让人心动。
可是,虞南栀心里其实是很不服气的。
因为她不觉得自己胆子小。
即便是现在不记得从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人了,但是她也不认为自己胆子小。
否则,光是那几个噩梦,又或者在伦敦那种压抑的环境里,就足够让她情绪崩溃了。
又或许,那本来就是晏慎的目的。
直到现在,她站在霍祁年的病房里,却一步都不敢往前。
她才知道,其实霍祁年是最了解她的人。
他说她胆子小。
没错。
她现在甚至连往前看清楚他都不敢。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