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生病的事情也是对方的隐私,外人也不方面多询问。
所以郁老爷子也没有追问,再加上,他老人家对徐彤并没有什么好感。
再加上,徐彤是陆家的人。
这一点,除了严医生之外,在场的人都知道。
所以严医生就算是给郁老爷子把脉,看出了点什么,也不会明说的。
以免徐彤转头就告诉了陆家的人。
毕竟她现在生病了,看她的情况,应该病情不简单,估计看病的费用会很多。
虽然他们徐家也算是有点家底的。
不过徐彤的父母对徐彤,好像并不是很看重。
他们更看重利益和钱财。
所以,他们徐家能不能拿出钱来给徐彤治疗,也不一定。
徐彤为了钱,应该还是会继续和陆家合作的。
只不过,以陆家人的性子,除非是她拿出了真的值钱的信息,否则不会给她很多钱的。
每一个人,在陆家人那里,都是用钱来衡量的。
有用的,就砸一点钱,没用的,单纯的利用,最多画个大饼给对方而已。
易白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想着接收徐彤这个病人,以免她为了治疗费,被陆家的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而且,把徐彤留在自己这一边,也能反向利用她去给陆家人一点假消息。
不管怎么样,他们这一方,都是不会吃亏的。
霍祁年把饭菜都端上了桌。
虞南栀走过去,帮他解开了身后围巾的带子。
英俊高大的男人反手就把她捞进了怀里,低头在她娇俏的脸上落下吻。
虞南栀笑着躲避着,白净的脸蛋微微发红。
她搭在男人肩膀上的手,微微的轻拍了一下。
“这么多人呢。”
她的声音也是低软。
徐彤坐在沙发上,和霍祁年虞南栀之间,还隔着郁老爷子,易白,还有严医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虞南栀和霍祁年的对话那么的轻,还是穿过郁老爷子那三人的说话声,进了她的耳朵里。
徐彤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
她和这里,实在是格格不入。
郁老爷子和严医生交流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和日常的保健,易白在一旁,帮郁老爷子补充着。
不过,易白说的并不全,他只说好的,毕竟徐彤在。
他们都防备着徐彤。
关于这一点,虽然他们五个人表现的明不是很明显,但是徐彤还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
霍祁年做的是标准的西餐。
所有人都是分餐制的。
大大小小的餐盘,摆满了长长的餐桌。
虞南栀招呼着大家一起坐下来,也把徐彤喊了过去。
徐彤坐在最边上,她的对面就是易白。
她简单的扫了一眼晚餐。
牛排和意面是主食,一碗浓稠的蔬菜蘑菇汤,两三个配菜,其中一道是松鼠桂鱼的鱼块。
徐彤皱了一下眉。
这是标准的中式菜色。
看上去实在是很突兀。
晚餐是霍祁年一个人准备的。
他也是开酒店起家的。
以他的常识,不应该会犯这种错误才对。
中不中,西不西的。
要是换做任何一个人家的家宴是这样的,都会被拿出去笑话的。
想起来,倒还真是和虞南栀般配。
一个喜欢吃膨化产品的零食,一个做晚餐中西混合,不伦不类。
在徐彤看来,这根本就不是她印象中的上流社会的家庭。
易白坐在她的对面,立刻就看出了她的想法。
他瞥了徐彤一眼,转头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霍祁年。
“今天这个松鼠桂鱼做的是真不错,霍祁年这个大厨做的好是一回事情,我的鱼挑的好也是很重要的。”
他说话的时候,徐彤正低头吃着牛排。
闻言,她有些惊讶,拿着刀叉的手微微一顿。
鱼是易白带过来的?
她记得当时严医生和易白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旁边。
易白也还没去湾山别墅区。
当时应该是易白还在路上。
也就是说,可能是她想多了?
可能就只是刚好易白买了鱼过来,桂鱼做西餐得分盘。
但是可以做别的菜色,为什么偏偏是松鼠桂鱼?
她还是不理解。
虞南栀笑了一下,“难怪今天的鱼好吃。配我的胃口。”
“那是当然了,我别的不说,挑鱼可是一把好手。”
易白说完,又道,“我拿鱼过来的时候,霍祁年还说什么前两天你们吃过了,不肯做,但是我就馋这一口,特意把你搬出来说事,幸好霍祁年给做了。”
他笑了一下,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徐彤,又道,“不然我这个鱼,可就算是白买了。”
易白不是那种喜欢逛超市生鲜区的人,他虽然也会下厨,但并不是很喜欢,厨艺也只能是解决温饱水平。
平时他也根本不会在饭桌上对食材什么的夸夸而谈。
他顶多就是会说,这个做的不错,那个很好吃,他下次还想吃。
霍祁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朝着易白看了一眼过去,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整个饭桌上,大家都是没话找话。
气氛并不比以前融洽。
毕竟多了一个陌生的人在这。
而且,她很不受欢迎。
不过,徐彤自己也感受到了,所以她一直保持着安静。
只有在严医生提起她的病的时候,她才会说一两句。
“麻烦严医生了。”
严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也算是照顾。
毕竟严医生是带她过来的人,又是自己的病人,自然是得多加照顾一点的了。
“你得多谢易白,如果他不接收你,那我也没办法了,你可能不知道,易白他挺忙的,能抽空答应我,真的是很不容易。”
徐彤眉头微微蹙起,朝易白看了过去。
只见她咬着下唇,半响后,却是说,“如果易院长觉得勉强的话,那也大可不必。”
易白笑了,“我可没放话说不接受什么病人,你别以己度人。”
徐彤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头吃着意面,不想说话。
其实,她知道自己生了那种病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吃过饭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胃口。
今天这顿,算是她这三日里吃的最多了。
霍祁年的厨艺是真的很好。
之前她查的资料里说霍祁年的厨艺很好,她还不怎么相信,毕竟霍祁年再怎么说,也是霍家出来的。
他身世不算是差。
富二代能做饭的,少之又少,更别说是像霍祁年这样,把饭菜做的很好吃的。
难怪……他的半岛酒店会开的那么成功,一下子就取代了陆家的酒店,成为了港城的地标之一。
吃好了晚餐,霍祁年就把果盘给端了上来。
同样的,也是分餐制的。
每个人的面前,都摆了一个果盘。
易白见状,挑了一下眉。
霍祁年这个洁癖,是越来越严重了。
就算是吃水果,他都不愿意跟别人吃同一个果盘里的。
吃过了晚餐,徐彤就坐在了客厅里,严医生和易白和她坐在一起。
严医生先是花了几分钟的时间,详细的交代了她的病情之后,就上了楼,去了郁老爷子的房间。
至于霍祁年,则是在厨房里收拾。
因为客厅被易白用来研究徐彤的病情了,虞南栀也不方便在旁边听,她给徐彤拿来了一些零食和饮料之后,自己就抱着岁穗去了外面溜达。
初冬的天色暗的很快,晚风吹在身上也很冷。
虞南栀裹着围巾,穿着厚重的大衣,和岁穗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就回来了。
她蹲在地上,用湿纸巾帮岁穗擦了擦它的四肢的脚丫子后,就去厨房给它拿它的晚餐。
岁穗这只小狗很乖。
不吵不闹的,一直在虞南栀的脚边打转,尾巴摇晃的很欢乐。
徐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偶尔分神的朝虞南栀的方向看过去。
她心里说不出的羡慕。
像虞南栀这样的生活,有人爱,有钱花,还有不少的好友,丈夫忠心,就连她养的小狗,都是乖巧的可爱。
好像……她的人生根本就没有什么烦恼。
虞南栀这样的生活,简直就是徐彤的理想生活的具现化。
易白正看着她的体检资料,一抬头,就看到了她正若有所思的望着虞南栀。
像她这种羡艳的神情,易白太熟悉了。
他在很多的人眼里都看到过。
尤其是那个林念舒。
羡慕没什么,只要别嫉妒就行了。
易白清了清嗓子,徐彤立刻回过神来,收回了视线,转头的时候,无意间对上了他的视线。
她有点尴尬又慌乱的低下了头。
仿佛是自己的那点心思被看穿了一样。
这种感觉并不是很舒服。
易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其实他可以完全当做不知道,但是虞南栀是他的好朋友。
他不想虞南栀多一个敌人。
因此,他很直白的对着徐彤说,“你很羡慕她?”
徐彤闻言,死死地咬着下唇,没有回答。
但是她也是很不高兴的瞪了一眼易白。
她不太喜欢用网络热词,因为她会觉得掉价,很低俗。
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心里飘过了几个字。
【人艰不拆。】
“她有什么可被羡慕的?父母双亡,凶手到现在都没有伏法,亲哥哥失踪,你真的觉得她生活的很好嘛?”
徐彤一愣。
这些事情,整个港城的人都知道。
徐彤当然也是知道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易白的嘴巴里说出来,听起来好像真的挺惨的。
毕竟,她的父母还活的好好的。
可是徐彤一想起自己利益至上的父母,就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吧?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让我觉得虞南栀挺惨的,但是她就算是惨,也已经好过很多人了吧?至少比我好,我父母是活着,但是他们可没有为了我的食品安全,特意开了一个公司专门做零食呢。”
“……”
易白皱了一下眉。
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林念舒。
那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要不是徐彤现在说的这番酸不溜秋的话,他还真的是想不起来了。
高中的时候,因为霍祁年总是因为林念舒的事情和虞南栀吵架,因此霍祁年时常会心情不好。
这就导致了他这个做兄弟的倒霉,要每天陪着他打球,打拳击。
通常他都是那个挨打的人,因此每天都很累,而且身上还挂着彩,别提有多惨了。
他后来实在是忍不了了,就跑去警告了林念舒。
那是周日的黄昏。
那个时候每周日都会晚自习。
学生必须返校。
他把林念舒堵在了楼梯间。
“我说,你能不能离虞南栀远一点?”
他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
当时林念舒穿着一身很好看的裙子,站在楼梯下,仰望着易白。
易白记得很清楚,林念舒身上穿着的是,虞南栀之前买过的一件小礼服,价格不菲。
之所以易白会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虞南栀为了这件衣服,等了很久,预约了很久,一大早的就跑去品牌店抢来的。
不过她当时只穿了一次。
后来就没见她穿过了。
易白印象很深刻,但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后来他又去问了虞南栀。
为什么她喜欢的礼服穿了一次就送给了林念舒。
虞南栀当时的回答是,“林念舒说我穿那个不太适合,我就把它送给林念舒了。”
当时,易白得到了答案,看向霍祁年的时候,霍祁年就是一副【看吧,她被人占了便宜,还被损了,自己却不知道,还觉得对方是好人……】
说实话,那套衣服很明艳,虽然是白色的底子,但是领口和裙摆都是用大片的花做点缀。
虞南栀穿在身上,真的很明艳夺目。
林念桑穿上去,好看是好看的,比她平时的样子更好看,毕竟是白底的裙子。
林念舒就是适合白色系列的衣服,看上去会很清纯。
但是总是差了点意思。
衣服衬人,还是人衬衣服,一比较就能比较得出来。
易白当时警告林念舒的时候,说的是,“其实不止是霍祁年,大家都看得出来,你接近虞南栀,就是为了想从她身上拿点好处。”
他下巴微抬着,淡金色的阳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身上的那裙子,就是从虞南栀那里得来的吧?"
当时,林念舒白净的脸上看上去无辜又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