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明亮的灯光下,看得出来她的长发有了颜色的变化。
空气中还飘着染发剂的味道。
估计是虞南栀闲着无聊,找人过来顺便做了个头发。
“新发色?还挺不错的。”
茶色的头发在灯光下不算是很淡。
虞南栀之前就想染,一直没有时间。
今天倒是有了空闲。
虞南栀撇撇嘴,“没有什么意思,她嘴硬,问了这么久,也只是肯说对方给了她多少钱。”
但即便阿晨不说,她也能猜得到,背后指使她的人,就是晏慎。
只有晏慎,才会用尽各种手段,对付她身边的人。
一个都不放过……
“还要问吗?要不要交给景言浩?”
虞南栀有些诧异的挑眉,“他?”
她不敢把人怎么样。
所以阿晨在她这里嘴硬的很。
可是景言浩和她也差不多啊。
他们两个人,在霍祁年面前,那就是属于小学鸡,折磨人也只会阿巴阿巴。
她还以为,霍祁年过来,是来帮她盘问的。
“你不问吗?”
霍祁年低低的失笑,俯身亲了亲她的脸庞。
“我都跟你说过了,景言浩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这种身份地位的,手上没点真的手段,怎么可能在港城站得稳。
尤其是景言浩这一年多来,为了保护乔施,保护景家和乔家,他要比前往狠太多了。
虞南栀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事情。
似乎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让她家霍先生有点不高兴了。
他那种语调里有着虞南栀太过熟悉的酸味。
霍先生吃醋了……
因为什么?
总不能是景言浩吧?
霍祁年牵起她的手,虞南栀就乖乖的跟着他走。
她的经验告诉自己,霍先生吃醋的时候,她最好是顺顺他的毛。
霍祁年把她带进了车里,自己站在车外,单手撑在车头,“我进去交代点事情,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好。”
虞南栀点了点头,目送着霍祁年在拐角处消失后,找出手机,问了何秘书。
温助理是不太会同她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今天景公子知道是您把阿晨截胡带走后,他怕您冲动搞出事情来,就闯了会议室的门,一些人又提起了您和景公子是青梅竹马的事情。】
青梅竹马……
可是,霍祁年才是那个陪着她长大的人啊。
景言浩只是朋友。
霍祁年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但还是控制不住的要吃醋。
还真是……
占有欲强。
虞南栀撇撇嘴,靠坐在车椅上,心里正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哄好霍先生的时候,车的门突然被人移开。
外头的阳光刺眼的要命,照进来的时候,虞南栀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你们要干什么!”
司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一拳打晕。
虞南栀看着地上倒下的保镖。
没有打斗的痕迹。
应该是他们用了药物。
也是,只有这样,才是最快解决保镖的方法。
毕竟霍祁年还在这里,听到动静的话,很快就会出来。
虞南栀望着逆光站在车前的男人。
他身形高大,即便是戴着口罩和帽子,虞南栀还是能轻易的把他认出来。
毕竟这个人,在她的身边,待了整整三年。
是形影不离的三年!
“晏慎,好久不见,你没有死,我挺失望的。”
她不动神色地把手机藏在身后,按照自己的习惯,拨通了快速联系人一号。
那是霍祁年的私人号码。
晏慎突然欺身过来,一把就夺走了她藏在身后的手机,看了一眼后,冷笑了一声,点开了扩音。
手机里传来冷冰冰的女人声音。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虞南栀听清楚了这句话,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手机扔在了地上。
“大小姐,这里的信号,已经被我全部切断了,你联系不上他的。”
虞南栀眉头轻蹙,“晏慎,我几次见你,你都戴着口罩戴着帽子,好像见不得人一样。”
说话间,晏慎再次不自然地把帽子压低了一些。
“你是……整容了吧,那个假冒我哥哥的人,是你吧。”
晏慎身形一僵,突然笑了出来,欺身逼近她。
“你果然认出我了,我就知道,你对我足够的熟悉。”
“我对你算不上多了解熟悉,不过我所认识的人里,也就只有你,那么变态。”
虞南栀顺势往后倒,手摸到了藏在后座位里的一把水果刀。
那是她看着霍祁年放在那里的。
用来以防万一。
他自己没有用上,她倒是用上了。
“我变态?大小姐,我哪里比得上他霍祁年变态?你究竟知不知道,那些跟着你的保镖身上,都带着监控,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随地看你在干什么,做什么,各种角度。”
“……我知道啊,但是他不是变态。”
霍祁年只是病了,病得很严重而已。
如果他那样做,能够暂时控制他的病情,那么她可以配合。
而且他这样做,她其实也很有安全感。
虞南栀垂眸,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病得不轻。
两个人只能用这种方式才能找到安全感。
虞南栀当然也可以说一些晏慎想听的话,安抚住他。
但是她就像是想把他激怒。
她现在被困在车里,手里只有一把自保的刀。
要么,拖延时间等霍祁年出来,要么就是她想办法逃出去。
不是她不信任霍祁年,只是晏慎之所以敢现在出现在这里。
那一定是他用了什么方法,困住了在里面的霍祁年。
所以晏慎才敢这么有闲情逸致的跟她聊天,一点都不着急带走她。
“大小姐,我有点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是我的。”
“是从一开始?”
晏慎摸了摸她的脸。
虞南栀蹙眉闭眼强忍着这种不适感。
“不至于那么早。”
那个时候,她整个人都沉浸在哥哥回来的喜悦中。
而且易白说了,哥哥性情大变,是因为经历了很多非人能忍的事情。
很正常。
她在晏慎身边的那三年里,也性情变了不少,不是么?
所以,谁也没有怀疑过。
要说是什么时候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