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沈安暖都能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却见不到。
她求过晏慎。
晏慎同意让她照顾孩子,但是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她得把虞南栀带到他的面前。
沈安暖在内心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拒绝了。
她是在赌,赌晏慎还需要用孩子来要挟郁宸,所以不敢拿孩子怎么样。
而且孩子虽然每天都哭,但也都是哭一哭就好了。
应该是有人在照顾她的。
沈安暖要比任何人都想象的理智很多。
晏慎不是拿她没有办法,也不是不敢对她和孩子做点什么,是在畏惧沈安暖和虞南栀的关系。
两个看似从来没有交集的千金大小姐,却会在彼此有困难的时候,默契的出手。
晏慎怕真对沈安暖做了什么,虞南栀会更厌恶自己。
况且,他只是要虞南栀来,那些多余的事情,不做便不做吧。
把目标落在沈安暖的身上,也可以证明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之前他让唐小棠放出虞南栀哥哥的假消息,她也没有上当。
如今的虞南栀过于的谨慎和小心。
沈安暖这里没有办法,但是还有一个找她和孩子快要发疯了的男人—郁宸。
只要郁宸做到他要他做的事情,那么沈安暖和孩子自然会交还到他的手里。
隔日的黄昏,开始下了雨,天色暗得很快。
虞南栀从郁氏的公司大楼里走了出来。
保镖撑着伞,跟在她的身后。
她想要进车里,抬眼就看见了郁宸正往这里走过来。
他脸色阴沉的快要和这暗色的天气融合在了一起。
“有事?”
虞南栀看着他。
郁宸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了一边。
郁宸确定那些保镖听不到后,才开了口,声线被他刻意的压得很低。
“这个事情,只有你能帮忙,我也不想瞒着你。”
郁宸靠坐在马路边的围栏上,点了一根烟。
在虞南栀的记忆中,这个男人也不少抽烟。
沈安暖说过,他身上的味道很干净,这也是她当初会选择他的原因之一。
“晏慎说了什么?”
虞南栀很快就猜到了把郁宸搞得心态又崩又焦虑的人是谁。
郁宸看了她一眼,烟雾从嘴巴里呼出,随着晚风飘散。
“他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把你引过去。”
“霍祁年还不知道吧?”
郁宸点了点头。
这个事情,他怎么跟霍祁年开口?
虞南栀垂下眼眸,晚风把她的长发吹起,卷着雨丝,落在了她的手背上,丝丝凉凉的,很冷。
虞南栀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缩回了外衣口袋里。
“回去一起和他商量一下吧。”
郁宸的眉眼一下子就压了下来。
虞南栀微微笑了笑,“你应该跟他说的,这样的话,准备的时间还能多一点。”
她不会放任沈安暖和孩子不管的。
而她想要管的事情,霍祁年当然也不会置之不理。
更何况,这个无妄之灾,本就是因她引起的。
郁宸和虞南栀一道坐进了车里。
车内安静的很。
虞南栀看着车窗外的街景,突然道,“这么好的复合机会,你到时候可别浪费了。”
郁宸深深地望了一眼虞南栀,没有说话。
和虞南栀想的一样,她回去后见到霍祁年,把郁宸跟她说的事情说了一遍,霍祁年没有动怒,只是不悦的看了一眼郁宸。
随后他就说,“他可以在那里准备好陷阱,我们也可以在外面撒好网。”
郁宸一愣,他大概是当局者迷,这么简单的破局方法,居然没有想到,硬生生的自己纠结煎熬了两三天,才找上虞南栀。
不得不说,其实他装没事人装的很好。
虞南栀和霍祁年都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又或者说,沈安暖和孩子不见后,他一直都处于快要发疯的边缘,所以不管他是什么样糟糕的情绪,似乎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晏慎给的那个地方地址,是恒城的一个没落的商场。
郁宸说他小的时候,经常会去那里玩。
曾经,那是恒城最繁华热闹的商场,但是后来渐渐地客人少了,商家也搬空了。
前段时间,一些年轻人把那里当成了鬼屋探险的地方,拍摄了短视频,一时间引来了不少去冒险的人。
但是后来出了事情,有个男生不慎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骨折了。
于是商场被人封锁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晏慎挑了那么一个地方,还真是不让人感到意外。
他永远的这么见不得光么?
虞南栀如约去了那个商场。
明明地处在市中心最热闹的地段,这里却冷清的透着一股凉意。
虞南栀站在商场的门口,看着里面暗得让人不适的环境,皱了皱眉。
难怪有人把这里当成鬼屋探险。
虞南栀的胆子也不算是小了,鬼屋也玩过几回,每次都逗得鬼npc对她毫无办法。
便是这样,她也有点害怕。
晏慎……可是要比那些所谓的鬼npc可怕多了。
一个是游戏,一个……是真来抓她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了手电筒,打开后才抬步走了进去。
这里很安静,安静的就只剩下她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商场一共就五层,晏慎让她去一楼花坛那里。
花坛里的花早就枯萎了。
虞南栀在哪里站了一会,也没有等来晏慎。
因为这里到处都是堆积着很厚的灰尘,所以她宁愿站着,也不愿意坐下。
虞南栀的耐心本来也没有很好。
她大概等了十分钟,没有见到人,就准备离开。
走之前,她大声喊着,“晏慎,你不是要见我么?不出来么?还是,你躲在暗处偷看我?”
她轻呵了一声,“这样……能满足你变态的感受么?”
“还是说,你不敢出来见我?”
虞南栀喊完话,又等了两三分钟。
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很慢。
她打算离开了。
可是刚抬步,商场的喇叭就响了起来。
是一段刺耳的杂音。
大概是也很久没有用过了,喇叭上都堆积了灰尘。
虞南栀皱着眉头,捂着耳朵,站在那里,一直等到杂音消失了,才放下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