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下是一片冰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触礁了。
虞南栀原本以为,不是自己,就是霍祁年。
毕竟晏慎已经把能够对付的她周围的人都对付了一边。
直到那天凌晨三点多,天还暗着。
家里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在深夜里格外的刺耳。
虞南栀打着哈欠,打开了灯。
霍祁年已经起身接起了电话。
她听不太清楚电话那头的声音,只是看着霍祁年的眉眼压着一片阴沉,她的心里也是莫名的有些不安。
直到霍祁年挂了电话,不等她问,他就告诉了她。
“郁家出事了。”
他掀开被子起身,走进卫生间简单的洗漱着。
虞南栀双脚踩在地板上,跟着他进了卫生间。
“谁出事了?”
霍祁年捧了一手的冷水,扑向自己的俊脸。
他双臂撑在水池边,任由水珠不断地滴落,灯光下,他的下颚线条棱角过于的分明。
“所有。”
他薄唇轻启,声线阴鸷。
“郁家的保镖,只护住了郁老爷子,老管家没有了,沈安暖和孩子被人掳走。”
虞南栀捂着唇,睁大的眼睛里瞬间蓄上了泪光,她有些站不稳,靠在门栏上。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祁年摇摇头,“是郁宸身边的助理打来的电话,他说的也不清楚,我可能得去一趟恒城。”
他转过头,看向虞南栀,“你……”
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带着她一起去恒城。
港城虽说足够的安全,但她不在自己的身边,他便放不下心。
跟着他一起去恒城的话……
霍祁年眉心沉下几分。
“你待在家里,我没有回来之前,哪里也不要去。”
虞南栀点了点头。
霍祁年很快的就收拾好了行李箱。
他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并不需要别的东西。
虞南栀陪着他走到了车库。
她突然想起那一次霍祁年去恒城,差不多,也是在这个点离开的家。
再后来,她接到的消息是他出事昏迷住院了。
虞南栀脚步放缓,拉住了他的手,“我想跟你一起去。”
男人的指腹抚摸过她的手背。
其实,霍祁年也很犹豫。
虞南栀一开口,他便心软的答应了下来。
虞南栀的行李箱也是简单,同样的只是带了替换的衣服而已。
至于岁穗,虞南栀是想联系乔施来把它接走的。
坐进车里后,霍祁年侧过身,帮她系上了安全带。
两人对视了一眼,她握着霍祁年的手,紧了紧。
好像这样,她不安的心能够定下来一点。
她虞家的管家也是和沈安暖一起住在郁家的,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虽说,他只是管家,可却是从小看着虞南栀长大的。
在她的心里,管家早已是她的家人了。
虞南栀闭了闭眼进,心里默念着希望他能够一切安好。
霍祁年买了最快去恒城的机票。
大概是初春,气温还冷着,所以这个点乘坐飞机的人不算多。
巧合的是,虞南栀和霍祁年在登机的时候遇上了唐小棠。
唐小棠的脖子上还挂着相机。
即便是清醒了一点,但是那些灌输在潜意识里的,并非是她自己的喜好,却难以戒掉。
和上次不太一样,唐小棠买的是的普通座位。
“我之前去过恒城,但是不记得是为了什么去的了,我想去找答案。”
唐小棠简单的解释着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航班上。
她笑了一下,有些仓促,“这个点的飞机票,便宜很多。”
虞南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祝她顺利。
不管唐小棠现在还是不是晏慎的人,如果她是的话,那么这架飞机会很安全。
虞南栀心里压着事情,怎么也睡不着。
她看着飞机窗外的风景。
天色微微亮着,云很多,看不太清楚下面的城市,只能够看得到一些亮起的灯光。
“我从芬兰回来的时候,和现在一样,睡不着。”
霍祁年侧首看着她,伸手将盖在她身上的薄毯拉高了一些。
“那个时候,我怕自己思念父母哭出来,所以就拉着晏慎一起复盘我的计划,准备如何的报复并且利用你。”
她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是苦涩和无奈。
“你不知道,晏慎那时,还不同意我向你报仇,他说他来。”
“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凭什么让一个外人来插手?”
虞南栀轻哼了一声,小表情很是生动,却还是掩不住眉眼里的难过。
霍祁年安静的听着,他知道她现在是焦躁不安的需要做点什么,说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现在想想,我觉得是他害怕吧,怕我一见到你,又爱上了你,他的催眠和洗脑会不管用。”
虞南栀轻呵了一声,神色露出几分的鄙夷和对自己的嘲讽。
如果那个时候,她多观察注意一点,其实也能发现晏慎有问题的吧。
不过,没有如果。
恒城和港城两座城市的距离并没有很远。
飞机落地的时候,才早上的八点多。
郁宸安排了人来接他们。
“霍先生,霍太太,郁老爷子还在医院,要……先去看看他么?”
虞南栀和霍祁年对看了一眼。
霍祁年没有开口,是虞南栀说的先去医院。
在路上,虞南栀问起郁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人说他也不清楚,郁宸自己也不清楚。
因为郁宸并不住在郁家。
郁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郁老爷子才知道了。
到了医院,虞南栀在走廊里见到了她虞家的管家。
管家的手臂受了点伤,问题不是很大。
是在和那些人抢孩子的时候,拉扯伤了手臂。
虞南栀一看到他,就扑过去抱着他哭。
管家眼光泛泪的安慰着她。
“怎么小姐都已经结婚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爱哭。”
虞南栀哭得有些凶,任凭管家怎么哄她都没有用。
管家只能抬眼看向霍祁年,向他求助。
霍祁年站在虞南栀的身后,轻声道,“让她好好哭一场,这段时间她心里憋了很多的事情。”
一直哭不出来,也不是个事。
现在有了个发泄口,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