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女人的红唇张合着,可却只听得到风声。
虞南栀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突然,他上前一步,被他握紧的铁门因为他的晃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保镖们很快就上前,左右抓住他的手臂,控制着他。
“大小姐。”
他一字一顿的喊着虞南栀,目光直视着她。
虞南栀心里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皱着眉头,侧过身,别开了他的视线。
“我给过你机会了,但是你不说话,我也没有办法。”
她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听听他想要说什么。
今天过后,他最好是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虞南栀就是这个意思。
别墅二楼书房内,清俊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电脑里的监控画面。
霍祁年让虞南栀见晏慎,一是知道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不干涉,二是因为虞南栀也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她心里压抑着的恐惧,总要对准了始作俑者,才能起到治疗的效果,三是……也让晏慎看清楚自己在虞南栀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三个目的,现在看来,都已经达到了。
晏慎站在门口,僵持着。
虞南栀预料过自己的话会刺激到晏慎。
但是她不在乎了。
毕竟,晏慎也没有顾及到她的情绪,那她凭什么又要担心他会不会被自己伤害到呢。
只是晚风有点冷,吹得浑身都冷,手脚冰冰凉凉的。
突然,一只大掌自后面伸过来,搂在了她的腰间,把她往一个温暖的怀里带去。
虞南栀懵懵地转头看向霍祁年。
“南栀,你追的电视更新了。”
他下楼,仿佛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件事情。
可她最近被那帮制片人恶心坏了,连看电视的兴趣都没有,根本就没有追剧。
虞南栀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又看向了被她激怒的晏慎。
“忘了跟你说,麻烦你帮我带个话给林念舒,别再在我背后搞事情,她知道我真的生气的话,会做出点什么事情来的。”
她完全可以再借老威克斯的手,把她赶出港城。
像那种事情,一回生两回熟。
第一次她可能还会后悔,毕竟这是在挑战她的道德。
然而当她动了第二次的心思,那绝对是认为自己第一次太心软了。
她知道林念舒只是想往上爬,但是为了往上爬,就用不正当的手段去踩着她虞南栀上位,就很让人恶心。
这一次,她一定会让林念舒彻彻底底的,身败名裂。
不管看上去怎么样,虞南栀其实一直很害怕紧张,她担心晏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不是在给她的潜意识下暗示……
一直到霍祁年过来,站在她的身边,她紧绷着的神经才松懈了下来。
但是,就在刚才,她看着被自己激怒了的晏慎,她似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让晏慎失控,他就无心再对她进行催眠。
不过晏慎是极聪明的。
这样的办法,最多用两次。
第三次的时候,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甚至还能猜到她已经知道他对她做过什么,并且已经在治疗中。
这样一来,晏慎就会改变他的方法,更加难以对付。
所以,就算是好办法,那也不能用……
可惜了!
回到家里,虞南栀仍由霍祁年抱着自己。
她在他的怀里待了好久好久,身体才回暖。
大概是情绪发泄了出来,所以她心情舒畅了一点,但是又说不出的哪里疲惫。
霍祁年给她放了热水澡。
“就算是舒服,也只能是半小时。”
虞南栀很爱泡澡,就那么躺在那里,如果时间和条件都允许的话,她可以在浴室里泡上个小半天也不带起来的。
霍祁年不仅给她倒入了一些舒缓神经的玫瑰精油,还给她拿来了一些切好的橙子。
最近网上很流行在洗澡的时候吃橙子,听说会有一种身处在热带雨林的感觉。
虞南栀早就不是那种喜欢各种尝试的阶段了。
但她以前很喜欢这些乱七八糟又很有趣的事情体验的。
霍祁年想把那样的她一点点的找回来。
虞南栀趴在浴缸上,拿着叉子,一口一口的吃着橙子。
网上吹的那些说有热带雨林的感觉,她是真没有感觉到。
不过泡澡泡到出汗的时候,可以来点水果,其实还蛮不错的。
她无意识地咀嚼着橙子,酸甜的果汁在嘴巴里爆汁,舒缓着她的神经。
虞南栀陷入了一个沉思。
等到她回神的时候,摆在水池台上的手机闹钟响了起来。
是霍祁年特意给她设定的半小时闹钟。
铃声一响起,她还没有从浴缸里站起来,男人就已经推门而入。
虞南栀索性也不动了,仰着脑袋,看着他拿起白色的浴巾,先把她的长发包裹住,随后才拿起另一个更大的浴巾。
“霍太太,该起来了。”
水声哗啦啦的,虞南栀仍由他把自己抱出来。
她站在那里,低头看着男人弯下腰,用浴巾擦着她身上的水。
等身上的水珠擦干净了,霍祁年给她穿上了浴袍,拦腰抱起她,走了出去。
虞南栀盘腿坐在沙发上,喝着刚泡好的柠檬蜂蜜水。
身后是呼呼的吹风机吹头发的声音。
大概吹了十分钟,头发差不多干了,霍祁年才进浴室打扫收拾。
虞南栀有些无聊的拿着遥控器转台。
霍祁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虞南栀看了一眼,转头对着还在浴室里打扫的男人道,“易白找你。”
“你先帮我接,可能有什么事情,我打扫好了就出来。”
虞南栀乖巧地哦了一声,接起了电话。
“他在忙,你一会再打过来吧。”
虞南栀转达着,想着说完就挂电话。
但是易白却说,“别挂电话,我现在在很无聊的宴会上,打电话是省得和那些人社交,你就帮帮我呗。”
虞南栀能从电话里听到悠扬的钢琴声和一些人不高不低的交谈声。
她抿了抿唇,看了眼被自己转台了好几次的电视,“好吧。”
反正她也正无聊着。
但问题是,她和易白能有什么好聊的?
他们之间唯一的话题,也就是她的心理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