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白才不管这些,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
霍祁年被他看的有些烦躁,“随便给我配点药就好了。”
只是为了给虞南栀一个交代而已。
易白让护士去给他拿药。
等护士离开后,易白才收起嬉皮笑脸,眉宇间带着点严肃。
“最近没什么情况吧?”
他作为医生,最讨厌的就是霍祁年这种不配合医生治疗的病患。
很多时候,他不会主动找医生,得靠医生自己观察判断,等到他来找医生,那就代表情况变得并不太乐观。
“还算正常。”
易白也算是和他斗智斗勇了很久的人,其实也能一眼就看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没有点破霍祁年,只是说,“如果有一天严重了,我只好告诉虞南栀实情。”
男人得了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语调里带着冷厉,“你敢!”
“她是你老婆,虽然病人有隐私权,但是配偶也有知情权。”
因为易白的这种观念,以至于一年到头医院没少打官司。
比如一些来医院做婚检的男男女女,如果一方有严重的遗传病或者不可痊愈的传染病,而本人并不打算告知伴侣的话,易白会让手底下的医生暗示。
所以医院没少被人打官司,很多钱都是这么赔出去的。
但是易白从来没有后悔过。
在他看来,伴侣是有知情权的,尤其是一些影响到自身健康和将来孩子健康,这等于是人命。
他作为医生,把人命看得比什么都重。
霍祁年知道他不止是说说而已,所以动了脾气。
虞南栀拎着两盒蛋挞,敲门走进来时,敏锐地察觉到两个人气氛不太对。
在她看来,易白一直是把霍祁年当成好兄弟的,所以总是找她麻烦。
今天倒是稀奇了。
她拿出了一盒蛋挞,放在了易白的面前,“请你吃。”
从医院餐厅买来的蛋挞……
易白扫了眼蛋挞包装,皱了皱眉,“我天天在这里,一看到这玩意就想吐。”
他没对虞南栀收着脾气,霍祁年怒瞪了他一眼,把蛋挞收回去。
“我们走吧。”
霍祁年牵着虞南栀,转身就要走。
“药还没拿。”
虞南栀拉住了他,心里觉得奇怪。
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了?
易白看着虞南栀,心生一计,突然道,“霍先生最近是不是越来越暴躁了?我看不如留下做个检查吧。”
“没有吧?”
虞南栀坐在了他对面,瞪了他一眼。
易白这显然就是一生气就故意这么说的。
“还是做做吧,换做以前,霍先生会动手吗?”
他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对着虞南栀说,“这不像是他的做事风格吧?”
虞南栀微微一愣,她突然想起那个下雨的夜晚,在包厢的时候,陆城挑衅他,他当时说了,像他这种身份地位的男人,不屑于跟人动手打架,有失身份。
她还没想明白,手腕就被霍祁年拉起,“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
他语气不是很好,虽然不是针对虞南栀,但是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易白话里有话。
她回头看向易白,易白却是笑意僵住了。
他只是想警告一下霍祁年,他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但是没有想到虞大小姐居然会这么聪明。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察觉出不对劲了。
找补也是个技术活,尤其是对虞南栀这种有脑子不好糊弄的聪明女人。
难怪霍祁年会反应这么大。
易白想说两句什么,但是想想自己稍有不慎,大概会说错话,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不说了。
霍祁年拉着虞南栀出门的时候,正巧护士小姐把药取了过来。
“霍先生,霍太太,这是药,一天涂抹三次,直至消肿就可以。”
霍祁年本来就是轻伤而已。
虞南栀接过药,朝她道了谢后,霍祁年才抬步离开。
两人站在电梯里,虞南栀看着镜子里的的霍祁年,思索着易白的话。
男人眼角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以后这种小伤,我们换医院看。”
“为什么?”
听到他开口,虞南栀这才转头看向了他。
霍祁年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看起来还在生气中。
他咬着后槽牙,缓缓地开口,神情很不情愿,“他嘲笑我。”
“……啊?”
虞南栀睁大了眼睛,深感不可思议。
从霍祁年关上门,在屋里和晏慎打架这件事情开始,她就已经很震惊了。
没有想到让她更震惊的还在后头。
“你们……就因为这个事情吵架?”
男人喉结滚了滚,溢出一个“嗯。”
“但是……这个事情有什么好嘲笑的?”
为女人打架,虽然很像是十几岁的少年才会干得出来的事情,然而社会新闻隔三差五就会有为情打架斗殴甚至上升到人命的新闻,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没女人吧,单身狗的嫉妒罢了。”
很难想象这种话会是从霍祁年的嘴里说出来。
虞南栀想,他大概是真的被气的不轻。
所以易白刚才说的话,也只是故意让他不快而已。
应该没什么的吧。
虞南栀没有多想。
因为在她看来,霍祁年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刚结婚那会,他还有可能控制不住脾气对她不太好,但是已经很久没有发生那种让她害怕的事情了。
她抱着男人的手臂,脸蛋也贴在他的手臂上,“好啦,是我大惊小怪,要不然你再投资其他医院好了,让易白有点危机,看他还敢不敢再挑衅你,你可是金主诶。”
金主得罪不起。
虞南栀这么不能伸不能屈的人都明白,也能做得到的人,易白居然在这方面还不如她。
真是……改天她要找机会嘲讽嘲讽易白。
她本来就只是开玩笑,想让霍祁年别在生气,可是那句【你可是金主诶】还是让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也是这么看自己的?
“南栀,没有比我更好的金主了。”
所以心思只要放在他身上就好。
虞南栀哄着他,“当然啊,易白也太不识好歹了。”
霍祁年薄唇微微上扬,侧身面对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她的下巴,“所以,你别跟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