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班是不可能,换教授倒是轻而易举,你不教她的话,她应该会对你感恩戴德。”
“……”
徐教授被气的一下子连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不紧不慢地又道,“你对学生好像也不是那么负责,否则怎么会不知道她今天已经请过假了?”
徐教授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已经请过假了?”
霍祁年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盲音让他久久都没有回神。
他想起一些事情。
虞南栀在芬兰的时候,也曾经叛逆到连着三天都没去上他的课。
最后一天,他也是像今天这样,看着空座位彻底被激怒,然后打了个电话给虞南栀。
但是虞南栀轻飘飘的给他来了一句,“我请过假了,可能学校没有通知到你吧。”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知道,虞南栀看起来大大咧咧,但从不有纰漏,足够的独立。
也这是他欣赏她的一个地方。
而现在她回了港城,倒是成了个甩手掌柜。
原先他还不明白,今天这一通电话让他懂了。
因为她有一个随时随地帮她处理烂摊子的霍祁年。
就这么信任他么?
虞南栀是睡到下午两点多,才姗姗回学校上了最后一节课的。
那一堂课不是徐教授的。
但虞南栀在教学楼下看到他时,还是非常确定他就是故意在这等着逮她的。
真的足够烦人!
她走过去,连招呼都不太想打。
倒是徐教授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虞南栀,谈谈。”
虞南栀亮了亮手机上的时间,“教授,还有一分钟就上课了,你是希望我逃课和你谈吗?”
“一堂课上不上的,你能在乎?”
“……”
虞南栀有些无语地望了望天,“那你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就好了。”
“虞南栀,我知道你无比依赖霍祁年。”
徐教授上前一步,靠近了她,声音压得很低。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万一呢?”
他说的什么万一,没有说的很清楚。
但是虞南栀很聪明,知道他指得是什么。
“我不怕万一啊。”她勾了勾红唇,轻飘飘地笑着,“徐教授是在鄙视我吗?觉得我结婚了,就好像成了娇妻,什么都不会。”
她确实是原谅了霍祁年。
但三年前的那件事不会让她什么都没有改变的。
现在的她,永远会给自己留后路。
她一开始接近霍祁年,原本就是借力打力。
商界的事情她不懂,如果当时她接手管理虞氏集团,当时的虞氏有几个机会能够让她慢慢成长起来的?
倒不如让霍祁年去接手。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更值得信任了。
虞家的那些亲戚,各个只为瓜分虞氏最后一点的利益和价值,只会为自己考虑,至于董事局的那些人,也都是自己想上位,更别提那些和虞氏合作多年的商业伙伴。
霍祁年不一样,哪怕那个时候他心里没有她,他也会记着虞家那些年对他的恩情而出手相助。
况且以n&n如今的发展,他根本就不需要吞并一个只有空壳子的虞氏集团。
所以,在那个时候,她选择了霍祁年。
不过这些事情,她没那个必要和徐教授一个外人说。
铃声响了起来。
虞南栀瞥了他一眼,“你爱怎么想我就怎么想我,让开。”
她直接推了一下徐教授,跑进了教学楼。
春日下午的阳光正好,徐教授看着玻璃窗前女人跑过去的身影,淡金色的日光落在她的身上,就像是光都在追着她。
明明已经是结过婚的女人了,可总是褪不去的稚嫩。
还是太年轻了。
他一点点的收回了目光。
有人曾经跟他说起过,说虞南栀这个人,天真的太傻,总是在犯蠢。
像她这么毫无底线的相信一个人,真的是蠢。
徐教授抬步缓缓离开,心底深处滋生出一些复杂的东西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
乔施用了一些人脉,终于被她打听出一个消息来。
【南栀,你要查的那个陆家当家的,他曾经在芬兰待过三年过,时间刚好和你去芬兰留学的时间差不多。】
虞南栀看着这条消息,脸色煞白。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到了那个在芬兰的变态。
会是他吗?
那么神秘莫测。
明明有过存在的痕迹,但是没有人查得到。
就连霍祁年,不是也查不出来的吗?
男人原本是坐在车里等着她过来,但是透过车窗,远远地就看见她神情不太对的样子,即刻下了车,迈出长腿,朝她走了过去。
徐教授被几个学生包围着,就在虞南栀身后不远处。
他一抬眼就看着男人一脸紧张的朝虞南栀走过去。
他缓下脚步,不紧不慢的回答着学生的问题,但他的注意力都在虞南栀的身上。
“南栀?”
虞南栀抵着头,一双黑色男士皮鞋映入眸底,她还没抬眼,就听到了霍祁年喊着她。
她抬眸看着霍祁年,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霍祁年把她拉进怀里,低声安慰了几句后,掀起眼皮,眸色晦暗不明的和不远处的徐教授对视着。
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瞬,徐教授就已经转过头,继续和学生交谈着。
虞南栀见到霍祁年的第一眼,就想说有关陆家的事情,但是周围人太多,难免有什么人在盯着她。
她是被霍祁年拉到车里坐下后,才和他说起了这个事情。
霍祁年静静地听着她把话说完,温温淡淡的问了一句,“这段时间,你一个人查的这些事情?”
她摇摇头,“晏慎和乔施都帮我的。”
“他们帮你?”
霍祁年语气不明,他下颚线条紧绷着,整个人的侧脸看起来都棱角分明,气息迫人的阴鸷。
晏慎只是她的前保镖。
乔施算是她近来关系不错的朋友。
这两个人……都比他更值得信赖吗?
头突然疼了起来,像是有什么要破体而出。
他眉心狠狠地皱起,呼吸沉下去的那一瞬,疼痛的感觉随之消散。
“你怎么了……”
虞南栀察觉到他情绪有些不太对劲,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手臂上,歪着脑袋。
霍祁年一抬眸,就看着她正关切的看着自己。
情绪和疼痛的感觉几乎是同时收敛和消失的。
他反握住虞南栀的手,“我没事,你查的这些事情,难就难在证据是吗?”
虽然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她连一个证据都拿不出来。
但她说什么,霍祁年就相信什么。
虞南栀有些失落地点点头,“原本我想着至少我能找出一个证据来证明我的想法,然后再跟你说的。”
但是她尽力了。
最接近证据的那一次,也被陆家人处理干净了。
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男人的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颈,“南栀,下次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女人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似乎有些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霍祁年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需要证据佐证,剩下的都交给我去查。”
他无法想象虞南栀这段时间是怎么一边在他面前装着若无其事,一边在私底下查着不该查的人。
陆城父子在他眼里不算是什么,陆家也不算是什么。
不过她说的那个陆家当家的,的确是个危险人物。
他危险就危险在,外界对他一无所知。
“我是怕我猜错了。”她抿着唇,突然就联系上了他刚才愠怒的神情是怎么一回事。
伸手拉了拉男人的领带,她娇软着声音,小心翼翼的哄着,“你别生气了,我也想帮你分担,而不是成为你的累赘。”
“谁跟你说,你是累赘的?”
男人哑着声音,俯首吻住了她的唇。
她是他的命,当然是分量只重不轻。
徐教授过马路时,经过车前,无意转头看到了两人在车里拥吻到难舍难分的这一幕。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头,不想去看。
就这么爱吗?
分开一两个小时都舍不得?
虞南栀把事情都告诉给霍祁年后,压在自己心上的那块石头就像是被撤走了一半。
霍祁年在回到家后,站在厨房的水池前,只用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交代手底下的人去查陆家。
虞南栀也问过他,是不是把陆家得罪狠了。
但据他所知,陆家的那位当家的,之所以会消失很多年,是因为受到了陆家的迫害,尤其是陆局。
所以应该不是他收拾陆城的原因。
不过……虞南栀还有一件事情,其实没有和他说。
那就是,她在怀疑她父母的死亡和哥哥的失踪,实际上是因为他才招惹来的。
怀疑是一回事,怪不怪他……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恐怕她一直没有说,也是因为不想他跟着一起愧疚难过。
女人纤细的手从他身后摸到了身前,圈住了他的腰。
南栀努力地踮起脚尖,却还是够不到他的肩膀,索性歪着脑袋,脸蛋贴在他的手臂上,“霍祁年,你发什么呆?我都饿了。”
她原本是坐在沙发上的,但是只听到了水声,转头又看见男人久久不动,所以才跑了过来。
“很快就好,你出去吧。”
霍祁年转过身,在她额前亲了一下,然后推着她就出了厨房的门,随后就把移门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