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知动手,你可得拦她!邵哥跟沉哥,可穿一条裤子长大,发小铁瓷,你不能见死不救。”
祁隽面色严肃的提醒。
龙飞摸摸鼻尖。
先生说的是:【如果腰腰闹事,你就护着,什么事等我回京在说。】
所以。
如果邵先生跟李小姐闹起来。
他是护着邵先生,还是护着李小姐让她闹事呢?
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
三人鬼鬼祟祟的跟过来,空无一人的走廊里透着一股阴诡的气氛,这好歹是殡仪馆,最不缺的就是死人跟‘鬼’!
“知道吗?”李知点了烟,没心情跟邵慎时拐弯抹角。
邵慎时扯了扯领带,拨松领口,“没征兆,也没想到。”
“跟你那位议亲的许小姐有关系吗?”
邵慎时咬了咬牙,“再查。”
“……你,爱垚姐吗?”
李知不想问这个问题,又有种思想在推动她这么问。
就如,她不会傻到去问宴沉,喜不喜欢,爱不爱她。
“不爱。”
话落,李知一巴掌扇过来。
“心情不好,这巴掌你也该受。”
“我懂。”
你懂个锤子!
李知又一巴掌扇过来,邵慎时咬紧牙关受着。
第三巴掌扇过来。
“我不懂你们权贵怎么玩儿,什么规矩。总归来讲,林垚为你赔上职业生涯和她的命,这几巴掌你受的应该。”
邵慎时,“是。”
“垚姐的手残了,我替她难过也为她遭遇愤怒。但你知道我身份,本就是个……玩物,没资格,没本事,没能力替她追究什么。”
“现在林垚的命让你们玩儿没了,认识一场,我总得做点什么。”
邵慎时抬眼看她,“说说你的想法。”
李知耸肩,“我没脑子不知道做什么,也知道许家从政,且官职不小。弄不翻许家这条大船,让许家难受,难堪,也算我的绵薄之力。”
邵慎时面色铁青,“许家做事谨慎,不轻易让人拿捏任何把柄。我也想过,邵家跟宴沉不同,政商都有人撑着,权不缺,钱更不是缺。”
一声冷笑,李知看邵慎时的眼神如看傻逼无意,“你傻逼?宴先生会因为林垚跟许家撕破脸皮硬来?”
邵慎时森冷的眼神看过来,李知笑的更怪异,“你真敢想,我?我得多大的面儿,才能让宴先生为我跟许家交恶?”
“你是太看起我,还是看轻了京港太子爷的寡情凉薄?”
蚍蜉不能撼树。
就是邵家这样的大象,也撼动不了!
“要不,咱俩打个配合,我去弄花了许小姐的脸?”
“什么配合?”
“你安排一个呗?我身手不错,出其不意,给许曼宁来两刀——”
邵慎时皱眉,“李知,你好疯!”
李知给他一个冷眼,“滚吧你!”
其实,李知也知道,自己的提议是天方夜谭,许家的掌上明珠,真要被弄花了脸,估计得下追杀令彻查到底,她没人脉,钱不多做不到瞒天过海。
宴沉能做,兴许宴沉什么都能做。
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下周,宋家老寿星大寿。”走了一段路的邵慎时回头。
李知侧身看来,“我认识?”
“宋白雪的太奶奶。许家也在受邀之列,而且宋白雪奶奶是八旗后裔赫舍里一脉的格格。”
“贵族之后,最重礼节跟品性。”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李知,“我现在就找人拿药。”
邵慎时无奈折回,“你想拿什么药,拿药做什么?”
她回的理直气壮,“在寿宴上下药,让许家丢面,如果你觉得需要我可以拿媚药,让你的‘未婚妻’在寿宴变成人尽可夫的荡妇。”
邵慎时只觉得脑仁疼,“你让许曼宁变成这样许家不会查?你是不想活了吗!”
李知想不到那些太弯弯绕绕复杂的计谋,她脑子不够用,只会使用最简单的招数。
“一个邵家公子,一个宴沉的女人,在殡仪馆里商量对许家的掌上明珠下药算计?”
第一时间,李知跟邵慎时的反应都是头皮一紧!
默契的回头,是不知几时到的厉敬焰,依靠着墙壁,也不知偷听他俩讲了多少。
邵慎时咬牙,“你他妈吓死我了!”
“这么怕,还跟这傻子在这儿筹谋?”厉敬焰的眼神平铺过来,又冷又狠又沉。
是恶兽的双眸。
每次见厉敬焰李知都怕,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畏惧。
“你帮不帮,不帮就滚。”邵慎时烦躁,无处撒火踹了一脚墙面。
厉敬焰信步闲庭的过来,“你开口,我几时没帮?”
“行,咱们就合计合计,怎么搞许家。”
跟邵慎时合谋行,可不想跟厉敬焰合谋,抬步就要走。
“去哪儿。”
“困,去睡觉。”
厉敬焰拦着不撤手,“现在想退出,谁教的规矩?”
“我又不到处讲。”
“也不行。”反正厉敬焰就是不让她走,甩一句话,“要么合谋,要么我灭口。”
“……”
邵慎时无语,“你少吓唬我,说说你的计划。”
李知无语,后退一步,“行行行,合谋合谋!”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
一番合谋,李知先回去,祁隽跟梁浩然看她的眼神,忽的多了些敬畏跟尊敬……
这女人战斗力好恐怖。
明明长得这么祸国殃民,不想是个心狠手辣的黑寡妇!
厉敬焰跟邵慎时聊了半小时才一起回来。
凌晨三点多,厉敬焰,祁隽,梁浩然一起离开,李知跟邵慎时面面相对,夜长也难眠。
“你跟垚姐怎么认识的?”
邵慎时喝了口水,“捐楼。”
“为垚姐?”
点了支烟,邵慎时才回忆着,“为合作,为好名声。大楼落成的揭幕仪式,林垚跟乐队献演,缘分?很漂亮,活泼也幽默。”
“后面偶遇过几次,她兼职拉小提琴。”
“那时林垚对我,尊敬居多,杰出青年,优秀企业代表,捐楼,做公益,风头一时无两。”
李知笑了下。
“具体记不得是怎么在一起,她有意还是我提,一觉醒来躺一张床上,浑身赤裸。”
“人家清清白白一姑娘,我也不能提起裤子不认人。”
李知幽幽的‘嗯’了声,带点嘲弄。
知道李知在嘲弄什么,邵慎时也觉得自己挺可笑,“像我们这种家世,婚姻做不了主,在外养个贴心温柔的是不成文的规定。林垚骨子里倔,没跟我讨过什么,我也满意就这么养着。”
“许曼宁对垚姐出手,是你表现了什么?”
邵慎时轻嗤,“许曼宁是出了名的的强势,以前许家也给她安排过相亲,她心气高,眼界高都瞧不上,一心只想去勾搭宴沉跟厉敬焰。”
李知评价,“那她确实挺有眼光野心。”
“京港谁不想跟这两位爷,随便搭上一位要什么没有。许曼宁试过几次,在宴沉哪儿处处碰壁,一点机会没有,转头又盯上厉敬焰。”
“厉敬焰没给态度,不温不冷像吊着,许曼宁以为有机会想进一步发展的时候,闹了鲍家那件事。”
李知点头,“这个我知道。”
邵慎时笑她,“你怎么会不知道,那两日不是跟着宴沉。”
“我是跟着,不代表什么都知道。”
是这个道理,带女人一起,不代表什么都知道,宴沉也不会那么昏聩。
邵慎时继续讲。
“许家在上升,厉家陷入麻烦,官场之事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准,且许家在背后有意战队——”
“不管厉家能不能渡过这劫难,破船还有三千钉。许家露了野心,怕被厉家针对,就要拉个人联盟。”
李知点头,表示认同。
“除了你,不是还有祁家,盛君野,还有那,那两个……”她指的是九疑仙馆那晚出现的人。
“那两位?”邵慎时被逗乐,摇摇头,“许家配?许家给那两家提鞋都不配。要说宴沉宠你,能让你见着那两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
李知不乐意听这个。
是是是,谁都知道太子爷宠她,以后断了,没人会去说太子爷什么,只会攒着一大堆的破词烂话骂她。
“南烛有婚约在身,南方大家族的千金。”
突然,李知有那么点同情邵慎时,结果是被人挑剩下的。
“你跟宴先生是好友,许家搭上你,厉家在追究责任时,重要顾及些宴先生那方,是这个意思吗?”这个道理李知还是能想过来。
“对,就是这样。”
“许家存着这种心思,你家长辈还答应?”
“谁说答应了,虚与委蛇而已。都这样,一份真意,九分虚情。”
李知揉了揉眼窝,“就因为这,许曼宁就发癫看不惯垚姐,非要给一个下马威,甚至让她失去一只手。”
邵慎时露了狠劲儿,“许家本来就是疯子。许曼宁母亲是第三任妻子,怀着孕上门,直接挤掉第二任许太太上位。肚子争气,生了个女儿,许家就盼着一个公主。”
“许曼宁父亲在家行三,也是小三上位的种,本来就得宠,这宠爱就延续到许曼宁这儿。”
“一个小三的女儿,比嫡孙还要得宠。”
李知总结评价,“许曼宁有个小三的奶奶,野种的父亲,做小三的妈。偏偏这一脉在许家最得宠。”
邵慎时冷笑,“是疯子吧?”
“确实是疯子,理解不了。”
“不过。”邵慎时慢悠悠来一句,“许曼宁母亲确实漂亮,京港里的富家太太能比得过的屈指可数。漂亮的浑身透着股妖劲儿。”
他眼神在李知身上来回。
“像你这种,要是跟你年纪相仿,该又是个祸国殃民的。”
李知冷脸,“你还缺巴掌呢,邵先生。”
邵慎时苦笑了下,“许曼宁没继承她母亲的美貌,只继承了两成,在京港世家千金里算一般般。”
“要是继承了她母亲那妖劲儿,说不定许家真就能一飞冲天。”
李知轻笑,“懂,男人都看脸呗,都想睡最漂亮的女人。”
邵慎时回她一句,“不然宴沉图你什么?图你脾气倔,性子犟,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琴棋书画全不会,惹急了就一刀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