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声音缓缓响起,殿内诸人皆是循声望去。
只见一抹绯红身影,在漫天绚丽烟花的衬托下款款而来。
众臣看清来人,无一不是眸露惊艳。
来人明艳逼人,美的锋芒毕露,如一支满身荆棘的玫瑰。
可偏偏那双眼眸清明锐利,清冷又沉静。
让人不敢多看,唯恐冒犯。
高国皇帝看到来人的第一眼,就开始回想自己皇宫里何时有这样一位绝色美人。
来人自称本宫,皇帝下意识想的是后宫妃嫔,压根没想到来人不是高国之人。
其他大臣或是惊艳,或是震惊。
惊艳的是因为来人美貌,震惊的则是去过天盛的大臣,他们认出了云念卿。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君惜昭便目光射向门外。
看清来人,他指尖轻颤。
卿儿!
卿儿来了!
温景看着到金銮殿中央的人,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全场因云念卿的出现静默了两秒,皇帝率先打破平静,满是褶子的眼睛黏在云念卿身上。
“你是哪个宫的?朕怎么不记得了?”
高国皇帝荒淫无度,后宫妃嫔真有三千。
许多一时兴起,或者是选秀随便一挥就召进了宫。
三千多佳丽,一些连高国皇
帝的脸都没见过。
这也是为何高国皇帝完全没有怀疑过,自称本宫的云念卿不是高国人原因。
后宫女人那么多,偶尔遇到陌生面孔自称是后宫里的谁,他又记不起来的也不是一次两次。
老皇帝黏在云念卿身上的视线将其从上诞下,打量了一遍。
注意到这点的君惜昭眸中风云涌动,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认识云念卿的大臣们下意识瑟缩,皇上只怕是误会了什么。
但却无人敢提醒。
“上前一步,让朕仔细看看。”高国皇帝再次出声。
大臣们眼色各异,温景靠在椅背饶有兴致看戏。
君惜昭双手窜紧,正欲起身,云念卿清冷沉静之声不疾不徐响起,“高皇不记得正常。”
“本宫名唤云念卿。”
“云念卿?”皇帝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耳熟,朕是在哪里听过。”
“快上前来,朕仔细瞧瞧。”
云念卿没有拒绝,反而是顺从的上前两步,继续道,“自天盛而来。”
皇帝打量的视线骤然僵住,猛的聚焦云念卿那张明艳的过分的脸。
从自天盛而来那句开始,底下早已经窃窃私语。
“来自天盛?云念卿?”
“天盛的皇后不就叫
云念卿!”
云念卿三个字早已经传遍了天盛王朝,不止高国知晓偏远的那些部落也如雷贯耳。
无它,她曾经做过的事情太过炸裂,一传十,十传百便传的人尽皆知。
“那她……”
众臣瞬间沉默,云念卿容貌明艳,眸色清冷,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乃此次前赴高国使臣。”
她侧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白榆,“白榆,还不过来。”
白榆这才回神,连忙走到云念卿身后。
“本宫迟来,实在失礼。”
她声音缓缓不卑不亢,完全是站在跟高国皇帝一个台阶上对话。
现在她的身份就是代表着天盛,自称本宫用的是皇后身份,完全没有不妥。
若真要说不妥,那就是高国皇帝没有起身相迎。
高国从前是天盛附属国,年年给天盛进贡,国君见到天盛皇帝都要行礼。
按理说,见到云念卿也该下来相迎。
若是换做以往,高国皇帝的确会这般做。
可今时不同往日,天盛分崩离析,一分为二,早已不是曾经的天盛。
甚至北部新皇南部皇后都亲临欲拉拢。
高国皇帝也就摆起了谱。
“原来是天盛南部皇后,是朕未能有失远迎才对,快快入座。
”
皇帝忙道,刚才那点小心思仿佛从未发生过。
天盛南北两部都有使臣过来,高国皇帝早早就安排了席位。
一个左边一个右边,都是皇帝下首第一个位置。
让人无法分辨,高国皇帝更向着谁。
“刚在门外听到,高皇说宴席结束后要同北部使臣详聊。”
“不知是聊什么,能否带上本宫啊?”
云念卿坐下就直接发难。
殿内稍微缓和了的气氛再次变的僵硬。
高国皇帝刚才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觉着南部用侍女为使臣是在羞辱高国。
要站队北部。
但现在作为南部的皇后云念卿亲自来仿,那个侍女只是个意外。
足以见得天盛南北两部都很重视,皇帝原本打算站队的想法又被按了下去。
“不过是想问问北部新皇,在高国这段时间有没有不适应的。”
“若有一定要提出来,两位皆是远道而来的贵客自当重待。”
“如此说了,便无须私下详聊,有什么不适直接找朕的老三即可。”
如今南北两部都意图拉拢,且都重视。
皇帝自然不会轻易站队,一定要把利益最大化。
想利用南北两部的针对,让自己取得最大利益。
“原来
如此。”
云念卿没再继续下去,老皇帝如此说就是歇了立马站队的想法。
后面便,慢慢来。
“来来来,今日除夕朕祝两位贵客新年心想事成。”
老皇帝这话说的非常值得深思。
谁都知道两人这会儿想什么,不知道是在提醒还是暗示。
云念卿扫了一眼桌上的酒,对身旁道,“给我换一壶茶过来。”
她酒量极差,几乎是一杯倒。
之前差点因为喝酒误事,便再不碰酒。
白榆端着酒壶下去,没一会儿就换了一壶茶过来。
云念卿满上一杯,举杯道,“也祝高国皇帝心想事成。”
“哈哈哈。”老皇帝大笑,“大家都心想事成。”
云念卿含笑饮下,都心想事成可能不太行呢。
“父皇。”
一位身着黄袍,胸口绣着四爪蟒的太子上前,“儿臣最近得到一件新东西,想献给父皇。”
“哦?”
老皇帝挥手道,“呈上来,让朕看看是什么。”
太子拍了拍手,立马有人端着托盘上来。
木质托盘上面盖着一层红布,完全无法看到下面是何物。
“神神秘秘,究竟是什么?”
太子也没卖关子,走到托盘旁边一手撤掉红布,“父皇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