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
他心尖一颤,急唤出声,整个人透着慌乱不安。
卿卿对君惜昭的感情如此之深,为了君惜昭做那么多事,就算因为隐瞒了事情生气。
可万一认错解释,卿卿就心软……
他完全没有把握,不敢低估君惜昭的影响。
本来想让他以君惜昭的身份在卿卿心里完全没位置,可现在来看……还是无用。
卿卿没有忘记……
“不要。”
他低颤出声,带着哀求、恳求。
云念卿余光回看,君暮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卿儿。”
这声呼唤响起,云念卿收回视线径直往龙椅方向而去。
君暮坐在龙椅上以一副胜利者姿态看着君殇,那目光是无声炫耀。
只要他是君惜昭,天平就始终倾斜于他的方向。
而君殇,除了将真相戳破毫无胜算。
然,他一定不会戳破。
他们两人都不会戳破。
因为君殇一旦戳破,真正的君惜昭死在他手下,只会迎来不间断的攻击。
不死不休。
更别说,在一起的可能了。
皇权在握,云念卿也走向了他的方向。
君暮笑看君殇,轻启唇齿无声道,“你输了。”
这是只属于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不可叫他人知晓。
君殇桃花眼猩
红,眼底的暴虐之意几乎压抑不住。
此局,似已成定局。
跪地呼喊的人也越来越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暮敞开双手,笑容难掩,“众爱卿平……”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瞬间惨白,机械化回看。
只见一把火铳抵住脑袋。
众人看到这一幕满目惊愕,君殇眼底卷起的弑杀之意顿时风平浪静,目光如炬盯着上方。
“卿儿?”
君暮声音中满是不解,“你这是干什么?”
云念卿枪口抵住其额头,秋水眸中平静的可怖。
“你说呢?”
“能调动血宗的,太子殿下。”她清冷声音缓缓而出。
君暮脸上苍白一僵,目光掠过外面的血宗黑衣人。
“卿儿,我同血宗宗主交好。”
见云念卿不说话,君暮继续道,“这些是人是宗主借我。”
下首,君殇凝视着前方一切,眸中猩红逐渐散去。
容霁他,输了。
“是吗?”
云念卿淡笑反问,君暮看着火铳,“是,能有今日皆是血宗在后面扶持。”
一时,金銮殿内静谧无声。
君暮被火铳对准脑门没有说话,云念卿也没有出声。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
殿外的血宗宗人没得到指令也不敢
轻举妄动。
“编啊,怎么不编了?”
云念卿率先打破平静,“血宗宗主。”
君暮浑身一僵,遍体生寒,如被冰封。
他下唇微颤,目光闪烁辩驳着,“卿儿你在说什么?”
“什么血宗宗主。”
“你说呢?”云念卿盯着他再次反问,明眸中带着浅笑,“恶意散播天花的血宗宗主,宅心仁厚百姓称赞的牡丹太子。”
“竟然是一个人呐?”
噔——
所有跪地称臣的大臣们齐刷刷抬头。
他们虽然身居朝堂,可也知晓一些江湖中事。
例如什么百晓楼,又例如血宗。
还有恶意传播天花的仁圣堂归血宗。
西宫太子竟然是血宗宗主?
那个计划让皇城变成天花死城的魔鬼?
怎么可能!
那个时候,西宫太子分明还失忆在太子府做府医。
噔~
大臣们猛的抬眸,如醍醐灌顶。
可能,或许,也许,西宫太子从未失忆!
对啊对,否则怎么天盛那么大,怎么就进了太子府!
大臣们一阵瑟缩,只觉细思极恐。
牡丹太子,根本就不是大家所了解的那般。
“失忆?”
云念卿笑着反问,眼底确实一片寒芒。
假的,全都是假的!
失忆是假!连迫不得已不
能联系都是假的!
君惜昭金蝉脱壳几年后入太子府,知晓百毒解是她提议取血。
眼睁睁看着她入太子府。
另一边又用血宗宗主来接近她,根本就不是担忧给她带来危险!
难怪初次见面,血宗宗主就绑了她要搞成亲。
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他是血宗宗主,手握跟百晓楼平分秋色的江湖势力。
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告诉她。
却一直没现身,一直瞒着,看着她去找什么证据证明清白。
看着她去报仇。
估计是像看傻子一样!
不止如此,还有巫族。
他同巫族肯定认识!
巫族是换她身体的罪魁祸首。
登时,所有毫无关系的事情仿佛有一根极细而隐秘的线串联。
她仔细回想思索,试图找到那条能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的线。
巫族换身体,君惜昭跟巫族认识。
她同君惜昭在边疆两情相悦,君惜昭死后计划接近君殇,君惜昭没死改名换姓潜伏太子府。
“卿儿,这件事我后面再同你解释。”君暮忙道。
云念卿思绪被打断眸色一沉,目光沉沉盯着君暮慌乱眸子。
对视中,君暮瞳仁逐渐散焦,变的空寡无神。
云念卿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循
循善诱道,“巫族跟你什么关系?”
容霁机械张嘴,“巫族是……”
“咻——”
一道破风声冲进金銮殿,直冲龙椅之上。
云念卿瞳色一凝,侧身避开。
箭矢从脸旁擦过,她另一手一把抓住,看向箭矢源头。
只见外面远处,一个身披斗篷的身影持弓箭立于屋顶。
“废物。”
机械化的声音轻飘飘响起。
被催眠的君暮瞳仁聚焦,立马回神。
看向外面的身影,想到云念卿刚问的话心脏狂跳。
屋顶斗篷人收弓,云念卿抓住的箭矢反手一扔。
附带内力的箭矢如同被赋予生命,直冲斗篷人身影而去。
那道身影就站在原处,任由箭矢逼近一动不动。
就在所有人以为那人必中箭时,箭矢从他身体中穿过。
那道斗篷身影也虚化于半空中。
“巫族!”
一位大臣认出来大呼,“是巫族!”
君暮面色骇然,一颗心不断下沉。
“杀!”
“不臣服朕的全杀了!”
他嘶吼大喊,血宗之人得令直冲金銮殿。
还没踏进,就被手持火铳的铁骑军拦下。
两两对峙,谁也不退让。
君暮看到这一幕疯笑,“君殇,是你逼我的!”
“卿儿,真正的君惜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