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众臣行礼,自觉往两边退开给皇帝让开一条道。
没了大臣的阻拦,殿内殿外两人互看没了任何阻拦。
君殇剑眉微压,深邃幽瞳闪过一暗芒。
“咳咳。”
皇帝咳嗽激烈,在大太监的搀扶下慢吞吞进殿。
“妖女不除,天盛难安。”
“佛像流血泪,就是对天盛的警示。”
“为了天盛,为了黎明百姓,云念卿必须死!”
皇帝面色虚弱,声音却掷地有声。
“陛下英明。”
众臣附议。
君殇眸中戾气涌动,漆黑瞳仁一点点染上血色。
恰逢此时,苏相站出来,“陛下,微臣以为不妥。”
“妖女之名,换身一事尽是苏丹若一人之词。”
“以此作为太子妃是妖女,除以极性有失妥当。”
他从群臣中脱颖而出,毫不避讳直言皇帝圣旨有失妥当。
那一瞬,整个殿内都安静了。
金銮殿上
苏相当众直指皇帝的决策不妥,惊的诸臣心尖一颤。
这可是金銮殿!
上面那位可是天盛的九五之尊,万万人之上,掌握生杀大权!
云念卿就算是苏相的女儿,也不该如此荒唐行事!
苏相这是
老糊涂了吗!
无数大臣都在想,苏相为了一个才认回来的女儿反驳皇帝,简直昏了头。
但却也无一人敢出声。
“哦?”皇帝眸色阴沉,因为苏相的当众反驳不悦,却依旧脸上带笑,“苏相说说,如何方为妥当。”
话到这里,金銮殿上任何一个人都能察觉到皇帝的愠怒。
聪明人这个时候都会选择圆滑的避开话题。
而身居文官之首的苏相却似看不明白般,“臣以为,当查明真相再做定论。”
“换身一事真相如何,是否真是云念卿恶意为之。”
“若是,再处以极刑不迟。”
“可若并不是云念卿为之,而是另有其人别有目的,直接处以极刑就是滥杀无辜。”
“实在不是明君之为。”
静,万籁俱静。
此时若一根针掉在地上,整个殿内都能听到。
苏相此言实在是大不敬,皇帝若是执意处以极刑就有可能滥杀无辜。
不是明君之为,那不是说陛下是昏君吗!
这一刻,大家突然有点相信云念卿真的可能有蛊惑人心的妖术。
否则在朝堂摸爬滚打多年的苏相,怎么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轻则丢了文官之首的乌纱帽,众则满门抄斩啊!
皇帝不知道是不是被
气到了,一阵大笑,“苏爱卿所言甚是呢。”
“不查明真相草做定论,的确不是明君之为。”
皇帝没有发怒,甚至赞同苏相观点让一众大臣惊掉下巴。
然而下一秒,皇帝声音再响起,“那就把云念卿暂关大理寺死牢。”
“待查明真相再行刑。”
暂缓行刑已经是皇帝做了退让,谁也找不到由头。
然而,大理寺是皇帝直接把控。
死牢的囚犯从古至今就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这关押查明真相,更像是一种缓刑。
“陛下,并没有证据证明太子妃有罪,只因流言蜚语而将其关押大理寺死牢不妥。”
大理寺死牢是皇帝直接把控,云念卿进去之后是生是死可就不好说。
就算最后活着出来,那肯定也得脱一层皮。
但在皇宫里不同,皇宫至少人多眼多,还有东西宫两位太子照拂,“查真相期间,让太子妃待在宫中不可出皇宫即可。”
苏相得寸进尺,再次刷新大臣们的惊愕。
云峰看着苏相为了云念卿不畏天威,跟皇帝你来我往心中一阵怪异。
不是说,苏相不在意甚至是冷待?
怎么换了云念卿,就如此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在意的模样。
莫非,是因为云念卿是太子妃的
原因?
如此一想,云峰觉着自己真相了。
云念卿是太子妃,又跟西宫太子关系匪浅,都说无论是西宫还是东宫即位,云念卿都是泼天富贵。
苏相要保云念卿,也是保丞相府未来的繁华富贵。
云念卿不死,丞相府的繁荣至少可再延续百年之久。
但是,云峰忽略了一个点。
苏相怎么会为了以后的繁荣,而不顾今时今日的状况。
甚至在金銮殿上当众反驳皇帝。
“呵呵,苏相在教朕做事?”
皇帝苍白的脸上笑吟吟,整个一诡异阴鸷。
苏相躬身,“臣不敢,臣只是就事论事。”
“好一个就事论事!”
皇帝高声,下一瞬命令道,“将云念卿请到死牢,好好招待。”
苏相面色一变正欲出声,君殇阴冷声传开,“谁敢!”
登时,金銮殿内一股硝烟弥漫。
“殇儿,没人教你父皇说话时不可插嘴吗?”
皇帝脸色不悦,“云念卿押入死牢,查明真相一事全权由西宫太子负责。”
君殇冷戾眸子一扫,“孤看谁敢!”
皇帝君殇两两对视,空气中火花四溅。
这时,一道不和谐的整齐脚步声响起。
大臣们循声望去,就见金銮殿已经被身披铁
甲,手持火铳的铁骑军堵住。
顷刻间,人心惶惶。
大臣们脸色几经变换,东宫太子莫不是要逼宫!
皇帝看着把出口堵的水泄不通的铁骑军,苍白的脸上登时通红。
君殇步步上前,从金銮殿走到龙椅旁。
众人看到这一幕满目惶恐,生怕今日宫变。
君殇若真在此时逼宫,今日在这里的所有人必定受到牵连。
轻则丢官,重则丧命!
君殇一手搭在龙椅的龙头扶手上,居高临下俯视群臣以及皇帝。
“你、你……逆子放肆!”
皇帝被气的气喘吁吁,涨红的脸又逐渐惨白。
对于皇帝的怒骂,君殇恍若未闻,“父皇,您老了有时候做了有失偏颇的决策也正常。”
“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君殇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比刚才的苏相更加不留掩面。
“但若是实在老糊涂了拉不回来……”
君殇搭在龙头扶手的手收回,走到龙椅的正中央止步。
大臣们心脏狂跳,容霁眉目紧皱。
皇帝气的一手捂住胸膛直呼,“来人!快来人!”
“把这个逆子抓起来!”
外面的铁骑军无一人有动作。
君殇薄唇勾出一抹猖笑,“那儿臣只好,请父皇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