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因泼去的水层层晕染。
艳红落日分明的边界感逐渐模糊,红色像四周蔓延,逐渐便浅变淡。
落日余晖,红霞登时弥漫半边天。
大家看着画一点点发生变化,瞳孔随之逐渐瞪大。
“当、当真是,落霞与孤雁齐飞!”
“妙!妙哉!”
随着一盆水泼去,这幅画才算是彻底完成。
平平无奇的一幅画,因为这个举动,这个创意,瞬间大放异彩。
最后一盆水如同画龙点睛,让整幅画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
“真没想到,实在妙哉!”
“边缘感很强的落日,因为水而晕染开来形成落霞!”
“这等创新,这等意境堪称绝美!”
有人大声夸赞,刚才说是平平无奇没有亮点的人也改了口。
从刚才人人不好看的累赘,到现在被众人夸赞。
云念卿被围着夸奖,观众席处的君殇薄唇微扬,喜怒被其牵引。
因云念卿高兴而高兴,看到她大放异彩也忍不住开心。
同时,心理病态的滋生出另一种想法。
这么好,这么棒的卿卿应该藏起来。
藏在府里,锁在柜子里,避免被给予,只属于他一个人。
看着云念卿的目光占有欲更强。
容霁面含淡笑,看不出特别情绪,就像大家对
君惜昭的评价。
温文尔雅,温和有礼,随时噙着随和的笑。
所有画者的画都评审了,三幅最为亮眼。
一副苏丹若舞与画的山水图,一副高国一比一写实的牡丹画,最后就是云念卿的落霞孤雁图。
“山水画更好。”
“牡丹图最真实!”
“落霞孤雁词、意、境最佳。”
一众人争的不可开交。
头名几乎板上钉钉的事,竟然杀出两匹黑马。
苏丹若拧着水袖眸色狰狞。
本来想踩着云念卿名扬天下,没想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云念卿会画!
她会画!
竟然说不会,还抗拒下场。
最后关头在下场,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拖后腿的那个,结果她大放异彩!
她的视线毫不遮掩,云念卿清晰告知抬眸。
对上恶毒怨念的目光,她轻飘飘掠过。
就像是不放眼里,对方什么都不是的感觉。
苏丹若被这目光刺的全身发抖。
评审这边还在争执,没个具体意见。
“这次,高国头名可能性似乎不大了。”
高国使臣小心道,“头名一定会在苏丹若,太子妃跟高国产出。”
“苏丹若太子妃都是天盛,高国生出机会只有三分之一。”
后排的
人“啪”的一下打开折扇,神情恹恹。
没得到回复,使臣也不敢再说话。
“苏姑娘第一!”
“高国第一!”
“太子妃第一!”
三方势力吵的不可开交,“太子妃这个创新好,但谁都能做到。”
“苏姑娘跟高国这个明显更佳!”
“胡说,高国只是一种我们没见过的风格画法。”
“太子妃那个谁都能画!”
“苏姑娘这个不是谁都能的!”
“那可不一定。”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闯入。
众人回首,云念卿淡笑以对。
苏丹若咬牙一狠,“那就比比!”
“我们互相模仿对方,看谁更像!”
“嗤。”
云念卿轻笑一声,落在苏丹若耳里就是讽刺轻蔑,“你说比就比?”
简短而平静的一句话,让苏丹若脸色堪比调色盘。
本来今天无意插手此事,但苏丹若要先动手挑衅那就不好意思了。
至于后面,她可没有义务陪着闹。
比赛已经完了,云念卿眼风都没给苏丹若往观众席走去。
“朕觉着,苏家姑娘言之有理。”
中气十足的一句话响起,云念卿踏上观众席的脚步一顿。
皇帝的声音再道,“既然分不出个最好,那就用这种办法。”
“固定
时间模仿对方画,模仿度最高的,当此次第一。”
“遵旨。”苏丹若率先出声。
高国使臣恭敬行礼。
云念卿侧头看向皇位处,抬眸不偏不倚正好对上皇帝眼神。
不容反抗、警告、威慑。
刚才云念卿说不会画,君殇君惜昭出面劝说违逆了皇帝意思。
皇帝权利的最高峰,万万人之上。
最厌被违逆。
今天这种场合,东西宫太子一前一后为一个女子忤逆。
皇帝已经发怒了。
“太子妃。”
皇帝直接点名,虽然表面含笑,可笑容却深不见底。
就仿佛,她敢说一个不,立马就会没了小命。
“快去吧。”
“父皇……”容霁试图出声,被皇帝一只手挡回去。
君殇直接下场,在四面八方的注视下来到云念卿身旁,忽略龙椅上锋芒目光。
“父皇,卿卿身体不适,儿臣领她回去休息会儿。”
说罢不等皇帝说话,直接拉住云念卿的手离场。
皇帝猛的窜紧龙头椅扶手。
容霁欲退离,头顶就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昭儿,到父皇这边来。”
皇帝龙椅左右两边分别是君殇君惜昭。
东为尊,君殇是东宫太子站在左边。
容霁为西宫太子则是右边。
君殇带着云念卿离开,左边空出来,皇帝直言到另一边。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这个时候无疑是江山跟美人的抉择,摆在面前。
是退下追云念卿,还是去象征东宫太子位分的左边。
容霁几乎没有犹豫就要退离,踏出的步伐还未落下,脑海里响起再三叮嘱的声音。
君殇羽翼丰满,而他……
虽然有君惜昭留下来的旧部,但终究实权在握的极少。
“昭儿。”
皇帝又道,“到这边来。”
没有皇位,没有实力,你拿什么跟君殇抢。
别觉着你的赢面更大。
你赢面的原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许许多多的话在脑海里浮现,容霁离开的步伐转而落在前方。
皇帝见人走向自己,满意的笑了笑。
“放开。”
被拉出比场,云念卿冷声呵斥。
君殇没有松手,“卿卿,不想去不用去。”
“不需要委屈自己。”
“委屈?”
云念卿噗嗤轻笑,“你为什么会觉着我委屈?”
“刚才看到那些人难以置信的模样,我心里舒坦极了,何来委屈?”
“就算再比,我就一定会输吗?”
云念卿一点一点掰开君殇的手指,“觉着我是困在笼中的金丝雀?需要人依靠的菟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