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笑看着,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未出声的时烬狐狸眼微撩,扫向血宗主。
静,万籁俱静。
烤手的火炉,火光摇曳。
外面天热渐暗,火光跳跃映在黄金面具上,耀眼又刺目。
“噗嗤。”
他失声低笑,“本尊倒想认识君惜昭。”
“看看,被天下盛赞的牡丹太子是何等风姿。”
“奈何本尊一个江湖草莽没有这个福气。”
云念卿勾唇,知道对方没真话也没继续。
事情了解清楚,没有其他事情云念卿跟时烬倒别后,把书册跟一叠东西揣好离开。
屋内火炉燃烧的“滋滋”作响。
暮看着外面完全漆黑的夜色,转向时烬道,“本尊总觉着,你这位师妹没那么简单。”
“在隐瞒些什么。”
时烬烤着手,低冽声音平缓,“百晓楼圣使若是让你看穿,还能做这个圣使吗?”
“也是。”
“你这身体……”看着大夏天烤手,喝热茶的人。
暮沉默良久道,“抱歉。”
时烬收回手不慎在意,“没什么好在意,这是我答应过那个人的事。”
“天色已晚,不留血宗主了。”
时烬离开,暮待了一会儿也只能离开。
夏末近秋,晚上
还是非常炎热。
夏蝉鸣叫刺耳,云念卿回到浣溪阁已经是深夜。
里面黑漆漆没有点灯。
她照常进屋关门,后背就响起磁性冰冷声音,“你还知道回来。”
云念卿关门的手一僵,把灯点燃就见君殇正装坐在床榻旁。
本就冷峻的脸上冒着寒气,面色黑沉心情不佳的样子。
她收拾好心情快步过去,“夫君~”
“人家当然知道回来啦,天黑下雨要回家嘛~”
她勾着君殇脖子,熟稔侧坐腿上,“夫君在等我吗?”
“你说呢?”
冷冰冰的话显示了主人的不悦。
云念卿勾着脖颈蹭了蹭脸颊,“抱歉,让夫君久等了。”
“下次绝对不晚归了。”
君殇面无表情,冷如冰霜,丝毫没有缓解,“云念卿,你知道还有几日就是就是成婚之日吗?”
“这两天你还往外跑。”
他修长冰冷的手捏住云念卿下巴抬起,“孤是不是对你太宽容,太放纵你了。”
云念卿被迫仰头,软着声音,“夫君~”
“别生气嘛。”
“消消气~”她勾着脖子的手顺着胸膛往下顺,“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保证没有下次。”
她举起手发誓,“我保证,若有违背就天……”
还没
说完,剩下的话就被堵在嗓子眼。
君殇一手捏着下巴,一手勾着腰。
吻的占有欲极强,眼底闪烁的控制欲更是呼之欲出,似乎快克制不住。
当时有多大方,现在就多后悔。
就不应该说,不用放弃!
不放弃就会接触各色之人,容貌,品性,实力云念卿每一件都是顶级。
太吸引人了,她漂亮又吸引力。
还有一种让人神魂颠倒的神秘感。
会有许许多多人喜欢,倾慕。
那些喜欢的人,会很好,很优秀。
甚至盛于他。
人本就是慕强,喜欢更好更强。
卿卿遇到了,一定会有所动摇。
天盛的太子储君,第一次生出名为自卑的情绪。
小时候被那般折辱,欺辱,也从未自卑。
而现在却,害怕云念卿遇到更好的弃他而去。
喜欢一个人,就会潜意识放大自己缺点。
觉着配不上对方,卑微。
百晓楼圣使,美艳锋芒,武功高强。
卿卿真的太优秀,优秀到他自愧弗如。
卑微的情绪在心底生根发芽,疯狂生长。
越卑微,越害怕。
越害怕,就越想将人锁在身边。
如果,她接触不到其他人,只能看到他。
就能杜绝弃他而去,移情别恋的可能。
君殇搂着的手收紧,堪称禁锢,吻的也愈发汹涌。
“卿卿,咱们快成婚了,最近不要乱跑了。”
他指腹摩擦着云念卿红艳唇角,桃花眼里是缱绻深情,还有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叫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待在府里乖乖备嫁。”
云念卿看着他,纤纤玉指轻抚微红的眼梢,“好。”
得到恢复,君殇脸上漾开微笑。
云念卿看着他笑容不答眼底。
卷宗她还没拿到呢,只剩下几天了。
大理寺卿似乎是君殇的人,不然君殇那晚也不会在大理寺。
所以,卷宗里面的空白是君殇授意。
怎么看,卷宗都可能在君殇手里。
阿昭的事皇帝下令不可提,也就没人去关注翻看。
里面是空白的都没有察觉。
云念卿说答应,浣溪阁第二天就多了许多侍女侍卫。
说是给婚嫁做准备。
想出去出不成,连偷偷出去都成了奢望。
看着日子一点点逼近,云念卿心更慌了。
看着铜镜里试妆,试嫁衣,云念卿脸上没有一丝喜色。
“你们先出去吧。”
“是。”
成群结队的侍女离开,房门“啪”的一声
关上。
云念卿揉着眉心,冷声淡淡,带着些许焦虑疲惫,“人都走了,你还不打算出来。”
话音落下,身后就多了一抹红色身影。
云念卿婚服婚妆坐在铜镜前,后面的暮一身正红。
不仔细看,两人都是红衣还以为是一对新人。
暮透过铜镜看着云念卿,毫不吝啬夸赞,“皇宫的绣娘的确不赖,卿儿着这一身艳丽逼人却不失庄重华贵。”
“什么事?”
云念卿懒得弯弯绕绕,暮轻笑一声,“你卷宗拿到了吗?”
“没。”
“要不本尊帮你?现在你这情况不好出去吧。”
云念卿撩眼,等待对方后面的话。
“不过的确是有一个小小要求。”他来到云念卿身侧,“本尊实在是太好奇,你为什么盗君惜昭的卷宗。”
云念卿看着他,只字未言。
暮也不恼,重机械音缓缓响起,大胆猜测,“本尊猜,你应该认识前太子君惜昭。”
“甚至可能关系匪浅。”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云念卿的表情,结果对方从始至终都是那一个模样。
丝毫没有情绪波澜,更看不出表情。
“不对吗?”
云念卿转头看向铜镜不搭理,暮循循善诱,“或许你嫁入太子府,就是为了给他报、仇、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