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这点,云念卿心跳骤停,全身血液倒流。
被褥下的手死死攒紧,极力压制慌乱。
这么浓郁的血腥味,君殇怎么会察觉不到!
“卿卿。”
君殇桃花眼深深,视线聚焦云念卿略显苍白的脸庞。
“你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念卿心脏猛然一抽,压着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一如平常,“没什么,可能是闷着了吧。”
“天色已晚,殿下也早些歇息吧。”
君殇瞳仁微动,深黑瞳仁在昏暗的夜里更是深不见底,难以窥测情绪。
“好。”
他伸手过去,云念卿背脊一僵,君殇眼睑浮现一片阴影,伸去的手落在被褥上提了提,“那孤便不打扰卿卿歇息了。”
“好。”
云念卿扯了扯唇角,看着人转身离开刚要松气,君殇倏地转身揭开被褥。
被褥下衣着清凉单薄暴露在外,还在被褥上的鲜红也映入君殇视线。
他眸色深凝,面色晦暗,“你受伤了?”
云念卿忙不迭拉回被褥盖上,脸色惨白。
“没、没……”之前君殇就怀疑过她,若还有疑心让她脱掉衣裳一查。
伤口一定会被发现!
“我、
我……”云念卿结巴了半天,最后脸色由白变红化为害羞、难堪,欲言又止,“我、我来、来葵水了。”
君殇凝视的瞳仁微滞,屋内的紧迫感登时消失。
“你、你快出去呀!”
她催赶着君殇,似不想让对方在这里多留,不想被看到窘迫。
这一言,无形中也解释了刚才催促君殇离开。
“咳……”君殇拳头抵唇,不自然轻咳一声。
显然也是从来没遇到这种场面,有些不适跟尴尬。
“你快走呀!”云念卿嗓音微哑,急的快哭了。
本就苍白的脸这般表情一现,楚楚可怜,让人升起一股保护欲。
更多的是凌虐欲,想让她哭的更凶,更猛,更厉害。
“你……”
云念卿一手捂着被褥摁住腹部,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无形间,也在像对面解释脸色苍白的原因。
“很疼?”
君殇皱眉坐下。
云念卿未应只摁住肚子蜷缩成一团,整个一破碎感可怜极了。
“你快出去,看见了这些不好的。”
“这是什么说法?”君殇冷声,云念卿忍疼颤声,“上面流传下来的就是如此。”
“说是男子见了这些会晦气,走霉运。”
君殇面色微凝,“
孤不信这些。”
“便看看这次留下来会不会晦气,走霉运。”
云念卿紧闭着双眼,一副疼极了的模样,心里却是在暗骂。
好不容易扯谎暂时蒙骗过去。
君殇不离开,随时都有被发现的风险!
“腹部疼?”
君殇起身就要换位置,从床中央要换到床头。
云念卿正欲说话,目光触及里侧的面具一颗心坠入谷底。
见人已经过来,她猛的拽住君殇锦袍,仰着苍白的脸,一双翦水秋瞳水波流转。
薄汗打湿了鬓角碎发贴在耳畔,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
“疼……”
她颤声轻吟,湿润眼眸直直望着。
君殇心尖一抽,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布满了心脏。
双手扶托云念卿,磁声安抚,“孤让容霁过来。”
“不要!”
云念卿一口拒绝。
容霁过来,究竟是来葵水疼还是受伤了,一把脉一目了然。
“我不要。”
她一边说话转移君殇注意力,一边忍着疼痛用脚尖一点点将被褥移到面具上,将其盖住。
“那怎么办,一直疼着。”
脚下动作过大,拉扯到受伤的臀部,云念卿疼的一颤。
君殇撩眼,云念卿猛的搂住面前窄
腰。
君殇还未抬起的视线,重回云念卿身上。
“就是不要容霁。”云念卿哑声发抖。
君殇扶着云念卿坐在床头,将人小心放在肩上,低沉道,“那孤给你揉揉。”
云念卿脚上动作一僵余光后扫,见面具还剩下一角,纳纳点头。
君殇手掌探入被褥下,刚才还冰凉的手掌,此刻落在腹部却是格外温热。
是催动内力才让掌中暖和。
掌中温热隔着一层薄衫,传到腹部云念卿干僵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好些了吗?”
耳畔磁声响起,云念卿合眸枕着君殇肩膀不想说话。
她刚才就不该表现的这么痛苦!
现在挖坑把自己埋了。
云念卿未应,君殇只以为对面疼的不想说话,落在腹部的手轻揉。
“要不还是让容霁来看看。”
“身体不舒服要看大夫,不能讳疾忌医。”
“不要。”云念卿一如刚才,果断拒绝。
“我以前不疼这么凶的。”
“这次可能是因为前阵子吃多了冰食,忍忍就过去了。”
“跟你说了,不可多食。”君殇低沉的声音充满了审责,云念卿往他胸口蹭了蹭,“我都快疼死了,你还训我。”
“胡言乱语。”君
殇声音骤冷。
云念卿也不再说话,枕着君殇胸膛安静又乖巧。
危机危机,危于机共存。
既然君殇不走,她自然得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上次想拉开距离,利用第三人来让君殇认清,面对。
效果虽有,但没有达到预期。
既如此,就得调整一下计划。
一直那般不冷不热也不行,这次就是很好的一次破冰机会。
虽然,同时也伴着被发现的危机。
里侧面具完全被被褥盖住,云念卿的心算是落了地。
处理完血衣血剑的白榆回来,看到屋里的场景一颗心差点爆负荷。
“姑、姑娘,太子殿下!”
君殇抬眼,眸中是阴沉狠戾,一言未发看的白榆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注意到这点,云念卿推了一下君殇,低弱的声音带着几分娇横,“你干什么呀,别吓白榆。”
“你身体不适她毫无察觉,这个丫鬟当的。”
“当真是舒适。”
云念卿眼皮微跳,为白榆开脱,“是我没喊她。”
话到此处,她岔开话题,“白榆来了,殿下可以回去歇息了。”
君殇揉着腹部的手一顿,视线低垂看着枕在胸膛的人,语气冰冷不善,“把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用完就扔?”